第94章 拂袖而去
第九十四章 拂袖而去
卓明嫣昂首走到莫氏夫婦麵前，問道：“兩位是莫先生和莫太太吧？”
莫家生和陳佩玨看見明嫣，不禁都愣在當地。
太像了，實在太像了！那個眉，那個眼，那種氣質，那份神韻，雖然是一個溫柔一個冷傲，但舉手投足間的那個感覺實在太想像了。
但是，又怎麽可能呢？哪裏會這麽巧呢？
莫家生振了振精神，才開口說道：“小姐，請問你是——”
“我是莫小芊的同事，也是《今晚我最紅》節目組的導演。”明嫣微微一笑，“我叫卓明嫣。”
明嫣的話一出口，莫家生和陳佩玨雙雙倒吸了一口冷氣。卓明嫣！她叫明嫣，她姓卓！
莫家生勉強控製住聲音中的顫抖，輕聲問道：“明嫣小姐，你父親是姓卓嗎？”
“不是，我隨母姓。”明嫣淡然回答。
莫家生身子一振：“那你父親呢？”
“死了，在我五歲那年。”明嫣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寒意。
莫家生和陳佩玨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隱隱的恐懼。沒錯，的確是她！
莫家生回轉頭來，死死地盯著明嫣，好半天才顫聲說：“明嫣，真的是你！”
明嫣冷冷地說：“莫先生，莫太太，我是來接你們進演播室的，請跟我走吧。”
說完。她徑自轉身，往演播室走去。走不幾步，就聽後麵有人叫她：“明嫣！”
明嫣回頭一看，隻見不遠處秦天朗正向這邊走來。秦天朗走到近前，看到莫氏夫婦，不由一怔，隨即禮貌地打招呼：“莫叔。佩姨，你們怎麽也來了？”
“啊。是天朗。芊芊今天第一次做節目，讓我們來這兒給她捧場地。”莫家生緩過神來，看了看天朗，又看了看明嫣，猶疑地問道：“天朗，你和明嫣認識？”
“是啊，她是我的女朋友。”天朗毫不回避。隨即又奇怪地問道：“莫叔，你也認識明嫣。”
莫家生又是一愣，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這時，明嫣接過話來：“我是幫小芊來接莫先生莫太太的，正好你們認識，一會兒就坐在一起吧。”
說完，明嫣引著他們三人來到演播室。這時，時鍾指向七點四十分。觀眾已經開始入場。明嫣在前排正中的位子安排他們坐下，然後抬頭四顧，沒有見到莫小芊和阿傑的身影，想來他們已經回到貴賓室去準備了。
貴賓室裏，阿傑沉默不語，經紀人圍著他急得團團轉。
剛才和明嫣一番聊天。阿傑才知道並不是每一期《今晚我最紅》都是這麽做的，隻不過是他倒黴，遇上了一個新丁，所以才處處都這麽別扭。正在已經是七點四十了，可是原來說好要改的小片現在還沒有拿回來，舞蹈演員地表演也是磕磕絆絆的，一會兒上台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呢。他左思右想，反複考慮，終於一咬牙，寧可與《今晚我最紅》反臉悔約。也不能繼續上這期必然要搞砸地節目。
阿傑把自己的想法跟經紀人一說。經紀人嚇了一跳：“阿傑，這可不是開玩笑。要不你再考慮考慮。《今晚我最紅》是直播節目，你這一拂袖而去，二十分鍾之後他們就要交白卷，那可是大事啊。說不定明天一早就會上娛樂頭條，那你的信譽就會受到影響。”
“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可是如果我上了這期節目，可能後果會更糟糕。”阿傑抱著頭，一臉的苦相，對他來說這也是兩難選擇，“這期節目準備成這樣，播出之後肯定會被人罵。到時候，觀眾不會認為是欄目組準備得不充分，他們隻會說阿傑是個白癡，身邊的伴舞水平這麽孬，上節目都是這樣，私底下還不定多差勁呢。還有，那個小片，他們根本就沒改好，如果按照原來那版播出去，我的形象就全完了。”
經紀人一聽，覺得也有道理，他低聲說：“你放了這邊地鴿子，欄目組方麵一定不會罷休，人家也會指責我們臨場悔約，以後跟媒體之間的關係會受影響不說，觀眾也會認為你的信用有問題。”
“如果事情真的鬧大，那我們就把今天的情況向大家公開，是他們欄目組準備不到位，迫使我們必須悔約，說不定大眾會理解的。”阿傑盯著經紀人說：“不管怎麽樣，這期節目我絕不會上，那個小片把我拍得那麽醜，要是讓我的歌迷看到，那損失就沒法彌補了。”
經紀人也怕觀眾看到那個小片。阿傑走的是偶像歌手路線，如果歌迷們看見他招風耳地樣子，那對他時尚前衛的形象會是一個沉重打擊，要是因此造成歌迷流失的話，那阿傑的前途可就不好說了。經紀人猶豫片刻，然後點點頭：“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心，那我們今天就不上節目了，現在就走。”
經紀人打個手勢，旁邊的幾個跟班立刻過來，拿好阿傑的行囊，一行人就往外走。莫小芊正在與舞蹈隊地領隊理論，嫌他們影響進度，一回頭看見阿傑他們要走，急忙過來問：“阿傑，你們要去哪？”
經紀人上前一步，說：“莫導，今晚的節目我們不參加了。”
“什麽？”莫小芊大驚失色：“還有十多分鍾就要直播了，你們現在才說不上節目？”
“我們來的時候是打算要參加這個節目的，阿傑為此也花了好多時間去準備，可是來了之後，你們這邊的情況讓我們非常失望。”經紀人指著莫小芊身後亂糟糟的舞蹈隊說：“你們的前期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無論是外采、服裝還是舞蹈都是一塌糊塗，參加這樣的節目對阿傑沒有任何益處，隻能毀了他現有的形象，所以我們已經決定，不再上這期節目。”
“可是，你們現在離開，要我怎麽辦，一會兒就要直播了？”莫小芊一臉的倉皇。
經紀人毫不動容地說：“那是莫導地事，與我們無關。”
說完，他一擺手，幾個人又向外走去。這時，貴賓室地大門被人推開，卓明嫣帶著小林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他們的架勢，明嫣一愣，問道：“快開播了，你們這會兒要去哪兒啊？”
阿傑親自上前兩步，對明嫣說：“明嫣姐，今天地情況你也看到了，遇到這麽不負責任的導演，碰上這麽倒黴的狀況，我想任何一個歌手都不會再繼續參加節目，都會選擇離開。我要聲明一件事，我對《今晚我最紅》這個欄目本身沒有成見，也希望以後還會有機會合作，下次如果是明嫣姐來找我，我一定會來。可是，今天的節目我不上了。”
說完，阿傑毅然離開，留下莫小芊和一屋子的舞蹈演員傻傻地愣在那裏。明嫣皺著眉頭想了一下，然後轉身與小林低語幾句，小林連忙點頭，小跑著匆匆離開。
明嫣走到莫小芊麵前，冷冷地說：“我已經把你父母和天朗接了進來，他們現在正坐在觀眾席的頭排位子，等著看你親手執導的節目呢。”
莫小芊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用手抱著頭，頹然說道：“卓明嫣，我把節目搞砸了，是你贏了。”
明嫣緩緩蹲下身子，盯著她的眼睛，用輕得隻有她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莫小芊，你出身豪門，家財萬貫，身後有那麽多人幫助你。你想進電視台就進電視台，想當導演就當導演，想做節目就做節目，可是那又怎麽樣？這場比試你依然輸了，你輸給了我這個毫無背景，隻能靠自己雙手謀生的人。莫小芊，這麽不公平的比賽你也能輸，你真是一個白癡。”
明嫣的聲音中充滿了鄙夷，充滿了仇恨，聽得莫小芊渾身簌簌發抖，她用手捂住雙耳，啜泣著：“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你不想聽，那怎麽行？”明嫣拉下她的雙手，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莫小芊，現在還不到你哭的時候，你闖了大禍。十分鍾之後節目就要直播，可是你的嘉賓卻被你氣跑了，如果節目不能準時播出，整組的人都要因為你的出錯而受到牽連，華姐可能會被撤職，二十多個人可能會丟掉心愛的工作。所有的一切，都因為你，因為你的自以為是，因為你的無知低能。你說，現在該怎麽辦？你該怎麽負起這個責任？”
“我，我不知道……”莫小芊從小到大養尊處優，很少受過挫折，更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她沒想到自己的一時失誤會帶來這麽大的後果，嚇得哇的一聲大哭出來：“你別逼我，我不是故意的。”
明嫣看著眼前失聲痛哭的莫小芊，心裏感到一絲快意，還沒等她再說什麽，貴賓室的門又一次被砰的一聲撞開，華雲昭臉色難看地走了進來。
華雲昭今晚有重要事情，本來不打算到現場了，可她不放心莫小芊第一次做節目，想了想還是抽出時間來台裏一趟，準備看一眼就走。可是，她一進門就看見阿傑帶人上車離開，她追了幾步沒有追上，於是趕忙進來看看究竟出了什麽事。
“小芊，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看見阿傑帶人走了？”華雲昭急急地問道。
莫小芊抬起頭來，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看上去楚楚可憐，她抽泣著說：“對不起，華姐，阿傑他……他不上節目了，他……他走了！”
華雲昭一聽，臉色立刻變得慘白。時間，距離直播隻剩下十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