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沒有爸媽

第94章 沒有爸媽

醫院。

穆天爵受傷,顧晚便請了長假,日日在病房陪著他。他和唐慶生住在一家醫院,偶爾也會去看看唐慶生。

原本,穆天爵想讓她每晚回家休息,她卻不同意。

倔脾氣上來,穆天爵實在是拿她沒轍,隻好應下。

醫院的床始終是狹小的,又不忍讓她縮在沙發上,幹脆讓人在VIP病房放了一張大床,足夠二人休息。

顧晚卻如何都不願與他同睡一張床。

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晚上睡相如何,而且,穆天爵有傷在身,若是她不小心碰到傷口,那又得多長時間才能恢複。

見她堅持,穆天爵隻好讓人把大床換成了兩件單人床。

白日裏,顧晚會有一個多小時不在醫院,回家熬湯給他送來。為了節省時間,幹脆讓南城酒店特別做了一些養身體的清淡菜色送來,兩人一起吃。

這一日,顧晚熬完湯回醫院,南城酒店的外賣還沒送來,可病房卻發生了大變化!

原本兩張單人床,變成了一張雙人床。

顧晚放下保溫桶,目瞪口呆:“這……怎麽回事?”

穆天爵躺在床的一側,另一側空出來。

側眸,瞥一眼自己的身側,唇色略顯蒼白:“晚晚,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可以同床共枕了。

他幽深的雙眸像是帶上了幽怨。

顧晚無言。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穆天爵纏著她要換床了。

隻是,這次在她沒同意前,他就換了床罷了。

他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但她仍擔心,萬一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

顧晚沉了臉色,語氣嚴厲:“穆天爵,能不能別那麽倔!”

“晚晚,我真的沒事了。”

穆天爵堅持,低沉的聲音異常的堅定,幾日來,因為顧晚的大補湯,臉龐少了幾分棱角,此刻故作嚴肅,竟有幾分好笑。

顧晚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見狀,穆天爵臉色也無法堅持嚴肅了,無奈地挑眉,嘴角噙著笑。

“咚咚咚……”

敲門三聲,譚閱推門而進:“爵爺,顧小姐,外賣到了。”

這幾日,穆天爵住在醫院,工作也搬到醫院,連同譚閱的上班地點都變成了公司、醫院兩頭跑。

不僅是工作助理,完全兼職了生活助理。

顧晚頷首,將小桌拿來架在床上,譚閱便拿著外賣,在小桌上布好菜,遞過碗筷,她接過,便夾菜送到穆天爵嘴邊。

一係列動作,輕車熟路。

“咳咳……”門口突然傳來女人的咳嗽聲。

病房內三人頓時轉頭。

穆天爵動作偏大,扯到傷口,嘴角微動。

門口,遲娟提著一個保溫杯,不自然地站著。

顧晚臉色驟沉,聲音也冷下來:“你來做什麽?”

她無法忘記,遲娟和唐明瑞是如何算計她和穆天爵的。

“聽說他受傷,熬了粥,來看看。”遲娟揚了揚手中的盒子,卻明顯是一副不得已而為之的表情。

她的目光無處安放,四處打量著病房的環境,卻從未正眼瞧過床上的人。

穆天爵倒是臉色平靜,薄唇輕啟:“不需要,你帶回去吧。”

冷漠而疏離。

遲娟沒好氣的將保溫盒砸到桌上,語氣不善:“愛吃不吃!反正我也隻是來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死!”

言辭惡毒。

原本,她便隻是來做做樣子,給外人看罷了。

就跟每日來看唐慶生一樣,隻當是例行公事了。

若不是打牌的時候,那些貴婦人問起他的傷勢,她過於敷衍的回答讓眾人起疑,不然,她可如何都想不到要來看一次。

可若不做做樣子,外界還不知道怎麽說她苛待穆天爵呢!

顧晚拍桌而起,滿是怒意:“夠了!阿姨,我姑且叫你一聲阿姨。你身為唐家主母,卻總幹盡喪盡天良的事情。我和天爵回來,沒有追究你的責任,已經是看在叔叔的份兒上了!你屢教不改不說,這麽惡毒的話,你怎麽說得出口?”

對遲娟,她原本便沒有多深的感情。

這發生的一切,隻是一點一點地消磨了她的耐心。

直到現在,她對遲娟,最後一點兒唐慶生的麵子,她都不想再給。可想到病床上仍昏迷不醒的唐慶生,難聽的話到了嘴邊,她又生生的忍住了。

“我怎麽說不出口?一個私生子,妄想回來爭家產,自己的親弟弟都不給留一條後路,這樣的人,我還用得著心軟嗎?”

遲娟尖銳的聲音滿是嘲諷。

“你跟他一樣,一個小賤種,有什麽資格說我?懂不懂尊老?你爸媽都沒教過你嗎?哦,對了,你根本沒有爸媽!哈哈哈!”

顧晚倏地瞪大雙眸,臉色漸沉,雙拳緊握,克製自己胸口湧出的衝動。

見她的隱忍,穆天爵臉色鐵青,給譚閱使了一個眼色,譚閱立馬會意。

舉步,走到遲娟麵前。

遲娟笑聲未落,眼前突然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視線,倏爾皺眉,厲聲喝道:“你幹什麽?”

“唐夫人,請您出去!”譚閱少有的怒意。

沉穩的男聲,卻也極具氣勢。

“你一個助理,反了你!”

說罷,遲娟揚手便要揮向他。

卻被譚閱反手握住。

“喂!你幹什麽?”

話音未落,譚閱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唐夫人,失禮了。”

強硬卻不失禮,保持他一貫待人接物的風度。

說罷,譚閱長腿跨出,手臂帶著些力道,順勢將遲娟帶出了病房。

“你幹什麽?我可是唐家的夫人!你反了你!你放手!”

譚閱帶上門,尖銳的聲音瞬間被房門隔斷。

病房瞬間靜下來,穆天爵抬眸。

顧晚緊咬著唇,盯著病房門,眼中噙著淚水,卻隻在眼眶中打轉。

“晚晚。”

他輕聲喚道,似乎提高聲音,就會把她嚇到。

遲娟的話,他早已免疫。

不論她怎麽說,都是不痛不癢。

可顧晚不同,鮮少有人在她麵前說她父母的不是。她一直相信,父母仍在某個角落,等著她去尋找。

如今,卻被遲娟那麽赤裸裸的說出來,心中仍覺得難受。

顧晚側眸,看向他。

淚眼朦朧,一瞬間,穆天爵心如針刺一般地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