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路上被堵

第29章 路上被堵

咦?莫非這李大師跑去把他打了一頓,還真打出些效果來了?範長生見胡大海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神情,心中一愣後,不動聲色道:“胡書記,工作上的事,我們進裏麵辦公室去談吧。”

說完後,範書記對著仍在偷偷怪笑的張秘書道,“小張,我跟胡書記有要事要談。這段時間,要是有人找我,你就說我有事出去了。”

“汪,汪汪。”

一關上辦公室的門,範書記還沒來得及落座,便驚見胡大海趴到地下,對著他汪汪幾聲後,可憐巴巴道:“範書記,從今往後,我胡大海就是您最忠實的一條狗,您讓我吃屎我絕不吃飯,您讓我吃飯我絕不敢找屎。”

啊?他是不是上午讓李大師給打傻了…瞧眼神透亮透亮的,不像是迷糊的樣子,他又沒瘋,這是咋回事啊?

範書記錯愕之餘,忍不住上去扶他,口中親切道:“都是一個戰壕裏的同誌,大家相互配合,做好本份工作也就足夠了。你看你說得都是些什麽諢話,起來,快起來吧。”

完了,弄不好連給人家做狗,人家都不肯收了。

“範書記,您饒了我吧!”胡大海的眼神裏,瞬間充滿著絕望的驚恐,“我一定會做一條最乖最聽話的狗。汪,汪汪汪。”

這、這李大師到底對人家做過什麽?範書記看著胡大海那魁梧的身形趴在地下的滑稽樣,瞧著他那驚恐到完全沒有半點尊嚴的眼睛,心裏暗透著一絲淒涼。

唉,怎麽說也是一縣的大佬,竟落得個如此淒涼,這李大師的手段,還真是有點玄啊,他到底抓住了胡大海什麽把柄,能讓人家連人都不敢做了?

“好了好了,起來吧,你願意做啥就做啥吧,要匯報什麽工作,起來再說吧。”範長生也不想再糾纏這做人還是做狗的事,輕輕坐在了大班椅上。

胡大海想了想後,這才爬起,從超大的公文包裏拿出一摞資料,遞給範長生道:“範書記,這就是我的狗命,我如今把它交給您,隻求能拴在您的手下,做一條最聽話的狗。”

唉,要想讓人家完全放心養你這條狗,你就得乖乖讓人家套上一付狗鏈。胡大海劍走偏鋒,幹脆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一股腦給奉送了。

咦?古怪。範長生接過資料後,細細看了起來,看了半天後,怒火越來越盛:這這這!這胡大海,都造了些什麽孽啊!簡直是拉去槍斃都不解恨啦!

就他這種東西,還配做人麽?連做狗都不配!範長生越看越生氣:打得好,打得好!李大師太仁慈了,這種東西,還留著他的狗命來吃皇糧幹什麽,簡直就是糟蹋了民脂民膏!

“你!瞧你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麽好事!”範長生氣極,忍不住把那摞資料,狠砸在胡大海的頭上。

胡大海卻一點都不生氣,而是從大包包裏,翻出了更大的一大堆資料,諂笑道:“胡書記,我就是您的一條狗,狗是幹不出什麽人事的。

還有很多人模狗樣的東西,我給他們找了些屎,現在交給您,隻要您開口,我就幫您去喂喂,保證讓他們都變成您最聽話的狗。”

有這麽多?範長生瞪大著眼,一份份的翻了起來。天啊,這些人,都幹了些什麽?範書記癱坐在椅子上,灰心喪氣到了極點。

人太多了,屎太臭了,幾乎都把雲西縣那些上得了台麵的人,通通給一網打盡了。有了這些人做參考,範長生再看看胡大海這條溫馴的狗,陡然就覺得順眼了許多。

“唉,胡書記,這、這個雲西縣,怎麽會爛到這個程度。”範長生揉了揉腦袋,感覺很累。

胡大海不以為然道:“水至清則無魚,官場它就是個渾水摸魚的爛泥塘,除了您範書記,大家都半斤八兩,也差不了幾分,您不必在意。”

這、這個官,還有啥做頭?範長生長歎一口大氣,又拿出了最後那一份資料,想了半天後,這才慢慢地把它打開。

半天之後,範長生稍稍舒了舒眉:這個關老二,倒也沒做過啥缺德事,就是風流了點,快六十的人了,竟還在外麵,風流了兩個半老徐娘,偷生了一個私家千金,唉,總算在這些人裏麵,還能找出個像樣點的。

胡大海見範書記似乎很是灰心喪氣的樣子,忍不住開導道:“範書記,您沒必要為這種事堵什麽心。我們不像您這種聖人,都是些凡人來著。

七情六欲貪癡愛恨,這都是凡夫俗子的本性,隻不過我們做官的有錢有權,能把心中的**,最大程度地變成現實享受罷了,要是都像您這麽克已奉公,還有誰會來爭著做這個官啊?

其實、其實您隻要監督好他們,按您的意思,為老百姓辦些實事,就夠對得起國家人民了。”

自古官之一道,無不關乎錢權二字。國外是有錢人做官,國內是做官人有錢,不都是糾纏於錢權之間嗎?唉,生這些閑氣幹嘛,做好自己的本份、對得起天地良心就行了。範長生想了想後,想不通也得要通了。

“胡書記,這些東西你原樣帶回,好好保存。”範長生握住他的手道,“我也不是什麽不肯給人家多賺一口飯吃的鐵麵包公。

但是,天地良心這四個字,要牢記在心,當官,不能淨吃閑飯不幹人事啊,以後,誰要是吃飽了撐著不但不幹正事,還淨幹些喪盡天良的缺德事,我範長生,絕對要把他一擼到底!”

原來我們範書記,也並不是真正的榆木疙瘩啊!胡大海喜滋滋道:跟了範書記後,我咋就覺得,其實做狗,有時比做人更舒心,更有意義些呢?

擒賊先擒王,挽弓當挽強。範書記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心潮澎湃:這胡大海操紀委大權,掌百官生死,拿下他,就等於攻破了雲西官場的戰陣製高點,以後縱橫捭闔,任我馳騁。這李大師眼光之獨到、行動之迅猛,戰績之輝煌,實不愧為真正的無雙國士也!

“狗已入籠,大局將定。”李淩瞄了瞄範長生發來的這個短信後,暗自笑了笑:守屎坑的狗都替你馴服了,你要是還掌控不了大局,那你就是個真正的榆木疙瘩了。

“小淩子,啥事笑得這麽古怪?”黃明蘭湊過來一瞧,看到那句話後,雙眼瞪成了銅鈴,“你還真替他把胡大海給馴成狗了?

這怎麽可能?就算是姐姐不嫌髒手,親自出馬,也頂多讓他服從範長生的管轄,不出來操蛋罷了。我給你的那些東西,隻是用來讓你跟他換屎,讓範長生有機會去敲打一些不聽話的刺頭,助他掌控一些關鍵地盤的。你咋就能狠揍人家一上午後,還能讓人家做乖乖聽話的狗?

他那麽蠻橫、那麽霸道的人,咋就會心甘情願的去給範長生做狗呢?小淩子,告訴姐姐,你是怎麽做到的?”

“你剛才不都說出來了嘛。”李淩不以為然道,“這世上能熬過我的拳腳還不服軟的種,沒生出來呢!”

唉,說真話偏就沒人信。黃明蘭敲了他一下後,也沒再追問了。人人手裏都有一些絕活,興許人家範長生裝著一個榆木疙瘩的遜樣,實際手段比我要高明得多…至於小淩子的拳腳,還是算了,不生事闖禍,那就謝天謝地了。

小車一路絕塵,向雲城駛去。

“停車,快停車!”一個熟悉的身影,遠遠的站在高速路的側邊,扛著個大喇叭,衝著黃明蘭他們大喊。

前麵,N輛警車正閃爍著紅燈,一大群公安武警如臨大敵,人人的臉上,都帶著沉重的抑鬱,出啥事了?

“小淩子,胡大海肯定出大事了,你、你上午沒把他揍出什麽毛病吧?怎麽這關縣長,親自堵你堵到高速公路上來了。”跟李淩一起坐在後座的黃明蘭,慌慌張張的扯出一張毛毯蓋在李淩身上,雙手用力把他壓趴在座位底下,又在上麵放了一些零碎掩飾後,這才道,“別動,他們不敢進來細搜的,先糊弄過去再說。”

不可能吧,難道這胡大海還真有那種寧死不屈的風骨?李淩鬱悶不已:他不會是真的想不開,抹脖子上吊了吧?

小顧一邊刹車一邊打方向盤,把車子停在最靠邊的應急道上後,關縣長把腦袋湊了過來,急問道:“小顧,縣委的李淩同誌,在不在你們車上?”

果然是來堵小淩子的。黃明蘭把李淩不安份的腦袋死死按住,壓下半個車窗後,這才盯著關縣長,不動聲色道:“你們找李淩同誌,應該去中醫院找啊,他不是在那裏養病麽,攔著我的車幹嘛?”

“他不在你的車上麽?”關縣長臉色蒼白,急道,“中醫院的人說小淩子上了你的車,怎麽又沒在這裏?

黃書記,你們在哪兒分的手?現在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小淩子,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

“算了,我自己打個電話問問,問到了馬上派人去接他。”關縣長撓了撓脖子後,掏出手機就打起了電話。

“汪汪汪、嗷嗷嗷、咕咕咕、嚕嚕嚕…………”一連串動物的嘶鬧聲,在小車裏響起,聲音特洪亮,特有個性。

完了,死小淩子,怎麽到現在還沒關手機啊。黃明蘭無奈,扯掉毛毯悻悻道:“小淩子,出來吧,也別怕,有姐姐護著你,再黴也黴不到哪裏去,頂多你的理想,要改改了,還是去上港跟汪大名導,演《絕代傾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