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天生一對
第74章 天生一對 湯媛篇
蔡文黎婚禮的當天阮藝拉著我碎碎念叨，將來我一定不要做一個未婚先孕的新娘，較於順而從流的自然結合才是完美的。
可是誰不想要完美呢？
當我第一次從傅醫師手上接過人生第一張的檢驗單時，也許我的心情和那些候診在門口的患者一樣的複雜，一樣的晦澀。
那種複雜最後演變成我的瘋狂，迫不及待的與溫初夏留下一條生命的瘋狂，在我看來這樣的選擇已經是最佳的完美。
古葉陽是一個擅於捕捉抓拍的攝影師，不需要表情僵硬的等待他指示好每一個動作，我跟著溫初夏的步履，將此刻幸福滿溢的每一個動作與神情都留進古葉陽的鏡頭裏。
而多天前我們促談相約好了今天在晉陽一區的風景名勝處婚紗照行程的阮藝，她安靜的在等待下一場屬於她與溫裴生的拍攝，身著了一身白色如羽的改良旗袍，阮藝的曲線姣好，旗袍加諸於她的身上多了端莊與嫻靜，她有一副上天的優勢，良好的骨架。
我眼神裝作不經意的來回在她的注目下，她正一臉複雜的看著我，表情有些說不清楚的怪異。
我與溫初夏終於拍攝完畢了，我扯著一身長長的白紗裙，麵帶抱怨的走向她，“好累！”
阮藝坐在休閑椅上，以盡量不使衣著出現折痕的姿勢抻著上身，給我遞來了兩瓶水。
“謝謝！”我接過時順手給了溫初夏一瓶，他與溫裴生旁側交談而去，我則坐在了阮藝一旁的空椅上。
古葉陽正借著中場休息的半個小時翻看著拍攝的照片，一臉的認真，阮藝突然轉過頭看著我。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阮藝突然表情嚴肅起來。
我一凜望著遠處正隨著暖陽搖搖蕩蕩的樹影，兩抹相似的身影正立於樹下，有些落葉脫離樹枝正紛紛揚揚，我看見溫初夏正拾起落在肩膀上的一枚落葉，手指一揮，落葉順著風被吹得有些遠，抬頭時他正看到我，微微一笑。
我心神莫名一動，“問吧！”
雖然早就在心底猜測臨摹過阮藝所可能問到的問題，可當她在說了一句“我現在特別害怕失去溫裴生”時，我眯著眼看向她。
此刻正是端午正陽時，即便在冬季也是陽光最烈時，處於露天下的雙眼毫無遮蔽，阮藝也同樣眯著眼。
“你會害怕失去初夏嗎？”她淡淡的出口，語畢，卻望向溫裴生所在的位置，表情有種莫名的沮喪。
溫初夏正和溫裴生說說笑笑著什麽，無論是從眉宇抑或是身形，兩人都極其的相似，有幾次在CCBO門店時我甚至單從背影判斷時也偶然出現錯認，不同的時，溫裴生眼墨深沉，溫裴生澈然清澄。
我想起第一次在醫院看見的溫初夏，那時我就想，原來還有人可以有這麽幹淨的眼神。
等待我回答許久的阮藝有些耐不住，再一次發問，“你會害怕失去初夏嗎？”
會害怕嗎？我在心底也多問了自己一次，答案是肯定的。
我無言的點了點頭，阮藝如釋重負，“那我想他和你的心情是一樣的！”
如果沒有得到大概也就不存在失去，但如果擁有了再選擇失去，所有人都害怕。
我半響也沒回答，阮藝輕輕一個歎息，半個小時的時間一晃很快就過去了，溫裴生在古葉陽的招手下從容不迫的走回來，溫初夏也跟在身後。
素白清麗的阮藝站在溫文爾雅的溫裴生身旁，看起來真的是天生一對，阮藝順著古葉陽的呼喊聲輕笑著側身，為了能對比出最佳的效果，幾乎每一個動作都連著拍了好些張。
阮藝在拍攝的間隙空檔不時的朝著我望來，眼神間某種意味漸濃，拍攝終於也到了最後一套的服飾，阮藝一身純白的輕紗，溫裴生溫柔以待，兩人輕輕相擁，交纏的十指之間，那一分一秒的幸福都在持之以恒。
我與溫初夏的四目交接，他目光如炬，卻溫如暖夏。
我猛然有些疼痛難忍，胃裏一酸，來不及拋開身下的裙擺，我隻得一手扣在椅凳旁的化妝台幹嘔起來。
不斷洶湧而上的苦澀汲到舌尖，腹部的所有似如正負相反的引力，在那一刻全力而出，翻江倒海，我直覺需要把胃裏的東西吐個幹淨。
可就像酗了酒狂吐了一場之後，毫無一物，卻難忍的惡心感，嘔脹到眼淚跟著掉下來，純色的裙擺卻光潔依舊。
終於止住了那種感覺，翻起身時頹然天旋地轉。
“你怎麽了？”溫初夏眼疾手快的接住我落座的身體，免於一摔的我有些暈暈沉沉依附著他而來的力量。
唇齒模模糊糊的念著，“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
“來，那喝點水？”溫初夏遞來了水。
透徹的冷冽，平添了幾分寒意，本意再多喝下幾口，溫初夏卻適時抽走了瓶子。
“潤潤嘴就好，天太冷了，不適合多喝水！”他擰緊了瓶蓋，晉陽一區原本是個夏季熱暢的旅遊勝地，位於丘陵地勢難得一見的深穀間細水河脈，但它僅僅適合夏日。
冬季裏這裏季風顯著，溫度極其低沉，若不是今天氣候尚佳，那我和阮藝的選址恐怕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原來這景區設立的門店因旺季過時而門可羅雀，能看得見的門店距離甚遠。
對於婚紗攝影古葉陽並沒有設立專業的團隊，隨行的隻有一個蘇姓的小助理，古葉陽叫她小漫，據說是某個影樓的化妝師，此行她包攬了各種事務助理，化妝燈光布景一把手，溫初夏都忍不住揶揄過古葉陽找了一個全能小助手。
發現我的情況時，小漫拿出了一個保溫瓶，小女生喜歡的淺粉色，大概瓶蓋翻出蓋身藏匿的空白備用杯，倒出來是有些微黃的**，看到我愣神時，她解釋得有些尷尬，“我比較喜歡咖啡一些，所以我沒帶純開水，這些還沒喝過的，今天拍攝得很順利，應該很快就可以結束！”
我接過她遞來的咖啡，還帶著溫溫熱熱，說了謝謝她便又再次忙去。
阮藝和溫裴生終於拍攝完畢，古葉陽也鬆下了一口氣，拿著攝像機踱步而回，小漫拿著瓶子，遞給了古葉陽時，我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