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祁山之靈
第41章 祁山之靈 湯媛篇
祁山山脈崎嶇蜿蜒,樹林枝葉茂盛,正值夏末秋至,細看山間的一些樹木已然呈黃,我與顧筱糖一路笑笑鬧鬧,拿著一部溫初夏早年便不再使用的相機四處留影,時而順著蜿蜒小道,時而順著前方不遠的群影眾人。
這一次的攝影大賽主題是祁山之靈,所以一行人零零散散的一路取景,倒也沒算太過集中。
溫初夏正專注著一側,陽光順著他的臉,我心下一動,對著他哢喳來了一張,感覺到我的目光,他朝我輕輕一笑,接著繼續一個動作,目光悠長認真。
“喂——”顧筱糖在我身後敲了一下我的肩膀。
恰巧邁著一顆凸起的石頭,我不甚滑了一下,蹙起眉頭,“怎麽了?”
“你真打算和他走了?”顧筱糖指了指不遠處的溫初夏。
聽著她這樣別有話語的問題,我意外覺得有些反感,或者說,我其實對她一直有著某種程度上的不快。
究竟是哪一種?我沉‘吟’了片刻,抬頭看到溫初夏換了個位置。
正巧顧筱糖朝著蔡文遠招手,蔡文遠站在溫初夏的身後一處,她的手似乎也正對著溫初夏招了招,於是溫初夏與蔡文遠同個頻率的揮了下手。
我有些不適的移開目光,卻怎麽也散不走堵在心口的鬱悶。
原還想蔡文遠不來倒也是能看看顧筱糖的態度,雖知蔡文遠還是來了。
也是,這個比賽對於一個業餘愛好者的吸引力非同一般,溫初夏同樣也是丟下了工作來的。
沒聽見我回話的顧筱糖又一次走到我的身側,“CCBO是不是要開業一家了?”
“嗯!”轉著遠近焦距,我將鏡頭對準小道之外的群巒山峰,我們接近於登頂,小道繞著山峰而上,從我們這一處能看得見更高一層的棧道。
從鏡頭裏出現的是一條細長延綿的寬不過十公分的小路,鏡頭前移,棧道而上的是磷石高峰,再往下一移,是落在山峰下深不見底的蜿蜒小道,看不見盡頭與開始。
收回鏡頭時,往下出現了一張臉,扯著嘴角笑著,光亮的白牙在陽光底下折出一層‘陰’影。
顧筱糖一撥,把攝像機從我眼睛上移開,“湯媛!”
“又怎麽了?”我放下相機轉頭看她,口氣有一絲不耐。見我似乎有些不快,顧筱糖嘿嘿一笑,說溫初夏同她說過CCBO,CCBO在晉陽市第一家‘門’店設立在晉陽的A區,是一處比較現代化辦公區域,周邊配備的絕對是晉陽高消費區域之一。
關於CCBO今後的設立規模,分別還有B區,C區以及我們所在的D區,按照排序來說,溫初夏有意讓我去A區,而顧筱糖則先去A區,卻可以作為B區的後備軍。
阮藝曾經說過不會去CCBO,因為無論如何她都不想站在與水語妝點的對立麵。
水語的對立麵?我莫名一笑,溫裴生在,似乎這個設定已經不成立了。
D區的水語妝點五年前是杜承安一手為阮藝創立的,而現在他卻換了另一個身份創立了CCBO。
對於溫家複雜的關係我半分都不想參與,麵對顧筱糖時我心裏有些矛盾,輕輕“哦”了一句表示明白她所說的事情。
既然溫初夏邀請她,那就邀請吧,我也隻管做到自己的承諾就好了。
“你是去A區做店長的對嗎?”顧筱糖依然纏著這個問題上,我不禁有些無力。
“A區的人選還沒定下,具體也有可能再調整的!”麵對顧筱糖的熱切,我隻能回答得淩磨兩可。
“上回溫初夏說的,好像溫裴生有意向打算A區是阮藝?可是阮藝好像有點不太願意!”顧筱糖突然說了一句,我一滯,正看見溫初夏與蔡文遠笑著拍肩,那股笑容幹淨清澈。
我突然一晃神,阮藝與他的笑臉重疊,恍恍惚惚,模模糊糊。
如果我願意為他背負這些秘密,他是不是能給我完整的真心呢?
“如果你想知道完整,你應該去問溫初夏,問我做什麽?”我想,顧筱糖是在試探著某些東西。
待我指著遠處的溫初夏時,顧筱糖低低的說道。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她的口氣,不是應該我會知道,而是我必然會知道。
我轉過看著她,眼光一瞬不瞬,“我又不是CCBO的內部員工,這些消息我怎麽可能知道?”
“阮藝是溫裴生的‘女’朋友,去負責最有規模的A區‘門’店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我就是想確定一下而已!”顧筱糖眼神閃現出一絲慌‘亂’,可惜太快,我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
“確定了又如何?”我目光淩厲,企圖在顧筱糖臉上看出點什麽,可她轉而低過頭往前走去,我隻看到了毫無異常的背影。
按道理說,我的離開顧筱糖應當是最為可能成為邵仙萍極力栽培的人選。
畢竟在她婚禮結束時,她的針尖相對,想必已經預算到我要離開的這一步。
除非她與杜承明是真決了心要關掉水語妝點。以目前水語的銷量業績來說,關掉那就是和票子過不去了。
顧筱糖囁嚅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我也不再理會她的“好奇心”,趕著大隊人馬的前行,我忽然發現都臨近山峰邊沿卻還未看見阮藝與溫裴生。
手機撥打,無人接聽,再打,依然是響到掛斷。
我與顧筱糖在路峰口遠望著另一端山沿的小道,一寸寸望著,卻始終未看見兩人,我想應該是兩人綴著後邊走慢了。
幹等也不是個辦法,眾人到達目的地後分別各自散去,我和顧筱糖隻好兩臉四眼的翻起拍過的照片來看,從最初綠意盎然的從林峰底,到瞭望群山的峰頂,竟然拍了數百張,在各樣的背景中,或笑或跳,似乎所有人都愉悅欣然。
阮藝與溫裴生最初的照片,兩人眼神莫不深情的‘交’視,我想聰明如阮藝,有些事也許根本不需要我去說了。
“他們不會是走丟了吧?”顧筱糖望著峰口興歎,兩人身影依然未曾出現,清挽的風似如回應她,揚起一陣細密的塵沙,順著峰道下的樹棱揚揚灑灑,響著一陣棉紗紗的聲音。
我有些發怔,順著風聲,感覺有些口幹舌燥。
沒想到等到攝影社的活動結束,我和顧筱糖還坐在峰口隨手翻整的落葉堆前,滿頭塵沙,人沉耳鳴。
我以為阮藝和溫裴生隻是慢走了一些,再慢一些總不至於消失,可直到我們將整條道上上下下的找了個遍,別說是兩個人的身影了,就是來時嘰嘰喳喳不停的野鳥都沒了聲音。
在晉陽傳聞裏祁山有靈,至於這個靈到底是靈魂還是‘精’靈?
在我們麵麵相覷當中,都忍不住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