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曼珠沙華
第104章 曼珠沙華 湯媛篇 [ 返回 ] 手機
曾經聽過有人在夢裏到過天堂。
到底人死了是到了天堂,還是下了地獄?
若說是天堂,那怎麽沒有傳說中帶著翅膀的天使,若說是地獄,眼前卻是白茫茫的一片,而不是令人驚懼恐怖的墨黑。
我自己都不知道此處是何處了,腳底下是冰涼的水,隻是很神奇,抬腳我卻發現沒有沾染到任何一絲的水漬。
“初夏——”我望著毫無邊際的白色叫喊,聲音像被汲取了一般,沒有任何回應,更是空蕩的無音。
我努力再叫幾句,才發現聲音隻是在心底響著,而我緊閉的唇沒有闔動半分,感覺走了好久,卻一直在原地踏步般,所有的一切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
我試著叫自己,“湯媛——”依然沒有回應。
“阮藝——”
眼前豁然出現一個人影,阮藝笑了笑,朝我伸出手。
那年,高中三年級。
“你好,我叫阮藝,你呢?”
我納納伸出手,“你好,我叫湯媛。”
“湯圓?哈哈。”她捂嘴偷笑,我尷尬的愣在原地,“不是湯圓的那個湯圓,是清湯的湯,名媛的媛。”
“哦——我知道。”阮藝停住了笑,一臉的嚴肅。
幾乎所有人在聽到我名字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樣,我也見怪不怪,倒是她的樣子讓我朦朦朧朧的有些模糊。
“你認識我嗎?”我很是疑惑,高中三年這個從未認識的人竟然找我搭話。
“好像應該認識吧?”阮藝歪了歪頭,狀似很努力的回想,“你認識一個叫杜承安的男生嗎?”
“杜承安?”我努力的回想,再搖搖頭。“抱歉,不認識。”
阮藝意味深長的“哦”了一句,“那認識一個叫喬池的嗎?”
我猛然一驚,看著她,“你想說什麽?”
“我隻是想說,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但是你也要幫我一個忙。”她說出她的條件。
我微微正色,“什麽忙?”
阮藝輕輕一笑,沒有再說話。
校園畢業的舞台大燈下,一個女孩穿著紅色的紗裙跳了一曲命名為“曼珠沙華”的舞蹈,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生看到了很是驚豔,上了舞台遞上自己的愛慕信。
畫麵跳轉,校園操場的林蔭小道上,一個女生悄悄的跟在一個男生身後,原來那名女生將愛慕信遞給了女生,似乎劇情發生了改變,最後男生擁著女生,朝著我笑了笑。
我低頭一看,自己正一襲白色的校園服。
再看時,原來那個是阮藝,慢慢消失在林蔭道的她突然一襲紅裝,登上了校園的舞台,跳了一曲“曼珠沙華”。
最後劇幕卻成了我一襲紅衣的跪坐在舞台,男生非常的憤怒的將一束紅梅甩在我的臉上,頓時花瓣七零八碎。
“湯媛,你怎麽能這樣利用我呢?”喬池對著我大喊。
拿著他的信給了阮藝,誰知杜承安和喬池竟然是相識,阮藝與杜承安多了喬池這劑催化劑,而我與喬池卻分崩離析。
“阮藝,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無比沉痛的質問。
那一刻杜承安的一臉心痛,阮藝的一臉慌亂,他憤怒而悲傷,但下一秒那個身影卻在一輛車影下綻成一朵花。
曼珠沙華。
“阮藝,對不起。”我有些遺憾,更多的是悲傷。
隻是心中的那股愧疚,又怎麽會因為簡單的一句道歉而消散呢?
“湯媛?”有人在叫我。
我努力睜了睜眼,看到初夏一臉擔憂的模樣。
我看著那張神似夢裏阮藝的臉,莫名一股濃濃的哀傷。
“阮——你姐,有聯係上了嗎?”話出口,才發現自己竟然虛弱無比。
聞言,初夏搖了搖頭,“沒有——”
我暗自低頭,夢裏阮藝的一臉驚惶無措揪著我的心。
“杜——溫裴生呢?”最近幾天我都沒看到他了。
“我哥——這幾天都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找到我姐了。”
話畢,門外傳來響動,阮芬和溫明一進門,看到我時,阮芬眼底的感傷又沉重了幾分。
“湯媛,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我想此刻的我應該是蒼白著一張臉,眼神無力而無奈。
但我還是努力的揚起嘴角,“好多了。”
腦袋的昏沉似乎在越漸明顯,我盡力讓自己看起來十分的清醒。
阮芬拉著我的手,“湯媛,現在你什麽都不要想,好好休息。”
我點了點頭,溫明一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我回以一笑。
“你試試再打下阮藝的電話吧?”不知為何,我突然特別想和她說說一些話。
初夏聞言,點頭。
電話撥打了兩次,已經是可接通的狀態,可卻無人接聽。
初夏準備放棄,我接過手機,繼續打。
在鈴聲進入倒數秒時,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電話被接起來了。
“阮藝嗎?我是湯媛,你現在在哪裏呢?”
電話彼端一陣安靜。
我繼續道,“不管是什麽事,我都希望你能堅強,對於生命而言,有些事情真的無足輕重,我們計較不了那麽多的對嗎?你又何苦執著的為難自己,無論怎麽兜兜轉轉,你們始終都是在一起的了,不是嗎?”
我聽見了阮藝的呼吸聲,很平淡,我輕輕一笑,“你現在真的不想見到包括我在內的人嗎?我剛才夢到你了,夢到了之前在學校的一些事,醒來之後我特別的想和你說話,也不知道還能和你再說幾次了,總感覺有些事真的在想去珍惜的時候,已經很難珍惜到了,你明白嗎?”
“每個人的命運都會不同吧,其實換個時候想想,這個人這麽愛你,做了這麽多的努力,即使這種努力有點——但始終目的也沒那麽不堪,不是嗎?”
阮藝終於開了口,“湯媛!”既是無奈,也是泄氣。
“嗬嗬,你如果現在還不和我多說說話,多看看我,隻怕很快就會沒機會了!”
初夏倒抽了一口氣,臉色特別不好,我隻能輕輕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現在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讓阮藝快點現身了。
果然,我話才說完,阮藝就有些語氣遲緩,“湯媛,你不要這樣說,隻是——這幾天我的心情真的很亂,我需要平靜的想一想。”
“那你躲開了這幾天,想好了嗎?”
“我——”
“如果想好了,就回來吧?好嗎?”我近乎請求了。
“湯媛——好!!!”阮藝猶豫再三,最後才重重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