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奧京彩
第三十二章 大奧京彩
?每到暮春時節，最怕遇到冷空氣，風雪交加的惡劣天氣讓人難以抵擋。
就像今天這樣，天空布滿了灰黑色的雲塊，細雨瀝瀝，冷風嗖嗖，楊樹在下午上課前才吃好午飯，披了一件藏青色大衣蜷在學教室裏看書，卻依舊腳冷手麻。
於是旁邊的奶茶店點了一杯特騰騰的奶茶。太熱的茶不能入口，待稍微晾一下，翻幾頁書的功夫再回頭來喝，奶茶早已沒有了一絲熱度。想用一杯茶的溫度來取暖的奢望隻得作罷！
楊樹的這個年過得很不好。
上學期的期末成績下來之後，母親一臉茫然地看著楊樹，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是怎麽搞的？期末總成績才考200多分，全班倒數第二，還是特長班的倒是第二。”
父親對於楊樹的學習方法從小就了解，相信他隻要願意花點時間考上大學是沒問題的。固然成績沒母親那樣看重，更關心楊樹的學習成長：“下學期努力啊。今年又讀了幾本好書啊？有什麽心得體會說來聽聽？總結出自成一例的故事沒有？”
楊樹隻能一個勁的回應道：“下學期，下學期一定努力！”
有機可乘的楊開在家族也是添油加醋的公然挑唆：“我就說嘛，他當初肯定是作弊或者買答案了。不然怎麽可能在勞教所裏麵都能考進實驗班。以前大凱民中的特色實驗班都是交高費進去的，也隻有二叔舍得讓那個敗家子揮霍呢。”
“還是我家楊開懂事，這次考試又是全年級第二名。”楊開父親逮到這種機會，當然更不會放過：“我家那娃兒說，楊樹整天就知道玩。平常總是大手大腳的花父母的血汗錢，到哪兒都是他請客呢。真是不孝！！”
“這個娃娃是沒救的了，都不知道他是怎麽考的，蒙也不隻這點分數。”
“還不是他爸媽慣出來的，自律能力差得很。”
鄉村的街坊、親戚也都七嘴八舌……
臨行前，父母再三囑托，平常要看書。父親說哪怕課外書也行。母親希望能考個好大學，家裏還沒有出個大學生呢。想著這幾天父母的麵孔，開學後楊樹比上學期收斂了很多，下午待在教室看看書，寫寫讀書筆記，總結自成一例、舉一反三的心得。
楊樹之所以喜好看書，喜歡各種野史典故，最喜歡的就是把書籍裏麵的人物替換，故事替換，相互穿插，編寫出一人新的主角、一套人物形象故事，自成一例，舉一反三。
比如當初算計包林二人時，就來源於他運用了《晏子春秋》、《水滸傳》與《三國演義》相互穿插，自成一例的心得，再舉一反三後學以致用的。
每當他總結出自成一例的讀書心得時，充斥在自己無限的想象空間裏，舒爽的感受著這種無比享受的成就感。
實際上他的腦子活，也是因為從小養成的這種讀書習慣與思維方式，真不是智商有多高。
……
楊樹在這樣磨人的天氣下看書，不一會便有些倦意，隻好起身活動一下來增加肌體的熱量。從後窗望出去，可以看到今年才新開的奶茶店，門口的蒿草已經有了些許綠意，幾顆不知名的小樹也展開了新葉。
楊樹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暗罵一聲：笨！！在教室裏看書，不如到奶茶店裏麵看書，可是有暖氣呢。
一來二往便於奶茶店的年輕老板娘混得很熟，楊樹還給自己買來一個專屬單人沙發，相當的有格調。
可能是天氣太冷，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們大多都選擇宅在屋裏，出來耍的比去年少了些。楊樹樂得如此，倦在專屬沙發上看書，一看就是一整天。
晚自習期間，店裏沒什麽人。每當這個時候，老板娘要去接送報了課外舞蹈班的女兒，便讓楊樹臨時幫忙看看店鋪。於是，楊樹又成了小老板。
……
“文姐？來一杯原味奶茶。”一道甜美的聲音如空穀幽蘭，甜如浸蜜。
楊樹看見一雙帶著稚氣被長長的睫毛裝飾起來的幹淨眼睛，愣了愣神，清了清喉嚨：“請問要喝點什麽？”
女孩沒有正麵回答楊樹，疑惑的問道：“你是？文姐呢？”眼睛清澈無比。
“她去接女兒去了，要喝什麽？我幫你調。”楊樹的聲音沒有了過去和其他女孩的輕浮。
“你調的好喝嗎？”女孩有些遲疑。
楊樹正色道：“平常晚上這個時間老板都會去接女兒，我已經調過很多次了。不好喝不收錢。”
女孩看到楊樹認真的神情，輕聲的說：“來一杯吧。再來一份薯條，番茄醬多些。”四周打量一圈，隨即走到楊樹的專屬沙發上坐下了。
楊樹一愣，隨即會心一笑。稍顯生澀的準備著女孩的美餐。
楊樹做好奶茶與薯條，托著托盤端到桌子上，有些不自然的道：“這一份算我請你的。不好喝也將就湊合一下吧。”
女孩很認真：“沒事，不用了。”
楊樹見女孩不善交流，怏怏的回道吧台的座椅上，不時地打量著這個女孩。
瀑布一般的長發，散落在她淡雅的連衣羽絨服後，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象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標準的鵝蛋臉，那清雅慧秀的氣質，再調皮的人見了都會小心翼翼。
女孩用餘光打量到楊樹不時地打量著自己，吃東西的速度更慢了些。見楊樹自顧看書後，便從袋子裏拿出一套數學與物理試卷，認真的思考起來。
快下晚自習前，女孩把錢付過，非常禮貌的和楊樹打了一聲招呼便離開了。
楊樹左思右想，根本記不得哪個班有這樣一個女孩，居然逃過了自己的火眼金睛。想著她拿出來做的高一試卷，楊樹眉間一皺，大拍腦袋：定是老實驗班的。
楊樹紀檢時，不想與以前的實驗班老師同學碰見，也不想被楊開、楊軒遇見，故然從未去過新、老實驗班。
就這樣一連數日，女孩晚自習都會來奶茶店做試卷，不過和楊樹交流甚少。他的專屬沙發被霸占，隻能不時這裏走走，那裏挪挪的晃來晃去，心不在焉。
楊樹到奶茶店門口點了隻煙，吐出來的眼圈在寒流下，非常的濃烈。右手拇指托著下巴，食指搓了搓鼻梁，眼珠一動。
第二周開始，隻見楊樹的吧台上擺放的不再是野史雜說，而是破天荒地拿出上學期和這學期的數學和物理課本出來，比比劃劃，框架搭得規規整整，章節、小節、知識點梳理得井井有條。如果這時他父親在旁邊看到，定然知道這是兒子真心進入好好學習的狀態了。
“請問一下這個題怎麽做？”楊樹恭聲走到女孩旁邊，微微一笑，非常謙虛的問道。
為了這女孩，楊樹的確拚了！！
女孩有些驚詫，心想這個特長班的老板，今天怎麽破天荒地認真學習起來。不過非常禮貌的幫楊樹一一解答並講解：“這裏要注意這個公式的用法……”
楊樹根本沒聽進去，隻是單單的想聽這女孩說話，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哦，原來是這樣，怎麽我說不會做。這個題呢？”隨著指著另外的一道題目。
女孩非常有耐心的輔導著楊樹，完了並告誡他：“要先從課後的習題做起，認真的聽老師講課。一定是可以學好的。”
楊樹含糊的回答一聲：“試試吧，我們特長班的學生，文化課都很少的。”
自知不能打擾女孩太久，再問了一個比較混淆的知識點後，自顧回到吧台上想入非非了。
一周的晚自習時間，楊樹都在奶茶店問女孩試題。楊樹問的題目很是巧妙，都是一些極易混淆、有難疑的題目，女孩解答起來多少都會有一絲成就感，加上他每天就問兩三個題目，且相當自明的沒有其他閑扯的廢話，所以女同學也沒有不耐煩，一直認真的輔導著楊樹。
楊樹偶爾問起女孩的名字，女孩讓楊樹稱呼自己“同學”就好。女孩也從未問過楊樹的姓名，稱呼他都是“老板”。
兩人從不閑扯，凡是楊樹想要轉移話題時，女孩隻是嘴角淡淡微笑便不在言語。隻有當楊樹問及題目時，女孩才解答一二，平常時間女孩自顧的思索做題。
不是楊樹不想知道女孩的姓名，而是他也有些享受這份神秘感。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四月中旬的天氣漸漸的暖和起來，女孩晚上便來得越來越少。
“又沒來。”楊樹暗歎一聲，有些失落走著外麵點了隻煙，盡可能的收索著那道倩影。
天空落起了春雨，夜裏看不見淅瀝瀝的雨線，像濕漉漉的煙霧，安靜地滋潤著大地。楊樹心想：這已經是連續一周沒來，想必以後不會再來了吧。
楊樹在這段時間非常專注用心的狀態下，學習成績進步很大。上學期的各個考點、知識點全部歸納完畢，自己出的試卷也呼之欲出，準備給女孩一個驚喜時，結果女孩沒有再來過。
楊樹自嘲一笑，暗道：還以為是喜歡我，她才每天晚上過來奶茶店做試卷。我他麽是不是想太多……哎，到現在還不知道女孩叫什麽名字呢。
五一長假回來。
楊樹經常在奶茶店看書看店，時間長了，總會碰到楊軒過來喝東西和他聊天。
當下，楊軒要起身離開，說：“該去上晚自習了。”
楊樹壞笑道：“再坐一下，這個專屬沙發一般人是得不到坐的哦。這麽著急幹嘛，你們實驗班特權這麽多，肯定舒服死了。”
楊軒調侃道：“哪有你這兒舒服，整天不用上課。我們還要上晚自習的。”
楊樹唆使道：“你們班不是不用上晚自習嗎？多坐一下，吹吹牛。”
楊軒嚷嚷一聲：“我們苦命娃是要上的。隻有大奧京彩預選班的同學，晚上才可以不用來上自習。”
楊樹不明所以的疑惑道：“大奧京彩預選班？”
楊軒眉毛一挑：“是啊。可恨的就是楊開被選中參加大奧京彩競賽預選班，五一假期在家族裏，一天到晚頤趾氣昂的拉著弟弟妹妹，指指點點。”
楊樹笑了笑，沒說話。
楊軒賭氣一聲：“那斯娃兒，這有什麽嘚瑟的，我就受不了他那副小人得誌的模樣。現在也就預選而已，估計去了也是陪太子讀書而已，自然是趕不上江淳止。”
楊樹聽到楊軒特意提到這個人名，下意識的回了一聲：“江淳止？”
楊軒一臉的傾慕之色：“對啊，上學期全年級第一。美麗迷人又大方，智慧聰明又善良”
楊樹心理一頓，正色道：“預選班有幾個人？”
楊軒想了想：“好像兩個實驗班共10個預選名額，我們班6個，他們班4個。江淳止是裏麵唯一一個女生呢。”
楊樹當下熱情高漲，問道：“什麽時候開始的預選班？”
楊軒被楊樹的問得摸不著頭腦，不過也解釋了一番：“新學期開始時，通知有大奧京彩預選班海選，上個月中旬選拔出來的10個候選人，現在這些候選人，每天晚上都在老師辦公室集體培訓呢。
聽楊開說是為高二的時候去參加比賽做準備，大奧京彩獲獎者，可以直接保送最好的大學。”
隨即楊樹轉移了話題，兩人閑扯一通，楊軒便屁顛屁顛的去上晚自習。
“原來她叫江淳止！！”楊樹看著楊軒離去的背影，暗道：哦……這兩周沒來是因為參加大奧京彩的預選班，看來還是有點希望嘛。
楊樹嘴角一揚，不經意的嗤笑一聲。右手拇指托著下巴，食指搓了搓鼻梁，思索道：可以直接保送最好的大學——大奧京彩。
想了一會，突然心裏一鬆，釋然一笑：想這麽多幹嘛，不要影響別人一個好端端的三好學生。
大奧京彩，這和我又有什麽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