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日蛋糕
第十七章 生日蛋糕
楊樹低著頭刷著食物,聲音有些低沉:“哦?隻是我與包金的事。誰想去招惹他了?”
劉冰然正色道:“第一次你向我借錢,開始真以為你是差錢。後來你三番兩次約的時間與地點,我才明白過來。”
楊樹沒有接話,遞了一塊烤肉到劉冰然碗裏。抬了抬頭,意思請繼續。
“馬舒生性貪玩,她父母怕她學壞,對其零花錢一直都控製的比較嚴格。作為她半年多的同桌,你豈會不知道?你若真要向她借錢,隨時隨地都能借。偏偏選擇她和我一起的時候開口,並提出她根本拿不出的金額。一開始我以為你真的隻是差錢,所以什麽也沒想就給了你。
可當得知你約我們三次的時間和地點才明白……因為上次回去後,你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那天土地的態度突然轉變?所以你向我借錢,不過是想之後找一個還錢的理由再到這裏時,讓經常混跡在這的土地、包金碰見,從而使當天的場景再現。”
楊樹豎了豎身子,眼神玩味。
“可你沒想到的是,我竟然一個人來了。當我過來看到你選擇的位置時,才發現還是低估了你。如今,你根本就是要去招惹土地。”劉冰然的聲音直插楊樹內心。
不知道為什麽,“利用我”三個字劉冰然終究還是沒能說得出口,心裏卻暗自嘀咕:如今,你已知道土地是懼怕我才離開。故然,你根本就是“利用我”去招惹土地。
此時,楊樹看向劉冰然的眼神變成了驚恐!!!
楊樹不可否認的訕訕一笑道:“沒你想的那麽誇張與陰暗,我是一個好人。”
劉冰然啞然一笑:切。
“我本是一個農村土生土長的小屁孩,能有什麽壞心思。隻是不想一直有隻蒼蠅在耳邊嗡嗡嗡的響得異常難受。說起來到民中讀書還是我第一次離開家門,以前連鎮上都沒去過幾次,別說縣城,市裏更是想都不敢想的。”楊樹神情極其掏心掏肺的說道。
“好啦,我信你啦。”劉冰然被他表情給逗樂了。
楊樹把話題拉了回來:“那土地是個什麽人?”
劉冰然有些動容的說道:“總之不是什麽好人。可不得不說是個奇才。”
楊樹好奇的問:“奇才?”
隨即劉冰然便有些淡淡的道:“土地過去也是民中的學生,並且精英班和特色班都曾讀過,每年期末考試、特色測試成績都是第一名。十七歲那年高三未畢業便出來打拚。他做事情沉穩細膩,心狠手辣,喜好謀斷,膽大奇思,出其不意。三年時間便成石頭哥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楊樹並不意外劉冰然對土地如此熟悉:“石頭哥又是誰?”
劉冰然玩味的看著楊樹道:“近三年異軍突起,地下錢莊最大的賭場老板,這些年大凱市凡是娛樂的行業幾乎都和他有利益關係。怎麽,難不成你還敢打他的注意。”
楊樹沒有接話,右手拇指托著下巴,食指搓了搓鼻梁。沉默片刻,像是自言自語:“近三年才異軍突起。左膀右臂,他是左膀,那意思就還有一個右臂咯。”
劉冰然聽到楊樹陰柔的聲音,心神一怔:“楊樹!!你最好不要去打這些主意,還是安心完成學業吧。包金的事我幫你解決,就當今天的謝禮。”
楊樹問了一個看似無厘頭的問題:“土地這個外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楊樹……”劉冰然有些幹急,微怒道。
楊樹腦袋也大了:“你說你一個女生,要這麽高的智商幹嘛,能不能不要這麽聰明。古人雲:女人無才便是德。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你……”劉冰然勃然一怒,隨即想到了什麽,甜甜的一笑,直勾勾的望著楊樹:“嫁不出去好啊,你就娶了我唄。”聲音酥若無骨。
楊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流氓有文化。將來誰要是對楊樹使用美人計,必定使其急火攻心,一用一個準。當然前提一定是“美人”。
楊樹口幹舌燥,眼神急忙閃躲,幹咳一聲,趕忙轉移話題:“你今天都說了你的事,公平起見。我也給你講一個小時候在農村的故事吧。”
劉冰然從小便在市裏長大,對農村的生活也提起興趣:“要精彩點的。”
楊樹還沒開始說,自顧先笑了一通:
“嗬嗬嗬嗬,不說了,不說了。哎呀,太好笑了!算了,還是不要說了吧。”
劉冰然舉起酒杯:“你是不是找抽,小心用酒潑你。”
楊樹收起笑容:“小時候在我們農村沒什麽可玩的,隻能在村子裏抓魚、偷水果、上山打獵,夏天下河打水仗、秋天收成以後到地裏打泥巴仗,捉地鼠。或者是一個群人圍在村子家看隻能收一兩個台的電視。但我不喜歡去看電視,總會有一兩個自以為是的笨蛋指指點點,嚷嚷的很是煩人。
而我最喜歡幹的一件事就是逗螞蟻。從小到大父親管得嚴厲,每天早中晚都要讀書,讀完書必須還寫讀書筆記。但是我頑皮啊,得為自己找點樂子。
有一天發現書房牆角有很多螞蟻,整天忙忙碌碌的搬著食物回巢穴,分工非常明確。於是我玩心大發,扔一顆糖果在離他們很遠的另一端牆角,專門尋找食物工蟻找到糖果,可它搬不動啊,於是就去搬救兵。糖果很大很重,叫來數百隻螞蟻,當它們陸陸續續趕到目的地,準備搬動時,我便把糖果給拿走了。”
劉冰然一臉嫌棄:“一點都不好笑。剛才還說自己是個好人。依我看,陰險狡詐都是淺了的說,心狠毒辣,毫無人性才配得上你。連螞蟻都不放過。”
楊樹尷尬一笑:“別急,還沒說完。你猜那些被它叫過來螞蟻們會對它怎麽樣?”
“不想知道怎麽樣。”劉冰然嘴上雖不想,但心裏卻非常好奇,不覺間聲音有些低。
“一群螞蟻就圍著那隻工蟻,抬起觸角張牙舞爪的教訓他一頓,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罵髒話。”楊樹解釋道。
“要罵也要先罵你。”劉冰然笑道。
“別急,還有後續。過一會螞蟻各自回去了。我又把糖果放回那隻工蟻麵前,工蟻頓時眼前一亮,又把同伴叫回來,觸角抖動,應該是非常得意的說:看吧,你們是冤枉我了。於是一群螞蟻又圍著這隻工蟻道歉。最後,就讓他們搬回去了。”
劉冰然一笑。
“看,叫你別著急。結局還是挺圓滿的。想必那隻工蟻的感覺就是小兵逆襲,非常爽吧!”楊樹看劉冰然笑了,心情輕鬆很多。
劉冰然冷哼一聲。
楊樹話峰一轉:“不過,我也試過很多次,反複的拿走糖果。你猜最後它的同伴會對它怎麽樣?會不會一直相信它?一而再,再而三的過來?那隻工蟻會不會放棄?或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援呢?”
劉冰然又怒了:“不想知道。”
楊樹一臉無辜的樣子:“好吧,不想知道就算了。”
劉冰然頓時把臉轉到一邊,看著抱著吉他自彈自唱的老板,看起來很認真的聽起歌來,不再理會楊樹。
楊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幹咳一笑,自言自語:“來,喝酒,喝酒。”
看到楊樹此刻的模樣,劉冰然突然轉過臉上,笑出聲來:“嘿嘿,這才是農村出來的木頭樁子嘛。”
楊樹撓了撓頭。
劉冰然舉起酒杯:“來,喝酒。”
楊樹一口又幹了,在老家舉杯碰杯就要幹杯,這時規矩。
劉冰然見楊樹幹了,也一飲而盡。
楊樹急忙道:“我幹杯,你隨意。你就少喝點。”臉上一副深深地關切之色。
劉冰然嘴角一撇,不知道想起了其他什麽:“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楊樹不知道怎麽回答。
興許是酒勁上來,劉冰然忽然很認真的看著楊樹:“如果我是那隻工蟻,反複的尋找同伴。你會永遠相信過來搬糖果嗎?”
楊樹沒有正麵回答劉冰然的問題:“知道那些同伴怎麽做的嗎?”
“算了,不想知道。也不想知道你的回答了。”就一句少喝點微不足道的關係,讓劉冰然勾起很多情感:“總之,最好不要去招惹土地。我想這是作為朋友,回饋給你的這份關心吧。”
楊樹知道朋友兩個字對於劉冰然來說意味著什麽,因為他剛來大凱市時,也沒有一個朋友。心裏一喜,訕訕的道:“知道了,我隻是希望和他成為朋友,並不是對手。古人雲:大國以下小國以取小國,小國以上大國以取大國。”
劉冰然臉色才緩和些:“最好如此。”
楊樹暗道:哎,我倆又怎麽會成為朋友?一山哪能容二虎,既有瑜又何生亮……
劉冰然不喜言語,楊樹也不是話嘮,氣氛稍顯冷場。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瓶750毫升的紅酒已經早已喝完。楊樹今天被劉冰然的情緒影響很大,酒勁上來之後,少數民族的豪氣不自覺的提了起來。大手一揮,又叫一打啤酒來,叫囂著啤酒喝著痛快些。
外麵的天色早就暗了下去,音樂吧打著昏暗的燈光。微弱的燈光慵懶地散落在各個角落,讓人情不自禁的湧入一股說不上來的情愫。不知不覺楊樹有些醉意,劉冰然也好不到那裏去。
劉冰然接過老板的話筒,釋放心扉,放肆起來。楊樹在旁一個勁的叫好,後來拗不過她的請求,也上去施展幾聲殺豬般的原聲天籟。
“不早了,回去吧。”這是楊樹第三次催促劉冰然回家了。
“再玩一會,今天一定要玩盡興。”顯然劉冰然酒勁未消,正值興頭。
楊樹看了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人漸漸多了起來,音樂吧放起了慢搖舞曲,一群人在舞池裏麵胡亂的扭動著。心想:原來到這個點才開始有人,之前還誤以為就這樣的生意是怎麽開下去的。
劉冰然的身影在這群成年人的舞池裏,顯得格外的注目。楊樹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強行把劉冰然拉出舞池,回到卡位上。
隻見一個四方形盒裝的生日蛋糕,上麵第一行寫著:工蟻。下麵一行寫著:變傻一些。最下麵的落款:同伴。
劉冰然怔在當場,傻傻地一時說不出話來,眼角不禁有些潤。這對於一向超高智商又冷豔成熟的她來說,生日蛋糕也是她第一次吧!
片刻之後,劉冰然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認真道:“謝謝!你知道嗎?今天是我這些年最感動、最開心、最暢快、最……的一天。”
楊樹被這話說得有些觸動:“許個願吧。同伴搬來的蛋糕很靈的,一定會實現。”
劉冰然頓了頓:“好吧!”隨著左手做合十狀放在胸前,右手搭在楊樹的肩上,閉上眼睛,嘴角上揚,心裏默默許下美好心願。
許願完畢。劉冰然輕笑道:“你也會帶給我力量嘛。”隨著把手從楊樹的肩上拿了下來,吹了蠟燭。邊切蛋糕邊說道:“吃完蛋糕我們回去。不然我家人會滿城風雨的找瘋了。”
“好。這才乖嘛。”楊樹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鬼使神差的冒出這樣一句話。
劉冰然一愣:“嘿,弟弟,你可是比我小三四歲誒。可不要癡心妄想,隻是覺得和你能說得上話,交流不累。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你懂我嘛。”你懂我加得特別的意味深長。
“好了。我回去了,你也打車回去吧。”隨即劉冰然招手打車。
楊樹說要送她回家,她一直推脫死活不讓。隻是讓他趕緊回學校,不然學校關門了。
車子啟動時,劉冰然開下車窗正色道:“土地這個稱呼是從去年才叫的。右臂叫天水,已超過十年。”隨即一笑:“嘿嘿,你這個榆木疙瘩,謝謝今天陪我哦。”
目送劉冰然離開,楊樹招了一輛的士,暗想:去年才開始的嗎?
這時,角落裏有兩道人影,其中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端坐剛才那家音樂吧,遠遠的看著離去的二人。嘴角微微上翹:竟敢打上我的主意,嘿!有點意思。
旁邊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疑惑問道:“不是我與楊樹的事嗎?土地哥怎覺得他是打您的主意。”
土地嘴角一撇:“讓你不多多讀書。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都不懂嗎?”
包金看著土地哥任其放過楊樹,並未阻攔,顯焦急的說道:“就這樣放他走了?”
青年淡淡的甩了一句:“放心,他會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