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太子
第九章 太子
事情的後續處理得很嚴謹，校長親自抓賭，學校政教處前所未有的重視。政教處在查詢兩人一些勞動情況，學習情況時，知道了兩人的勞動區域是與楊樹分在一起。幾次找楊樹、黃鼠狼以及孫老師問詢勞動情況，整天把黃鼠狼和孫老師搞得是心驚膽戰。
楊樹很是負責任的告訴政教處人員，兩人的勞動成果正如黃鼠狼匯報的成績一樣，認真勤奮，本本分分完成勞動工作。把黃鼠狼和孫老師感動得是痛哭流涕，直呼楊樹這孩子懂事，講義氣、夠意思。
事後黃鼠狼把挑糞澆菜工作換給了別人，安排一件最輕鬆的保衛室打掃的工作給楊樹。就不知道是孫老師的意思，還是黃鼠狼的擅作主張了。
總之，至此以後，孫老師沒有在找過楊樹麻煩，甚至後來有些事上還幫楊樹說過好話，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楊樹舊事重提，捅出簍子。至於那黃鼠狼，更是像洗心革麵，每每遇到楊樹都是和顏悅色，語氣盡顯阿諛之態。
話說給保衛室打掃的工作也不簡單，雖然不在是體力活，卻是極其繁瑣。簡單就簡單在團隊裏的一位同學的關係，楊樹感歎命運不公，造化弄人啊。此人老爸是市公安局副局長，保衛科肯定要給這個麵子，從來就不敢讓該同學親自動手，給到學校的報告相當務實、精彩。此人江湖上人稱“太子”。
楊樹愜意的在圖書館真正享受這市第一學府的浩瀚海洋，洋洋得意。
叮鈴鈴，一聲鈴聲打斷入迷的楊樹。午餐時間到了，合上書籍，要第一時間趕到食堂排隊打飯呢。太子喜歡先到食堂，然後指著排著隊形形色色的同學，給楊樹分析他們的心理。過去的那些夥伴大都聽得心不在焉。隻有楊樹是一個很好的聽眾，每當太子分析到一些細節時，楊樹會插上一兩句為什麽？這就讓太子更加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盡顯自己的推理破案智商，格外的有成就感。
午餐都是在學校解決。茶餘飯後，同學們談論的當屬這兩天的賭博與打架事件。楊樹真佩服同學的想象力，演繹的各種版本。最後有兩種版本比較可信常談：有人說兩人是因為包金引來校長後，林動等人心生不滿，打鬥起來的。另一種版本說包金並沒有引來校長，兩人打起來是因為包金沒有還林動錢，林動小氣，找的借口。
楊樹暗想第一種應該是新慧方流傳出來的，第二種應該是包金本地方流傳出來的了。兩種版本越演越烈，還差點引發兩方血拚一場。直到第三種版本從狗仔嘴裏吐了出來，方才停止了大家持久的爭論。估計這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典故的由來吧！
“包林二人打牌輸了，分蘋果後吵架、楊樹出去給包金說及好話。後來就看見包金追楊樹，楊樹樓梯轉角時溜進廁所，而包金直接追進宿舍，根本不知道校長追在後麵。校長以為是包金打架便追來，也是歪打誤撞碰上賭了。”狗仔頓了頓。
“包金找楊樹麻煩，楊樹說包金不敢找林動麻煩，隻敢拿自己出氣。包金氣不過，才引發的一場血拚大戰。”狗仔說的是唾沫飛揚：“前後順序是這樣的。你們想想，假如是包金故意引來校長，他本來就是賭博的發起者，這不是作繭自縛碼？所以啊，這一切都是因為巧合出現意外，意外導致誤會，誤會導致血拚的。”
當這個版本出來之後，大家統一接受此說法。
太子這事也問過楊樹的前因後果，好彰顯偵查推理能力。最終結果是太子推來推去，也認同了狗仔的版本。這就坐實了此真相。
可是學校唯有一個人卻不這麽想。壯漢校長作為當事人，本能直覺告訴自己事情應該沒這麽簡單，分蘋果、吵架、追打，捉贓、血拚。巧合？意外？誤會？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怎麽想也不明白。
和太子相熟了以後，這些天太子總帶著楊樹去逛大凱市。有天玩得晚了些，10點才回學校，正好碰到剛打完球的壯漢校長，楊樹習慣性的應付一聲招呼。
壯漢校長象征性的應了一句，突然腦光一閃，猛然用力保住了籃球——楊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自語道：怪不得這段時間打完球後，感覺少了些什麽。
……
太子家中。
“龐龍，你媽明天就去京都進修三個月。我這段時間也要到省城開會，明年就要換屆了，事情比較多。就安排你去大伯家住三個月，等你媽進修完再把你接回來。”太子姓龐，他老爹商量的說道。
太子大伯是大凱市的金牌律師，可太子卻非常不情願：“大伯太念叨，小雪姐不食人間煙火，尿不到一個壺裏。不去，還不如我一個人自己在家。”
太子老媽笑道：“那你吃飯怎麽辦？”
“就在學校吃，如果實在你們不放心，怕我貪玩。我還不如住宿舍。”太子嬌聲道。
“當初你媽要進修的時候，本來是想讓你住校的。我是沒時間照顧你，同時也可以鍛煉一下你的自理能力。可你們老師說今年民中招生人數比往年多了將近一半，沒有床位了。本地的同學最好是住自己家。”太子爸嘿笑道。
太子一聽有戲，雙眼冒光：“學校正好空出一個床位。”
太子老爸順口回道：“為什麽？”
太子立馬回複：“包金和林動打架被開除。林動是住校的，現在就空出一個床位出來。”
太子老爸一怔：“打架開除？怎會這麽嚴重，到開除的地步。特色班可沒那麽容易開除人的。”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班有個鄉下來的同學叫楊樹，不過是作弊進來的，現在也是我的勞動搭檔。包金和林動他們在賭錢，隨著叫楊樹去買蘋果開始分，後來……”太子一一把邏輯順序離得整齊，身臨其境一般的把來龍去脈匯報給了老爸。
太子老爸原本隻是隨口問問，可聽著聽著，越聽越入迷。關鍵細致之處，還提了好幾個問。完畢，長舒一口氣，問道：“龐龍，你也認為是巧合、意外、誤會引起的？”
“難不成還是誰謀劃的？”太子嗔道。
“你剛才說楊樹來自鄉下，是靠作弊進學校的？我記得你的勞動搭檔不是他，現在怎麽又是你的勞動搭檔了？”太子他爸一臉感興趣之色。
“是啊……”太子又把楊樹作弊的事完整的匯報出來，至於怎麽就成了自己搭檔，想必是學校覺得那份勞動辛苦，適當調整的吧。
“你也不知道為什麽空降來和你一起搭檔的？”太子他爸沉吟一下：“一石四鳥？”
“一石四鳥？”太子也怔了一下。
“這事我也不敢妄下結論。破案，太多的巧合湊在一起就一定不是巧合。”太子他爸頓了頓，接著對太子囑咐一句：“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以後不可和這個叫楊樹的同學鬧什麽事端出來。既然學校有多餘的空床，我一會打電話給你們班主任，安排你到宿舍住。”
太子喜出望外，眼珠狡黠的轉了轉：“YES！保真完成任務。”說完轉身就跑，生怕父母反悔。
“他爸，這孩子從小就喜歡惹事，讓別人破案抓他。這次讓他一個人到宿舍去，不會生什麽事端出來吧。”太子他媽有些擔心。
“不怕，男孩子。多去吃點虧，碰點壁，才是好的。”太子他爸笑道。
從此宿舍多了一個念叨的太子。
輕風撲麵，學校空氣清新，鳥語花香。楊樹心情愉悅，腳步飛快，這幾日過著幾個月來最暢快、愜意的時光。早上圖書館，中午聽太子念叨，晚上陪太子踢球。太子踢球的原因倒不是真的有喜歡踢球，而是總有會眾多女生在旁邊觀戰。太子長得陽光白淨、翩翩公子，13歲正值青春期，情愫初開之際。倒是楊樹還初哥一枚，懵懵懂懂，這方麵的興趣全無。
太子去哪兒都喜歡叫上楊樹一起，讓原本沒有朋友的楊樹多了一絲溫暖。楊樹家鄉有句老話，人怕裹，蓑衣怕火。和太子時間長了，這也為後來楊樹的愛情觀植入了根。
太子總會惹些事端出來。比如：偷同學的內褲，把宿舍的洗漱用品全部藏起來，到女生宿舍偷看女生洗澡，把學校的廁所弄堵住等等，每次都是楊樹給他擦屁股。終於有一天，太子不滿足於在學校搞事情，開始半夜翻牆出去偷東西，慫恿他的是剛踢球結交的新朋友——耗子！也就是老鼠。
耗子是隔壁班的，身體高挑，身上敏捷。耗子父親是靠著邊防的舞陽販賣瑪瑙、玉器的土豪，兩人一見如故，喜歡擺談破案、偵探的故事、漫畫和電視電影等。兩人賊心不死，偷到了校外。不過兩人應該隻是好奇貪玩，偷的東西就一些吃的、喝的，從不偷錢。兩人手段高明，很難抓獲。加上偷的金額不大，所以多數老板並未強加防範，讓其兩人一直逍遙法外。
隨著兩人的膽子越來越大，次數越來越頻繁。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一天夜裏，他倆風塵仆仆趕回宿舍。不一會就有一行穿著民警製服的人跟了進來，開始查房，說是查案。直到檢查到耗子宿舍時，便把耗子帶走了。很簡單，隻為一顆椰子糖。此椰子糖非彼椰子糖。耗子平常吃的椰子糖是老爸販賣瑪瑙玉器時，從緬南國帶過來的。椰子糖上麵的標識、產地全是緬南文。
耗子百密一疏，作案時都喜歡吃兩顆椰子糖壓壓驚。每次蹲守的地方，總會有一兩顆丟棄的椰子糖包裝紙。
這次，剛好被校外小賣部的女老板起夜逮個正著。於是，兩人瘋狂的逃跑翻牆回了學校。女老板看見翻牆回了學校就報了警，就有了剛才耗子被帶走的那一幕。耗子直說冤枉，栽贓陷害，死不承認。民警和老板娘一時間也拿捏不準，半夜三更又怕影響同學休息，於是幫他押會派出所，明天再到學校一一詢問。
太子有些慌亂，嘴裏一直喃喃：“耗子，死不承認，死不承認啊。隻要沒有人贓俱獲，死不承認啊。”
楊樹起身安慰道，不要著急。明日民警肯定會來問話，盤查昨夜你們是否在宿舍睡覺。半夜三更的，想必他們都睡著了，應該沒有多少室友知道你們出去。現在我們到他們宿舍去，叫他們一口咬死是在耗子是在宿舍睡覺的就行。
太子心安穩些，當下就到耗子宿舍，交代下去。回來就找楊樹商量：“萬一耗子到派出所招供了咋辦。”
楊樹思索一下：“不會，以耗子的奸滑不到最後時刻就不會承認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嚴刑逼供，抵擋不住怎麽辦？如果把我供出來，肯定會被我老爸打半死。”太子還是有些擔心。
楊樹回了一句話便讓太子不再言語：“做賊，最重要的永遠保持冷靜。”
太子堵在嘴邊的話瞬間收了回去。立馬躺在床上，竟然真的冷靜下來，不一會便傳出鼾聲。
楊樹感歎太子也太要麵子了吧。用拇指托著下巴，食指搓了搓鼻梁，嘴角微微一翹。還是書好啊，多讀書啊多讀書，書中自有黃金屋。
第二日清晨，耗子便有些莫名其妙的被放了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