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2002

重生之遊戲係統

日上三竿,太陽照屁股。

好一個自然醒。

秦羊伸著懶腰,頂著一頭雞窩,慢慢地、蠕動著將陣營從床上轉移到電腦桌旁。

小本本依然閃著亮光,上麵的“下載完畢”宣告了它一夜工作的結束。秦羊擦著口水,恨不得將屏幕吞了似的,抓起鼠標重重地將解壓安裝等一切雜務以最快速度完成,終於——

“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騎它去趕集——”

靠!電話!萬惡的電話!

抓起手機,剛想出言抗議一下工作時間不得打擾,那頭就響起了一聲女高音:“你妹的秦羊!現在才起床吧?!又下載遊戲了吧?!準備登陸是吧?!你給老娘滾出來!立刻!馬上!”

“……”滾出來你妹!不知道秦羊的日子是從下午2點過起?現在才1點!

“我說芳芳,你昨晚又去荼毒人家KTV了吧?聽聽這女高音,越來越純粹了嘖嘖。”差點沒震死我,秦羊惡狠狠地在心裏詛咒蘇芳芳這個月的男朋友被她前個月的男朋友成功勾引走,讓你丫每個月換一雙!

“KTV怎麽了,老娘樂意!你再給我宅下去試試,弄好你的雞窩換身衣服,五分鍾!五分鍾我就到你家樓下!”蘇芳芳心裏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秦羊都25的妞了,大學畢業兩年,愣是找了個可以在家電腦工作的廣告設計公司,結果每天日夜顛倒,不是泡遊戲就是看小說,可以吃一個月方便麵一個月不出家門,已然一副資深宅女的典範,呸!典範個毛線!

“好吧好吧,記得早點放我回來……”

秦羊絕望地掛了電話。

洗頭?OK,不就是洗個頭嘛。換衣服?這是個問題,還有什麽衣服呢,什麽衣服呢……

糾結了兩分鍾,終於在二十分鍾後,一個穿著T恤和熱褲,頭上頂著一頂彩虹色棒球帽的年輕女孩慢吞吞、慢吞吞地挪出家門。

呀,不會有人群恐懼症吧?秦羊看著小區樓下偶爾跑過的一兩個小孩,互相八卦的買菜大神,春光滿麵的老太婆,覺得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有危機感,嗯。

蘇芳芳那女人怎麽還沒來呢?不是說五分鍾就到家門口了麽……秦羊想著,要不走出去瞧瞧?好的,權當緩解人群恐懼症了。

蝸牛小區,顧名思義,是一切蝸居人士的福地洞天。秦羊在這裏就有一套小小的30平米小套間,愣是開辟成一室一廳一廚一衛,雖然擁擠,但是裝修時卻十分用心,整個家以黃色為主調,幾乎裝飾到每一個角落,花費了當時自己一筆相當可觀的資金。

當然,如果沒有蘇芳芳口中那間隻會以禍害年輕男女為己任的廣告設計公司給予的每月5500工資,秦羊連現在的30平米小蝸居也沒得住。

小區門口轉彎就是十字路口,路口那裏是個公車站,站牌的綠色油漆早就掉了一塊又一塊,也許是許久沒出家門了,看見那塊站牌秦羊竟然也有陌生的感覺。

咳咳,蘇芳芳那女人其實真沒說錯,自己是應該出來瘋一下了,天知道再這麽宅下去,遲早宅到生活不能自理。不過,今天不行,還是快點回去玩遊戲哈,明天再出來遊蕩哈。

“嗞——咯——”

“啊啊——!!!”

神馬聲音?站在公車站牌下的秦羊驚訝地轉頭,赫然看見一輛大貨車的車頭,車頭瞬間接近,腦子還未待反應過來,就聽見“哢——”的一聲,眼前一片血紅。

“秦羊——!!”

蘇芳芳?你妹的,你這女人終於來了。

剛才那聲音,好像是貨車車頭的車牌插進自己腦袋的聲音?額,怎麽能想的那麽恐怖。鏽跡斑斑的站牌也染上了紅色,小樣,幫你添花了吧?可惜的是,你也如我一樣,被撞得麵目全非,隻能無聲無息地,不甘又無奈地趴在地上。

秦羊昏過去的時候在想,蘇芳芳打120了沒?遠在老家的父母知道這個消息會怎樣呢?我會不會死?死了以後又會怎樣呢……

一片漆黑,神馬也木有。

嗯,這是哪裏呢。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醫院?是吧,如果還能有意識,她應該就在醫院裏要死要活地躺著。她腦袋不會有事吧?昏過去之前隻看見滿眼的血紅,連痛覺都沒有。糟了糟了,不會是直接傷害到腦神經了吧?

可是她現在還能想東想西呢?

“羊羊,起來了。羊羊……”

這又是誰?靠,怎麽還叫她羊羊?這名兒因為顯得太幼稚,老早就被她扼殺在所有搖籃之中了,額不是,還有……

“媽?”

“誒,你這丫頭,總算是醒了。沒事兒了吧?昨晚都已經退燒了的。”一雙大手撫上額頭,暖暖的,帶著一股淡淡的麻草味兒,這不是她老媽的手是誰的?

“媽,我沒事了?蘇芳芳呢?”眼睛暫時還睜不開,秦羊隻能回握住秦媽的大手,誒?說是大手還真是大手,老媽的手什麽時候變這麽大了?

“蘇芳芳?你朋友嗎?媽媽也不知道,你都睡了兩天了。”老媽伸手幫她掖了掖被角,“你雖然退燒了,但這兩天還是在醫院觀察一下的好,苦了你了羊羊,怎麽會燒到41度呢。”

老媽不認識蘇芳芳?怎麽可能!蘇芳芳那女人就是個人來瘋,誰的家她都要去禍害禍害。大學四年,那女人一得空就往她家跑,洗澡一起洗,睡覺一起睡,說白了,那女人有分享強迫症!

老爸老媽親口跟她說過的,他們對蘇芳芳這條毒蛇印象深得很。

唉?發燒41度?

說起那次發燒,秦羊這一生都忘不了。那時候命懸一線,醫生說有好幾次差點過不了危險期,最後好不容易退燒了,在醫院觀察了兩天,結果病情複發又燒到39度,當時倒黴倒得很徹底,這麽一病,就錯過了她一生中唯一的中考。

出院之後,老爸靠關係天南地北的跑,才幫她獲得一次補考機會。可是她大病初愈,又發燒燒到41度,腦子不靈活,補考自然烤得外焦裏嫩。

她隻好去了一所鳥不拉屎的破學校。

那三年是她的痛苦。盡管她在高二的時候發憤圖強,高考考了個很不錯的一本大學,卻仍然不能將記憶中那場惡毒的發燒磨滅掉。

聽老媽說的意思,她剛剛從那41度的地獄中退出來?對的了,她的人生難不成還能有第二個41度。

所以,她重生了嗎?她重生到2002年的6月,她還要再次麵對那血肉模糊的補考和死氣沉沉的高中三年?

她不,絕不。

“媽,今天幾號?”

“怎麽了?今天20號,你從18號晚上都睡到現在了,有沒有食欲?媽給你做點東西吃?”秦媽說著,轉身就要推門去叫護士,被秦羊顫抖著提高了聲音的問題問住。

“明天是不是中考了?”

“嗯……羊羊別擔心,我們不考也沒關係,還可以補考呀,我們要把身體養好,對吧?”秦媽的回答裏透著擔心和害怕,她真怕這個自小脾氣就倔得像頭牛的女兒真的會爬起來奔赴考場。

她昨晚差點就沒了,真的是差點就沒了。中考什麽的,還能夠女兒的命重要麽?要不是因為那中考,羊羊會因為用腦過度引起發燒?

不考也罷!秦媽狠狠地在心裏想。

“現在是晚上麽?”秦羊壓抑著激動的心情,盡量放平聲線,她的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

“晚上8點多。”

嘿,還來得及。

秦羊想,既然老天沒有讓她死,而是將她送回了她最黑暗的人生轉折點,難道不是一種啟示?

也許這一次,她可以不再是每晚的幻想,而是真真實實和她的同學們一起奔赴中考考場,考上理想的中學。而不是那狗日的雲石中學!

想到這裏,秦羊不免又是一振,覺得滿腔的熱血都在沸騰,恨不得現在就去考場一睹為快。事實上,她也說出來了——

“媽,我明天去考試。”

可是,中考題她還能記得麽?唉,反正總比當時滿腦子漿糊的自己強。

當晚,秦羊就跟秦爸秦媽低聲爭論了一個晚上,終於在醫院的負責醫生將她的腦部情況遞給兩老時,在看見上麵眾多的g形字符之後,他們才肯相信秦羊的痊愈。

可是說出來也真真奇怪,昨晚還命懸一線呢,這會兒居然完全沒傷到腦部?他們閨女可是燒到41度呀。唉唉,沒事兒這不是好事麽,他們幹嘛呢,愣是把咱閨女想成病入膏盲的,真是。

“羊羊啊,一覺得不舒服就趕緊跟老師說,咱們就回醫院,千萬不能逞強啊!我們給你出了醫生證明,老師同學都會體諒你的,沒事兒,知道不?”秦媽憂心忡忡地瞧著秦羊蒼白的臉色,心裏一陣陣泛著酸,滿是自責。要不是他們兩個對女兒太過嚴格,羊羊能躺在這裏麽?說到底啊,考得好不好都是個屁,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啊!

“明天爸媽都會在外麵等你的,你不要怕,放手去考,無論怎樣,你都是我們的好女兒!”秦爸眼角也起了霧,心裏苦澀極了。卻不知說什麽好,隻好拍著女兒的後背,給她打氣。

“我明白的,爸,媽,我隻要盡力就好,我不想有愧於初中三年的學習。”秦羊緊咬著牙齒,已經想象得到明天將會迎來的戰爭。

中考,你不會再與我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