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任務
第002章 任務
到了午飯時間，聽見哨所下方吹起口哨，索隆探出頭，然後坦然地遞了一個眼神，身旁的五段學徒才將刀子重新放進腰上的刀鞘，並放下了繩梯。
目前為止，索隆都不太習慣，這個經驗貌似豐富的同伴，他似乎有一點神經緊張，特別是叢林飄起了霧水之後，他好像總覺得會有人跳出來叫喊或者攻擊這個地方。
“咦？怎麽沒有見過你。”
“長官，我是新來的見習學徒。”
五段學徒打量了一眼送飯的人，經過一番仔細辨認，然後才從他的手裏接過了籃子。每個見習學徒隨身都攜帶著一把城堡鑄造的製式短劍，所以五段學徒很輕易就相信了。
籃子盛放的午餐，是幾根滿是肥肉的香腸和兩條熏魚，分別包成小小的一捆。
“我是個新來的一段見習學徒，這是我第一次出任務。”索隆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重複剛剛已經說過的話，並且捕捉到他的眼神並非隻是一瞥，雖然他隻是稍微揚起眉毛動了動嘴唇。
“知道了，快點滾蛋，既然來到了綠蔭地就別總是像個呆子般，回去的路上要警惕，不然一不留神就會很容易送命。”五段學徒將見習學徒送走，快速收起了下麵的繩梯。索隆沒有食欲，他一邊胡亂想著一些事情，緊閉著雙唇在角落裏試圖醞釀一點睡意。
“我也是從一段學徒挨到今天的，想當初也和他一樣感到困惑。但我是個幸運的人，總是能避開危險和死亡。”年齡約在16歲左右的五段學徒歎了口氣把身子靠回，“那時候我就像下麵的這群蟬翼人，看啊，多麽善良又弱小的細瘦生物……”
五段學徒不斷把捆著的肉解開塞進了嘴裏，到這裏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當索隆抬頭一瞥時，看他的樣子，臉色憋得通紅，仿佛被食物噎住了一般。
“有毒。”
隻是簡短地說了一句，他的整張臉因劇毒而誇張地扭曲變形，口中流出的血快速流滿了他的衣襟。
對方的整張臉都因此變得麵色青紫，胸膛開始劇烈起伏。
索隆顧不得其他，他慌忙站起身將他的衣領、褲帶鬆開，讓他仰躺下來，以為這樣可以呼吸才可以不受阻礙。隻是當發現他的心髒已停止跳動，索隆依然絲毫沒有放棄，使用雙手在他的胸口心髒處大力地向下按壓。
然而這個僅認識半天，還不知道名字的五段學徒，前後不到兩分鍾就這樣呼吸停止，四肢也漸漸變得冰涼了起來。
如果剛才發現異常的時候能警惕些，他也許就不會死。
耳邊聽見哨所的下方傳來混亂的腳步聲，索隆再顧不上的自責，他暗罵一聲“混蛋”，然後果斷拿起十字弩，通過瞭望口對著下麵就放了一箭。
第一箭射偏。索隆馬上又將箭矢裝於‘臂’上的箭槽內。
這群闖進蟬翼人部落的人類，除了刀劍武器，他們手裏普遍拿著網兜鐵鎖，看模樣是一群偷奴者。
越是緊張罐頭，越要保持鎮靜和頭腦清醒。
調整了自己的呼吸，按目標的移動速度和距離調整弩發射的角度和時機。在索隆看來，弩其實就是強化的弓箭，可以瞄準目標軌跡的下一個位置，隻要能夠捕捉射擊時機，它的命中率要比弓高，雖然比弓的射程要近，但箭頭在空中飛行時易於下墜，所以在近距離內殺傷力比弓更強。
咻——
索隆的注意力高度集中，通過‘望山’進行瞄準後，扳動‘懸刀’使‘牙’下縮，弦脫鉤，利用張開的弓弦急速回彈形成的動能，高速將塗抹了蜥毒的箭射出，如此往複。
隻要占據有利的發射平台，一支帶毒的箭頭，就可以輕鬆殺死一個黑鐵低級的職業者。如果是突然襲擊，即使黑鐵五級以上的職業者也會猝不及防。
伴隨索隆越來越熟練的動作，除了隻有兩支箭射偏之外，哨所下麵的目標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他們大部分在倒地之後放聲哀嚎。
這就是親手殺人的感覺嗎？也不過如此。
盡管是這樣認為，但下麵每一個人倒地，還是讓索隆難以平靜的情緒裏湧動出快要脹滿的一團團熱熱的氣流。
“該死，上麵還有一個哨兵。誰上去解決了他，叫他血債血還。”有人在下麵大叫。
“這會很難。我們現在要用盾牌！尤其是在這樣荊棘密布隻有這一條出路的叢林裏，再沒什麽比遇上一個樹上的弩手更危險的了！”
“哦，不！——他殺了昆西，我要放火燒死他。”
突然冒出火光，一個頗有經驗的老手大喊道：“不要放火白癡，那樣會招來黑城堡的巡邏隊。”
“不是說已經解決掉哨兵了嗎？怎麽還有一個。”
“該死，他殺了昆西。已經傷了我們5個人，除了進去捕獵的，剩下的人快點組成盾牆。”
“……”
如果索隆沒有把一直在叫喚放火的那個人殺了，對方不顧一切的行為極可能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接下來當索隆通過十字弩的‘望山’再次瞄準的時候，下麵已經組成了一道盾牆。這兒幾乎全部都是幾十英尺高的大樹，這昏暗的樹蔭下，隻有一個弩手的角度，這樣很難再他們造成有效的殺傷。
待到下麵的人抬起了幾支弓箭，用凶狠的眼神瞄準索隆的位置，一時之間，索隆不安的神色也加重了一分。他試著召喚戒靈，卻感覺安格瑪巫王的位置根本不在附近。
透過縫隙，索隆仔細觀察了周邊的草木和地勢。這大概處於蟬翼人部落的西北邊，從進入森林的方向一直到這裏，地勢還算平坦。
咻——咻——
幾支羽箭飛了進來，最驚險的一箭，讓索隆感覺一陣熱風吹拂在他的臉上。
現在想繼續放箭都很困難，更不要說是對距離有要求的魔法。索隆已經管不了蟬翼人這個小部落的恐慌叫喊聲。他用一個一級火球點燃了鐵盆裏半濕的牛糞羊糞向遠方示警，然後抬起手裏十字弩，對準了繩梯口的下方，防止有人爬上來。
這種時候，如果讓人趁機抹上來，等於判了自己的死刑。
深明這一點的索隆變得愈加的謹慎小心，臉上也全是汗水。昨晚的蘑菇湯沒能補充多少體力，今天也沒吃什麽像樣的東西。這讓索隆從此銘記，有沒有食欲一點都不重要，隻有確保體力，才能確保生存。
隨著時間的推移，蟬翼人部落恐慌叫喊的聲音在變小，看到黑煙從哨所裏升起，底下那群人嚇壞了，導致他們對撤退的命令有些遲疑。
叢林中漸漸變得不再那麽燥熱，殘存的霧水也隨即消散。最終，巡邏隊終於抵達了這個小部落。而索隆在獲得了黑鐵一級箭手的職業之後，也開始認識到‘任務’的驚險和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