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格
第016章 出格
在很多人印象裏，海鷗都是大海的好夥伴。
但這個世界，某些大型海鷗，在人們心目中的形像可不怎麽美好，而是一群鳥類中的「暴徒」，索隆就曾親眼見過海鷗將一隻鴿子帶到水邊活活淹死，再吃了它的屍體。
“哦，難怪這麽吵鬧，是白頭海雕，每年這個時候它們都會來這裏捕食這些土賊。哦！太好了，快把這群土賊全部殺光。”剛下馬車，貝林格便覺得天空的場麵熱鬧又有趣，每當傳來海鷗的哀叫，他就會興奮的齜牙咧嘴。
不在丹德王城生活過，都不會知道，海鷗在這裏簡直是神一樣的存在。
想想，當你開開心心地穿著一件新衣服，剛走到門門冷不丁就被一泡屎從上到下澆上一身。還有早上放在架子上曬的熏魚很不謹慎地乏人照看，轉眼就成了六七隻土賊的早餐。至於在露天的地方吃東西，結果一定是這樣的。被一群海鷗虎視眈眈的盯著，一不留神食物就被搶走了。你要是敢反抗，這群土賊就會結伴來圍攻你。
反正每年海鷗啄死幾個人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風吹來一陣海藻的味道，索隆全身放鬆，聆聽天邊最強健海鷗的嘹亮叫聲，“貝林格，這些家夥雖然給我們帶來了困擾，但也不是一無是處。尤其對於漁民來說，經曆颶風之後看到海鷗就意味著安全回到了岸邊。而且，海上哪裏出現海鷗，就證明了哪裏就會有魚，漁民就會知道在哪裏撒網。恩，作為一種最熟悉的海鳥，我們不應懷有偏見……”
啪————
就在這是，天空猛然降下一泡又稠又密的屎，砸得索隆整個胳膊都快要麻痹了！
對於這副瘦小身板來說，這種形容可一點都不會覺得誇張！
“一群見他媽鬼的傻*鳥，真特麽該絕種！”
索隆齜牙咧嘴，他發誓剛剛聽見了這坨屎從高空狠狠落下來的呼嘯聲，而且被砸中的時候，他感覺胸口的心跳似乎都停頓了幾秒。當舉起兩條細瘦的手臂想要施展魔法報複一下，但似乎距離又太過遙遠了，感受到男仆貝林格的憋笑，索隆頹然地聳聳肩，暗自埋怨戒靈失職，為何沒有‘防禦’住那坨屎。
下了馬車之後，經過一處熱鬧的碼頭市場，然後沿著倉庫和停放小船的棚屋一路走，這裏是碼頭位置最低的一層，離水很近。兩個軍官讓隊伍與黑山大師一前一後，刻意保持了一段距離。
“殿下，黑山大師是個喜歡‘清靜’的人，不管是上船之後，還是到了綠蔭地千萬不要引起他的注意，那可不是什麽好事。”軍官向索隆輕輕耳語。
從背影看，黑山大師披著黑紅色的鬥篷，兩邊露出鬥篷的頭發已經斑白了。白銀十級暗影，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陰森森冷颼颼。
前世有句俗話說得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來的，終究不會來，該來的，終究是會來。
…………
走在木造碼頭上，正好有一艘正在建造的新漁船，旁邊的水麵上漂浮著一層卷卷的刨花木層，還有一灘灘瀝青的強烈氣味。
年齡有大有小，人數約摸三十來個小孩子，平均年齡11、12歲，沿著擁擠的過道嬉笑吵鬧，各自大聲談著大概隻在腦海中見過的怪魚及鳥獸，獲得其他孩子的羨慕崇拜。
“如果你們不想再挨幾下鞭子，最好保持安靜。”管理一群衣衫襤褸又粗魯吵鬧的小孩讓軍官十分惱怒。但好在隻要把他們全部送上船自己的任務就算圓滿完成。
索隆的耳邊傳來幾個小孩的驚叫，但並不是因為軍官手裏的鞭子，而是在漲潮時被衝上碼頭的一具被水泡得腫脹的屍體。
碼頭上跪伏著一個赤腳的大約十一二歲的女孩。當她看見她父親被兩個不知名的水手打撈上來，驚愕之情讓她的臉一片慘白。她不過一切地撲上去地哭喊著：“爸爸，爸爸，你還好嗎？求求你，不要死，我再也沒其他親人了，對不起！不要死，我會乖的，我發誓我一定會乖的！”
前往綠蔭地的船就停靠在碼頭邊上，那是一艘中型大小的帆船，索隆看見從船上有人向黑山行禮。而黑山大師對身邊正在發生上演的一幕，就像雙目失明一般毫無所見。
當黑山大師不經意回頭的時候，他臉上那冷漠的神情讓索隆對自己該采取什麽行動毫無遲疑。
他瞬間就下了決定，帶著貝林格暫時脫離了隊伍，最近有點感冒的症狀讓索隆的感官不太靈敏，但也能分辨得出兩個打撈屍體的水手喝了酒，女孩跪在地上縮成一團，兩個水手看著她的目光裏隱藏了別的東西，呼吸也正逐漸加重。
越是生存艱難的世界，人類的心中越是容易心存惡念。
跟著索隆緊快的步伐，貝林格伸出一隻手命令道：“丹德王子殿下在此，你們兩個退後。”
有兩個軍官站在不遠處，兩個水手相信，如果現場有什麽出格的行為，保不準就會被結結實實毒打一頓，所以他們很知趣躲閃到了一旁。
索隆不想糾結接下來發生的事，也不想多思考自己的行為是否出格。他隻是問了女孩兩句話，“是否還有親人，是否自願前往綠蔭地。”
至於花費幾塊銀幣雇人埋葬一個漁民的屍體，或許也稱不上什麽善良，因為就連索隆也不知道，擅自決定別人的命運，這究竟是對還是錯。
“如果她在綠蔭地沒法活下去，這就能算是對她的補償吧。”索隆這樣想到。
當聽見戒靈示警的時候，索隆就對安格瑪巫王不要出手。
索隆閃開黑山大師向他伸過來的雙手，結果卻突然迷惑不已地發現自己不知怎麽竟直朝他撞了過去。
“你身上流著咆哮之龍的血，卻長了一顆婦人之心，你以為你是在拯救她嗎？還是你以為自己有什麽權利來決定她的命運。”被一隻大手緊揪著衣服的後領，索隆感覺對方幾乎把自己拎了起來，而就在這時候，索隆抬頭的一瞬間，他發現黑山大師正用一種足以令他吃驚的厭惡眼神盯著自己，“像奴隸一樣卑賤的活著，至少還會活著。可一旦你插手了，將來就必需要為她的死負責。因為你不是普通人，你姓丹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