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斷凡塵
第三十一章 斷凡塵
穆心慧煉氣七層初期，雖然境界隻相當初入化境，但實力肯定比化境圓滿更強，她自不會怕這群最高隻有化境圓滿的武者。但是她生性怯弱，不想傷害無辜的人，就在她準備以飛劍震懾他們時，一道強橫無比的神念掃過，一群武者紛紛退出數百裏之外。
穆心慧在白雲宗招收弟子的測試中，她曾在七情六欲鏡中看到過元嬰期老怪施法，那元嬰老怪隻是元嬰初期，但神識霸道無比，瞬息便能掃平一座山峰。所謂神念，其實就是一個念頭，隻是動一個念頭，就堪比一個元嬰初期神識的威力，傳出這道的神念的元嬰期絕不是尋常元嬰期！
那句“闖望月山者，死！”不僅僅是一道神念，更不是法術神通，其中包含了某種意境，就宛如一道法則，觸之則被抹殺。
穆心慧不知道有哪位前輩在望月山上，但她聽爺爺說過，她們所住的望月山並不是真正的望月山，真正的望月山有陣法隱藏，望月宮便隱藏在望月山中，想來，那位前輩應該是望月宮的。
靈力吞吐，穆心慧加快了速度，待到半山腰時，一股熟悉的氣息迅速來臨，穆心慧一喜，叫道：“爺爺！”
穆念天施展輕功瞬間落在穆心慧身邊，看著孫女，一掃多日的陰霾，哈哈笑道：“小慧回來了，這次可要多停留幾日。”
秦清雪走過來，穆心慧拉著秦清雪的手道：“清雪姐。”桑雨冰走過來，看了看穆心慧，讚賞地點了點頭，道：“師兄，這便是你的孫女？果然是天真無邪、乖巧可人。”
穆念天對穆心慧道：“小慧，這是你師叔。”又指著林落天道，“這是林落天，是我月前才收的徒弟。”
穆心慧乖巧地叫了聲師叔，然後看向林落天時，突然間神色古怪，麵紅如醉，但以她煉氣七層的神識和修為，瞬間就恢複過來，對林落天點了點頭。
穆念天突然歎道：“師妹，還記得我們初次拜師時，你也是如此無邪。”
桑雨冰笑道：“師兄，那你之前還說我沒有變？”然後露出一副我贏了的樣子。
穆念天啞然失笑。
林落天看向她時也是如此，雖然他這是正真上第一次看見穆心慧，但他畢竟是在七情六欲夢境中見過，但穆心慧本就是看向他時才露出這種神情，雖然隻是一閃即逝，但林落天還是看見了。
林落天不免有些奇怪，穆心慧確實應該是第一次看見他，但他心中突然有了一個猜想。是不是自己在七情六欲中見過的那些人，而那些人如果也入了七情六欲鏡，那麽自己也會出現在那些人的夢境中。同理，若那些人也在七情六欲鏡中見過自己，所以他才能在七情六欲鏡中見到他們。
如段紅雪，從她那天的神色看，林落天能猜出自己也出現過在他的夢境中，而且還不僅是出現這麽簡單。但她修真時，恐怕林落天他都還沒有出生，而到了他那次夢境時，他見到段紅雪，是因為段紅雪在他還沒有出世前在夢境中見過他。
想到這裏，林落天不免有些頭疼，這些事情太過玄奇，完全摸不著頭腦，若強行去想，恐怕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一二。驀地心中又劃過“幻化其外，本真在心”八個字，林落天揉了揉太陽穴，還是不要想了，不過是一麵鏡子而已，即使那些是真的，但從他斬斷靈根那刻起，那些已經跟他完全沒有關係了。
穆念天拍了拍林落天的肩膀：“怎麽了？是不是剛才走火入魔後，還沒複原？你最好還是多休息一下吧。”
林落天露出歉意：“多謝師父關心，我沒事……一眨眼都快中午了，我們還是回去吃飯吧。”
雖然外麵的時間快到中午了，但是林落天之前的空靈神遊中，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個千萬萬年。
但是一提到吃飯，肚內頓時如戰鼓敲響。原來林落天因為感悟了意，全身血肉和氣血再次得到升華，全身能量大量消耗，需要及時補充大量的食物。曾有古籍記載，有武者血肉得到升華後，能食十牛，可見血肉的精純消耗之巨，這大概也是血液煉化之後的弊端，畢竟武者可不能向修真者那樣煉化天地靈氣來充饑。
看著幾人投來的目光，林落天也尷尬地笑笑，扯開話題道：“穆姑娘，你在內門可曾見到程秀靈和巧竹？”
穆心慧眼中閃過詫異，然後搖了搖頭，平靜道：“內門之大，亦有上千弟子，而且平時也無交集……不過，那叫做巧竹的女子到偶然聽說過，據說她一月時間，便達到煉氣二層初期，天資果然絕佳。”
林落天聽仙子姐姐說過，雖然現在武者隻有後天，但若有功法，突破先天，甚至古武隻是時間問題。而修真就難的太多，比如築基期修真者的壽元有五個甲子，能在一個甲子內築基的修真者，便是天資上佳了。金丹期修真者的壽元更是多達十個甲子的壽元，能在三個甲子內結丹，天資足以震動修真界。
而像公孫雲火這樣，僅僅修煉一個甲子就結丹，完全是投機取巧，即使是金丹期，也是最弱的金丹期。
林落天道：“我與她們相識，也算有些交情，若穆姑娘見到她們，麻煩照顧一二。”其實林落天還是有些擔心程秀靈，以在七情六欲鏡中見到的那樣的巧竹，程秀靈估計就危險了，而巧竹變成那樣，恐怕也是在七情六欲鏡中經曆過什麽。
穆心慧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道：“你叫我心慧便好。”說完，又發覺不對，低著頭紅了臉，隻是在低頭的瞬間，雙眼閃過一絲惆悵。
林落天看著她可愛的樣子，突然又想到了莫墨，那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子，想到與她拉了鉤，突然又是一陣頭痛。
想到要變小狗，林落天問道：“師父，你可知道劍穀在哪兒？”
穆念天奇道：“咦？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對了，你還沒有武器，最近幾天你與我便去劍穀吧，我與劍穀的莫穀主也是老交情了，他會給你鑄一把趁手的好劍。”
林落天脫口問道：“莫穀主？莫墨是他什麽人？”
穆念天更加詫異，道：“莫墨是莫穀主的孫女……我說你小子怎麽認識這麽多的女子？恩……雖然她隻是女孩子，不過你讓我怎麽放心把清雪托付給你？”
林落天一聽到莫墨是莫穀主的孫女，腦袋就要爆炸了，哪還聽的進去後麵一句話，當下搖頭道：“師父，你不是說我境界太快，基礎不穩，我這段時間還是練基礎好了，暫時就不出去了，不去了。”
穆念天不明所以，道：“我們武者沒有修真者的手段，想要一把好劍通靈，拿到手中越早越好……而且，你也可以在劍穀鍛煉。”
林落天頭痛欲裂，連忙跑開道：“師父，我肚子餓了，我去做飯。”
穆念天望著林落天的背影道：“落天怎麽這麽奇怪？莫非是因為走曾火入魔的緣故？而且剛才好像也頭疼的樣子。”
桑雨冰噗嗤笑道：“師兄，你是老糊塗啦！你寶貝徒弟一聽到莫墨的名字便臉色大變，你讓他去劍穀，他卻推三阻四找理由不去，可知他是怕見到那個叫莫墨的女孩。”
穆念天更是不解，道：“那丫頭我在三年便前見過，生得聰明伶俐、嬌俏可人，說是人見人愛也不誇張，怎麽他卻怕成這個樣子？”
桑雨冰道：“師兄，你若想知道，便拉他去劍穀吧。”
後麵，穆心慧紅著臉道：“清雪姐，剛才爺爺說那個，是怎麽回事啊？”
“哪個？”
“好像說的是托付吧？”
秦清雪嗔道：“你聽錯了。”
白雲宗，內門。
巧竹來到一座洞府前，徑直走了進去，對程秀靈道：“小姐，你還有沒有靈石，借我一塊可好？”
程秀靈語氣平淡道：“巧竹，我自問自從你進入我家，我待你很好，你怎麽能這樣？”
巧竹笑道：“小姐，修真界以實力為尊，我現在煉氣二層，你才一層，我比你厲害。”
程秀靈道：“我這塊靈石準備衝擊煉氣二層，不能給你。”
“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巧竹突然露出怨毒的神色，“你們真的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不錯，他做的那麽隱秘，官府上下都賄賂好了，怎麽還會有人知道？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嗎？他做的那些，我在七情六欲鏡中都看到了！看的一清二楚，宛若親身經曆，那真是一麵神奇的鏡子！我看到你那所謂的好父親，怎麽對待我一家人，你以為我隻是巧合落難到你們家？然後他又那麽好心讓我做你的丫鬟？那隻是因為他害怕，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來補償我，但是我不稀罕！”
“你說的這些，我不知道。”程秀靈語氣沒有絲毫波動，在七情六欲鏡中，她已經斬掉了凡塵。
巧竹冷哼了一聲，閉上眼，再睜開時，眸中一片深邃：“小姐，我沒讓你把靈石給我，我說的是借……再說，等我實力提高了，才能保護你，小姐你說是不是？”
程秀靈手一揮，一塊靈石落在巧竹腳下。
巧竹腳下靈力激蕩，一股靈力將那靈石震飛落在手中。另一股靈力朝程秀靈射去，程秀靈悶哼一聲，臉色頓時一片蒼白，同時嘴角一縷鮮血泌出。
巧竹嫣然笑道：“謝謝小姐，巧竹日後會報答你的！哦，對了，巧竹是丫鬟的名字，以後我叫程媛媛。”說完便蹁躚走開。
程秀靈臉上看不出喜怒，靈力周天運轉，化解了巧竹那道靈力，然後默默打坐……
修真……若這便是修真，我寧願做個凡人！一如夢境中那樣……但她已經親手斬斷了凡塵，斬斷了自己的路！
天，無絕人之路。
路，都是人自己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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