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桃香
072 桃香
謝過甄雲嶸，張白菓就找了幾場煉氣中期的比試去看，隻是這個階段就來參加小比的人到底不多，在小比初段最先淘汰的大多就是這些低階弟子，因此除了真正年輕想要積累經驗的煉氣修士以外，那些中期修士幾乎是直接放棄了的。
既得不到名次又拿不到獎勵，還丟了老臉，沒人願意這麽做。
她能參考的比試本就不多，有看頭的更少。
事實上，一場場看下來，更多的是後期修士一招兩招就把人掃下擂台，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煉氣後期與中期的實力幾乎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連甄雲嶸也這樣說，“除非身上有什麽至寶，否則就隻能在抽簽的時候碰運氣……眼下看來，倒是小師妹你運氣最好。”
清源真人聽在耳中，不由心道：可不是她運氣最好，氣運這種事，可是難說的很，偏偏她三番四次倒都像是有貴人相助一般……哪怕所謂的貴人很大程度上就是他自己，他也仍然覺得不可思議的很。
不管怎麽看，她似乎都是一個平凡的修士。她從來沒有出色的讓人眼前一亮的時候，那次偶然的頓悟就像是曇花一現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其實很多修士在最初期的時候都頓悟過，畢竟那是人踏入道中所跨出的第一步，產生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的概率最高……隻不過有時候是時間太短暫，又或者自己幹脆不知道，就那麽錯過了的也不少。
或許……張白菓便是在這氣運上占了便宜？
這丫頭，福緣很深啊！
若是穀暨丞知道自家師尊在想什麽，大概是會讚同的。
“前世”的張白菓甚至還沒有這輩子好命。她是跟著去了張家本家的，隻不過作為張白芸的附屬品，根本不受重視，更不要說是享受現在這般的資源了。
但她就是憑著自己，進入了天域宗那樣的宗門不說，還順利的進了內門，有了參加各種秘境試煉的資格……當然其中更耀眼的。還有她自己的努力。要知道。機遇同時也代表著危險，秘境並不是那麽好去的，一次次的險死還生。卻仍還有勇氣繼續準備下一次，光是這份韌性，就是旁人望塵莫及的。
當然，她的收獲也不錯。或許也真是因為如此，她才有繼續下去的動力……因為福緣深厚的緣故。多多少少都會有收獲，這便是她後來進步極快的最大緣由。
穀暨丞仍“記得”他初次見到張白菓的時候她已經五十八歲，卻仍在煉氣六層徘徊，而那個時候。她才剛剛進入天域宗內門一年而已。
他敢打包票，張白菓絕對不會在天域宗挑選內門弟子的範圍之內的，以她那般的資質。當時的修為，便是越過了煉氣後期。也不可能被選入內門……那麽，唯獨隻有一條路能夠令她進入內門，就是眼前她同樣在參加的小比了。
對於內門弟子來說，他們有些是奔著宗門小比所給出的獎勵去的，但大部分是為了爭那個第一的榮譽。而對於外門弟子來說，宗門小比還是他們奔向內門的一條通天大道，隻要表現突出，排上名次，或是引起某位內門長老的注意，破例收為弟子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而張白菓……似乎是前者。
她當時的年紀明明超出了那許多，也唯有小比之路能讓她進入內門了。
與如今那個不知所謂的說著“寧為雞首不為鳳尾”的張白芸相比，張白菓骨子裏有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傲氣。
那麽現在，因為甄雲嶸有意無意的插手而改變了人生的張白菓……還會有前世的傲氣嗎？
這大概是他如今最好奇的事情了。
一方麵擔心這樣的改變會毀了張白菓，畢竟沒有前麵數十年的磨礪，她又如何能夠擁有後來的堅韌？另一方麵，又覺得這樣似乎也不錯，至少他與她的初遇，不再令人難堪。
她從來不是一飛衝天型的修士，但一步步走得很穩很紮實，在後半段與他結伴雙修之後，她的進度也漸漸快了起來……有時候他都忍不住覺得，或許是玄音宗的風水更適合她了。又或者，要不是年少時被耽誤了許多年，再加上天資實在有限，她也不至於築基就耗盡了壽元遺憾離世……
或許……甄雲嶸也是因為是這樣想的，所以才千方百計幹脆將她弄進了玄音宗？
時間一點點過去，無為峰的眾人也各自陸陸續續參加了比試……當然最先淘汰的就是張白菓，她甚至直接就是在第二場被淘汰的。
雖然運氣不錯又碰上了煉氣中期修士，但是六層和四層的差距同樣顯眼，便是如此，也足夠讓人羨慕的堅持了許久，收獲還算不錯。
甄雲嶸安慰了她兩句自己就上場了……他早就到了煉氣九層，隻差一線就能夠突破築基。
清源真人的意思，他如今需要的，隻是一個“契機”而已。
傳說中的築基丹張白菓是沒瞧見，甚至連聽說都不曾，反倒是煮雞蛋吃了不少……接觸修真的時間長了，她漸漸也知道了一些東西，所謂丹修其實並非是靠著吃丹藥提升修為的修士……甚至對於他們的定義意外的單純。
丹修就是會煉丹的修士，其他也類似這樣的，如器修就是會煉器……以此類推。
而丹藥主要的作用甚至隻是用於治療，分為內外兩個大種類，其餘七七八八的也有不少，但就是沒有那種能夠提升修為的神藥……就連聽都沒聽說過。
總而言之，這次的小比，甄雲嶸正處於煉氣期的頂峰，拿到煉氣第一幾乎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當然，張白菓並不知道這一點。
她隻是羨慕的看著甄雲嶸舉手投足間就輕鬆的把對手送下了擂台。
他今年……好像也還不滿三十吧？
這個年紀便要築基，便是天靈根中也是極少的。清源真人對此十分的滿意，不愧是他看好的弟子……不過有時候也會有種撿了便宜的感覺，這種自動送上門的天才可少見的很。
他便是到了如今也不明白，為何他不僅選了玄音宗，還拒絕了掌門師兄，非要拜自己為師。
他會如此，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甄雲嶸乃是鳳陽老姓，鳳陽則是齊林國都城，能住在鳳陽城內的甄家人，非富即貴。而甄雲嶸的父親乃是齊林國的異性王，可見國主不拜，地位崇高。
甄家與天域宗似乎有舊，其優秀子弟多半都是被天域宗挑了去，而當年甄雲嶸居然隻參加了玄音宗的入門考核，是誰都沒有料想到的。
清源真人雖問過緣由，但他似乎是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從未正麵說明過。
……不外乎，大抵是陰司爭鬥？聽說某位甄王爺的後院可是出了名的亂。
與甄雲嶸相比，其他人的表現也毫不遜色，作為坐在清源真人身邊的唯一“落第”者，張白菓臉熱的都要燙起來了，隻好努力的板著臉，裝作沒事的樣子。
穀暨丞結束一場比試，拿著弟子回到位置上，看了她一眼，忽然默默的對她伸出了手。
“這是……什麽？”一個粉粉嫩嫩的大桃子出現在她的眼前，一抹驚訝出現在她的眼底，張白菓默默的接過，謝道：“多謝四師兄……”
他是怎麽知道的，她最喜歡吃的就是桃子……尤其壓力大的時候，對著整顆的蜜桃一口咬下去，既痛快又香甜，用來紓解壓力最好了！
“吃吧！”看著她臉上下意識流露出來的一抹歡喜，穀暨丞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少女的青絲並不濃密甚至有些枯黃，卻意外的柔軟，觸感很好的樣子。“不夠還有，上次出去正好看見有，就買了不少……”
他一邊裝作不在意的收回手坐下，一邊又在心裏懊惱，為什麽非要說出來。
“難道是……特意給我買的？”張白菓目光輕閃，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不由說道。
穀暨丞嚇了一跳，連忙道：“怎麽會？沒有這回事，不過就是正好看見了，瞧著挺饞人的就買了一些……回頭就忘了，剛剛才想起來。”
這麽剛好……
張白菓有些疑惑，但似乎又由不得她多想，畢竟要說甄雲嶸特地給她買點好吃的還有可能……但是穀暨丞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啊！何況還正好是她最喜歡的……
應該隻是巧合吧？
畢竟，雖然入門已經有十年了，她卻沒有在任何人麵前表明過自己的喜好。
“知道了師兄，我會好好吃的。”她這麽想著，頓時覺得很有道理，邊將腦海中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統統給拋到一邊，甜甜一笑，低頭開吃。
洛一鳴從比試的擂台上收回目光，看了穀暨丞一眼。
剛才那一輪，他們這邊出去了好幾個……穀暨丞的比試結束的最快，如今就剩他和自己。
如果他剛才沒聽錯的話……四師弟那一長串的話，聽起來更像是掩飾吧？
很少見啊……那麽沉默寡言的四師弟，總是惜字如金的四師弟，居然會為了一個桃子就冒出來一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