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恨意滔天
第四十章 恨意滔天
沐舒妤聽著沐玉兒轉述的話,心中震驚,雖然沐玉兒在外麵和她磨嘰了一會沒聽完全,但即便不完全,也能串連出個大概,義父有大麻煩了!高帙?分神期,再加上今天在怡春樓看到的被她趕出宮的灑掃宮女,朱子敬……沐舒妤覺得自己陷入了泥潭,思緒混亂的連霍冉傑離開來和她告別都心不在焉,隻知道自己有一種感覺,越來越不好。
朱子敬等沐舒妤離開後並未在怡春樓多呆,而是出城來到一個樹林深處:“主人,我已經打探清楚了,餘祿易的左肩下方確實有一個十字形的傷疤,而且一年要發作個一兩次!”
“是嗎?那這麽說,十有八九是他了,普通人,嗬嗬嗬嗬,易羽,殺子之仇,就算你成了普通人,那也低消不了我的恨!”幹瘦陰沉的老者眼中閃著噬血的光芒:“你明晚想辦法把他引來這裏,我親自確定。如果真是我的找的人,記你一功!渺小的凡夫俗子,我沒那麽多時間和他們耗!”
“是,主人!”見老者又閉上眼睛,朱子敬恭敬的施了一禮才轉身離開。他本是一個死人了,是主人給了他第二次生命,卻也為此成了卑微的仆人。朱家滅了,最疼愛他的爺爺也過世了,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餘紹傑和他那個義妹。如果不是和餘紹傑一起殺了金聖門的人,朱家也不會被迫要交他出去息事寧人,如果不是那個公主,朱家不會被滅,爺爺不會死在金聖門手中。
主人讓他別拿這些螻蟻的小事去煩他,他來月靈大陸是找殺子仇人的,做為仆人,就應該幫他盡快找出仇人,而不是給他添麻煩。主人的殺子仇人二十多年前被主人打傷逃到月靈大陸,左肩下是被主人特殊的武器所傷,那武器極致陰寒,所以傷口一直都不會好,而且一年總要發作那麽幾次,疼痛難忍。
開始時他隻是想到父親曾提過二十多年前救了奄奄一息的餘伯父,憤憤的他就想把這事往餘家身上帶,誰想歪打正著,幾天居然就從餘紹傑口中套出他父親左肩下方有傷的消息,天助他也,這次讓你餘家兄妹也嚐嚐失去親人的痛苦。
不知道為什麽,沐舒妤看見朱子敬笑的一臉燦爛的回來,心中那不安的感覺更甚了。南宮華去煉化個金丹怎麽這麽多天還不回來。她也不想想,一顆金丹那是幾百年的修為,哪有這麽容易煉化。
一晚上加第二天一整天,朱子敬都乖乖呆在餘府裏沒出去一步,隻是多數時間都在書房裏看書,直到傍晚後知後覺的沐舒妤才反應過來,已經一整天沒見到義兄了,正打算去問問義母就見義父一臉急切匆匆忙忙往外趕,怎麽一回事,義父一般不會在這個時候出門的啊,問問義母先。
誰知義母聽了也是一頭霧水,不但不知道義兄去處,連義父為何出門也不了解。安慰了義母兩句走出來,沐舒妤疑惑的看看義父剛剛走出來的地方,書房?不知怎麽有種強烈的願望想進去看看。
整齊的書房看起來沒什麽異狀,隻桌上的筆硯似乎用過,靠南的一扇窗子半開。走到桌前,鋪著的紙淡淡留下了些墨跡,看來那個寫字的人不是義父啊,義父寫的字不會墨透紙背的。沐舒妤拈起那沾了墨的紙拿到燈下細細辨認留下的字跡:“易羽……若想……兒子性命……到東郊樹林……”其它字都辨認不清楚。
易羽是人名嗎?是誰啊?兒子性命……義父失去修為來到月靈大陸……遭了,易羽肯定就是義父,有人拿義兄的性命要脅義父去東郊樹林,隻是東郊樹林那麽大,到底在哪裏呢,不管了,先追義父要緊。這麽耽擱了半天,義父想是早出城了,沐舒妤突然明白自己這幾天的不安從何而來,運起輕身功法快速的向東郊趕去。
“義父,你千萬不要有事啊!”快了,快到東郊樹林了,怎麽還不見義父的蹤影,難道已經入林了?沐舒妤毫不猶豫的闖進樹林,借著淡淡的月華,卻看不到有人,隨著入林越來越深,沐舒妤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忍不住高聲喊道:“義父,你在哪?”
“舒妤?你怎麽來了?”在沐舒妤呼喊了好多聲之後終於聽到義父的回應,沐舒妤快速的往那個方向撲去,太好了,義父沒事。
“義父,走,我們回家!”沐舒妤拉著餘祿易的袖子就往回拉。餘祿易欣慰的打量了沐舒妤一番,接著眼神暗了,剛剛沐舒妤的身法他見到了,小小年紀身手很是不俗,隻是她不能也不該出現在這裏啊!
“孩子,快,你快走,不能呆在這裏!”餘祿易抽出沐舒妤手中的袖子,推著沐舒妤。
“不,義父,你和我一起走,你不走我也不走!”沐舒妤看出義父並不想跟她回去。
“哈哈哈哈,義父!易羽,你收了一個孝順的好女兒啊!”一個陰沉沉的聲音響起。
餘祿易把沐舒妤拉到身後,趁機往她手裏塞了個東西:“高帙,你要殺我泄憤我無話可說,但是你不要牽怒小輩,兩個孩子都還小,什麽都不懂。你一個前輩這樣為難孩子也不怕人笑話!”
高帙?就是那個分神期的高帙嗎?他和義父有何恩怨,要從修真大陸追到這來就為了殺一個失去修為的人。沐舒妤握了握手中的東西,硬硬的,涼涼的,像是玉,義父把這個給她是什麽意思。
“誰說我要為難小輩了?你女兒不是好好的在你身後站著的嘛,我又怎會去為難一個小丫頭!”高帙慢慢自暗影中走出,幹瘦的身軀如今仿佛來片自地獄的惡鬼,陰沉的麵上無一絲表情。
“既然這樣,還請高前輩放了我兒子,易羽任你處置!”餘祿易,也就是易羽深深一禮。
“你兒子?你還有個兒子?嗬嗬嗬嗬,想不到,你殺了我兒子,我找了你整整二十餘年,你居然有個兒子!”高帙像是被勾起了傷心事,一聲聲笑的像夜梟般,讓沐舒妤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麽說紹傑並不在他手裏了,易羽呼出一口氣:“既然這樣,是我誤會高前輩了,願任憑前輩處置,隻求不要殃及小輩,讓前輩英名受損!”事到如今,要逃是不可能了,隻能用言語擠兌高帙,讓他自重身份不要為難紹傑和舒妤。
“好,我不為難小輩,不為難她,嗬嗬!”說話間高帙雙手揮動,易羽就被他輕易的淩空攝到麵前,沐舒妤著急的想上去搶人,卻發現自己一動不能動了。“小輩,憑你那點修為,在我的前麵也想蹦達!易羽,我要讓你孝順的義女看看你是如何死去的!”高帙的眼中射出淩厲的恨意,他感應到的是沐舒妤手上小金龍的靈力,因為小金龍和沐舒妤有契約,便誤以為那是沐舒妤的靈力。
“不要,舒妤,你閉上眼睛!”易羽明白高帙的用意了。
“沒有用的,她現在連閉眼也做不到了,嗬嗬!”高帙殘忍的笑著,手一攤出現一把透跡斑斑的鐵劍,輕輕一揮易羽便跪了下來。“這劍可是在亂葬崗撿到的,特意為你留著,怎麽樣,滋味不錯吧?”
沐舒妤睜著眼睛看著,聽著,心裏拚命的喊著‘不要’,可是她連開口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高帙高聲笑著,揮動鐵劍劃在易羽兩肩,接著易羽雙手也無力的垂下。然後高帙放棄了快速的手法,慢慢的一劍劃在易羽後背,拖著鐵劍慢慢劃,易羽咬著牙關不發出一點聲音,隻希望舒妤幼小的心靈能承受的輕一些。
月凝,拿不出來,小金龍,也一樣被定住了。沐玉兒根本就起不了什麽作用,雖然她也想去擋。沐舒妤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瘋狂笑著的人拿著劍一下下劃在義父身上,直到義父變成一個血人,然後他再一劍一劍卸下義父的手、腳,義父從始至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剛開始她還拚命的流淚,後來隻能瞪著眼看著,眼淚再也流不出來,隻剩下滔天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