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章 夫妻過招第二式

相公栽了

二人用過晚餐,梳洗完畢,早就想替她梳頭的南宮非找到一個相當好的理由,搶過馮寶寶手中的梳子,“雁兒不在,為夫幫你。”

她微挑柳眉,雁兒這二個月隻怕都不會在,莫非他要替她梳二個月的頭?罷了,反正頭發長,也礙事,他願意,就由著他罷!

“鬢似烏雲發委地,鬢挽青雲欺靛染,說的就是這了。”南宮非非常小心的替她梳理著秀發,感覺得到那如絲質般的光滑和柔軟,愛不釋手,時間自然就長了些。

“相公打算梳到明兒早上?”

調侃的語氣令他霍地回神,放下梳子,扶起佳人行至床邊,“夫人先行休息,為夫要先看會子書。”

知道他上床前喜看書的習慣,她蜷曲著身子,偎進錦被中。

“明月清風總關情。”

睨了一眼臨窗望月興歎的才子,馮寶寶撇了撇嘴,閉上了眼睛。

過了會子,感覺得到他在脫衣脫鞋,不一會子已是在她的身邊躺了下來。又過一會子,已傳出他均勻的呼吸。

上一刻還在望月興歎的才子,現在卻是睡得死沉。大出馮寶寶意料之外。南宮非居然規矩得狠,沒有她想像中的‘惡狼撲羊反被羊踹’的一幕發生。

看著呼吸均勻的、熟睡的人,一掃白天的溫潤柔和,居然有一絲絲小孩子氣,馮寶寶的嘴角不禁拉開了一絲笑容。

猛然感覺到她在笑,自己亦是相當的愕然,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笑臉,馮寶寶有些不可置信?什麽時候起,一直對美男抱著‘可遠觀,而不可近玩焉’的她,居然也這般打量起美男來了?

果然,美色可以誤國。她的心,似乎一點一滴的正在被腐蝕呢!想到這裏,想到恐怖的兒女情長,心中一個冷顫,抬起手,以指彈滅蠟燭,將錦被拉過頭:眼不見為淨!

翌日一早,在暖烘烘的被中醒來,馮寶寶的眼‘嗖’的睜得老大。什麽時候她的警覺這般低,低得一個登徒子熟睡在自己的錦被中她居然絲毫不覺?

“南宮非!”

胸襟被太座大人死死拉住,南宮非從美美的睡夢中清醒過來,“夫人,早啊!”

“你越界了!”

“小青不在。”談不上界線。

鬱悶的人惹不得,生氣的人惹不起,何況眼前是噴火的、力大如牛的太座大人,所以,在有被拍飛的可能之前,他非常識時務,“再說,昨晚上,為夫以為小青在身邊,替小青蓋被呢,習慣了!”

“是麽?”馮寶寶冷冷的睨了南宮非一眼,“如果今晚,你仍舊習慣性的替小青蓋被子,我不介意,回國師府後,你天天摟著小青睡,不用再擔心小青晚上會凍著了。”

他非常快的接口,“我會改變這個習慣的。”看著依舊被太座大人提著的胸襟,他用手指了指,“夫人是想替為夫更衣麽?”

當客棧老板看到僅著中衣從店外進來的南宮非時,他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睜大了,打了一半的哈欠、伸了一半的懶腰都靜止了,他確信,沒有看見南宮非從大門出去。

看著店老板和店小二疑惑的目光,南宮非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襟,擄了擄黑亮的頭發,“一大早出去鍛煉鍛煉身體,穿多了不好。”

這解釋?誰信?

特別是,看著小夫妻二人從樓上下來,女子一臉的怒氣,男子一臉的陪笑的時候,店老板更能堅定:這位公子隻怕是得罪了夫人。

未著外袍就出了門……想到這裏,店老板的眼睛睜大了:打野食去了?

不會呀!店老板堅信,這小鎮上,能夠美過那夫人容貌的絕無僅有。再說,就算家花不如野花香,也不會急色到不穿外袍就出門的道理。更何況,昨晚上,他確信,這公子是睡在樓上的。

抬頭看了看二樓,再看向正在用早餐的小夫妻二人,店老板百思不解:這位公子到底是如何出了客棧的?

“夫人,多吃些,待會子還要趕很長的路。中途隻怕是沒有補充體力的地方。”既然路線都是他確定的,越荒蕪、越無人煙的地方最好,最好是連住宿的地方都沒有。

聽著南宮非親切的聲音,再看他陪笑依舊,店老板有些替南宮非不值,再怎麽說都是一大老爺們,老婆再怎麽好看,卻也不能這樣寵著。更何況,那女子吃了不少了,真能吃靄!都說女人火氣大則食量大,原來,這真的是至理名言。

“店家,請問一下,你們這裏的特色小吃幹糧有什麽?”他可不想露宿荒郊野外的時候,被太座大人逼著外出打獵。

老板從馮寶寶驚人的食量中回過神,“回客倌,有棗泥糕和粟子糕。”

“粟子糕是用什麽醬製的?”

“有梅花醬的,也有桃花醬的。”

南宮非再次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店家,你看看,按這銀子的份量準備桃花醬製的粟子糕。”

“嗯,好嘞、好嘞!”老板急忙上前,接過南宮非手中的銀子,回頭看向小二,“去,準備五份桃花醬製的粟子糕。”

原來,那位公子爺的夫人食量這般大啊。看著那夫人眼中聽說了桃花醬製的粟子糕後,眼睛中的火氣平複了不少。店老板堅信,這粟子糕是為這夫人準備的。隻是,五份啊,吃得下麽?

一如南宮非所算定,至晚間,果然,沒有找到一家客棧,但……好歹找到一處不算太破敗的廟。

南宮非似乎非常無奈的看著夜寂的天空,“夫人,這般晚了,今晚,我們就在這裏歇息歇息?”

“嗯。”馮寶寶麵無情緒的步出馬車內室,亦是抬頭看了看繁星閃爍的夜空,“看來,相公真是神人。”

南宮非聞言愕然。

“相公算準這一路行來無處打尖、無處住店……”馮寶寶跳下馬車,一徑往廟內走去,頭也不回的繼續說道:“那五盒粟子糕正好派上用場。”

這番話,是明白他的意圖還是真的將他當神人看待?南宮非偷笑,握拳至下頷平複情緒,半晌,亦是跳下馬車,將馬係在廟外的大樹上。

反反複複將馬車內室一應吃的、喝的,呃……睡的錦被都一一拿至廟中。

現在是男人圖表現的時候,馮寶寶也樂得在廟中轉了一圈,基本上知道了這裏的情形。原來,這廟中供奉的是——洛神。

再回頭間,南宮非已是點起了柴火,也不知道在哪裏找到的一個破鐵壺,正支在火堆上,燒著水。

“你很有野外生存的經驗!”

南宮非對緩緩坐在自己對麵的佳人一笑,“在大山學藝的十年中,我們經常要去人跡罕至的地方采藥,有時一去十天半個月,所以,就有了經驗。”

“我們?”馮寶寶隨手拿了一塊粟子糕,放在口中輕輕的嚼著,是她喜歡的味道。不得不說,眼前這個男人對她確實很上心,一切都投她所喜,“難道,你的師傅不隻你一個徒弟?”

“當然不隻我一個,還有好多。他們分別來自南祥、西如、北意和天朝。如果能修成正果,他們也會成為那些國家未來的國師爺。”

“哦。”馮寶寶點了點頭,“他們有沒有比你早出師的?”

“與我同時一批進去的,我是第一個出來的。”

“同一批?”

南宮非笑看著佳人,“還有與我父親、祖父一輩那時進去的,豈今為止,仍舊沒有出來。”

馮寶寶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原來,真的有一輩子都出不了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