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家可歸
第二十章 無家可歸
“姐姐，開門呀！”
思盈在門口呼喊，錢盈兒聞聲過去開門。
錢盈兒幾乎一夜未眠，衣不解帶的照料著毫無意識的母親。
“思盈，你怎麽會這麽早起床？”
錢盈兒看了一眼牆上的表，問思盈。
“我睡不著，擔心媽媽。姐，媽媽好了嗎？”
思盈兩隻天真的大眼睛，閃爍著對媽媽的關愛。思盈的話讓錢盈兒頓時感覺鼻子酸酸的，不知如何回答了。
“媽媽睡著了，她很快就會好的。咱們都乖點兒，不要打擾媽媽好嗎？”
“嗯，我知道。”
“好，姐姐現在去給你們做飯，吃過飯你和小寶去上學。”
“姐姐，你放心我們會自己去上學的。”
媽媽突然病倒，年幼的思盈一下變得懂事起來。
“等會兒哥哥送你們去上學，你去叫小寶起床吧。”
這時，王德厚突然走進來對思盈說。思盈感覺很高興，蹦蹦跳跳的去喊小寶起床了。
“你也起得那麽早？”
錢盈兒看著哈欠連連的王德厚問道。
“很困，但是睡不著。你也一夜沒睡吧？”
“嗯。”錢盈兒點頭。
“一會兒，我去送他們上學你休息一會兒吧。”
“那太麻煩你了，真是過意不去。我想帶我媽回鄉下外婆家，把這裏的房子租出去也許可以夠生活費用的。”
“回鄉下？那小寶和思盈怎麽辦？”
“一起回去。”
“這倒也是個辦法，我送你們回去，然後再回來找份工作，每月我會寄給你一筆錢。”
“不用了，不能再連累你了。”
錢盈兒真的不忍心再連累眼前這個“絕世好男人”了，他的好，對她也許是一種負累，她真的怕自己會辜負他，她不想傷害這樣一個好人。
“呦嗬，小兩口商量什麽事兒呢？那麽含情脈脈的，嘖嘖，真肉麻！”
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順聲音望去，門外進來幾個人。錢盈兒突然打了個寒顫，不覺靠近王德厚。進來的就是昨天去醫院鬧事的那幾個無賴，王德厚見狀，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你們怎麽又來了？人都已經這樣了，你們還不肯放過這個家嗎？”
王德厚指著躺在床上的李芷柔，用憤恨的眼神看著來人說。
“哎呦，我說小夥子，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這夫債妻還，父債子還的道理你應該懂吧？”
其中一個年齡大些的中年男人，點燃一支煙放到嘴邊猛吸一口，吐著煙圈兒陰陽怪氣地說。
“可是，你看看這個家，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兒，兩個還在上學的幼兒他們怎麽有能力還債？放過他們吧，他們已經夠可憐了。”
“可憐？天下可憐之人多了，我們不是慈善機構，幫不起。”
“我們現在沒有錢，先給你們打個欠條可以嗎？”
錢盈兒顫巍巍的聲音，乞求似地說。
“這個……這樣吧，你們拿一個抵押物吧，然後再寫個借據。”
那個中年男人對這個房間環視了一周，放緩語氣說。
“可是我們這樣的家庭，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錢盈兒無奈的搖搖頭說。
“唉，我也很同情你們。這樣吧，你們把這房子讓給我吧，拿它抵一部分債。”
“不可能，你們太欺負人了！出去！”
沒等那人把話說完，王德厚已經怒不可遏了。他明白這些人分明就是衝著房子來的，這裏馬上要麵臨著拆遷，房價一定會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哈哈，小兄弟，你說了不算。我知道你不是這個家裏的人，你隻是她的一個追求者。”
那中年人拍拍王德厚的肩膀又看了一眼錢盈兒說道。
看來，他們對這個家的情況早已打探清楚了，勢必想要得到這個房子。
“可以，我答應你。”
錢盈兒突然態度嚴肅，爽快的答應道。王德厚用不解的眼神看著她，那幾個人也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錢盈兒，他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盈兒，不要，不能答應他們。”
王德厚試圖阻止她，錢盈兒沒理會他的勸阻，繼續以談判的語氣和那幾個人交涉。
“我可以答應你們，但是我有個條件：你們要給我寫個收據，證明已還清欠款。”
“好，放心我們絕不會難為你一個小姑娘的，房子可以抵六萬元，你隻要再還給我們六萬元就夠了。”
“不，我一分不會再給你們了。我早就聽我媽說過，這兩間房子加上廚房和自己建的小房間至少要值十五萬。”
“嗬嗬，沒想到你這個小姑娘還挺精明。不過，你至少也要拿些精神補償吧，我大哥被你爸打成了重傷，全家人都跟著著急，都受了極大的刺激。”
“你還敢要精神補償，你睜開眼看看這是什麽？植物人，她的母親被你們逼得跳了樓變成了這樣。”
王德厚指著鼻子質問那些人。
“呦嗬，你還挺橫！又不是我們推她跳樓的，關我們什麽事兒？”
旁邊一位年輕點兒的人，怒氣衝衝地說。
“都不要說了，我的條件你們答不答應？不行，咱們就法庭上見，你們的行為已經構成了敲詐勒索。”
錢盈兒向前走了幾步大聲說道。
自從來到這個家裏，她通過看電視節目也了解了一些法律常識，明白在必要的時候應該拿起法律的武器。
“好吧，我是個好說話的人，看你們這麽可憐，我也不忍心再多要了。這樣吧，給你們兩天時間準備搬家。”
“好，我答應。小寶，拿來紙和筆。哦，記住了要鋼筆或圓珠筆。”
錢盈兒一邊答應，一邊吩咐小寶去拿紙筆，準備讓那些人寫下個字據。
“哈哈，你好聰明。”
那個中年男人假惺惺的稱讚了一句。
那天，他們真的給錢盈兒寫了收據，證明欠款已全部用房子抵償。很快，他們便得意洋洋的離開了。
錢盈兒趴到母親床頭，大聲哀嚎。王德厚沒有阻止也沒有勸說，任由她發泄滿腹的委屈和悲憤。好心的鄰居聽到哭聲過來安慰，並帶走了可憐的小寶和思盈。那天，兩個孩子在鄰居家吃的早飯。平時都是李芷柔騎著那輛電動三輪車，去送他們上學的，今天王德厚騎車去送了他們。
哭了好久的錢盈兒心裏感覺有些舒暢了，她擦幹眼淚，準備以堅強的姿態麵對未來的生活。這時，王德厚回來了，見錢盈兒在屋裏翻箱倒櫃的忙著，也一起幫忙。
錢盈兒在母親的衣櫥裏發現了一點兒現金，數了數隻有一千三百元。除此之外沒有存折，更沒有銀行卡。這也許就是這個家的全部資產，一個紅色的房產本兒和錢放在一起。錢盈兒拿著這個小本本兒，感覺十分沉重。明天，它就會落到別人手裏了。
即將無家可歸的他們，幾張薄薄的紙幣能夠幾餐飽暖？錢盈兒這個穿越而來的大家閨秀，即將麵臨的會是多少的艱辛？
錢盈兒細細收拾著一切可用的東西，因為這個家經不起浪費，什麽東西都不能輕易丟掉。
“盈兒，我感覺你應該認真考慮一下何去何從？帶著一個病人兩個小孩兒，還有這些東西去遠在千裏之外的地方，肯定不方便，也不太現實。”
王德厚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
“可是，我實在想不出別的更好的辦法呀！”
錢盈兒放下手裏的活兒，有些哀愁的歎道。
“此一時彼一時，既然房子已經抵了債，就不能出租收房費了，你回鄉下也就沒有了收入。”
王德厚勸慰道。
“那該怎麽辦？”
錢盈兒的臉上又多了一層愁雲。
“跟我走，去我家。”
王德厚毫不猶豫，果斷的說出了一句。
“那怎麽可以，怎麽可以一家人都搬到你家裏呢？不能連累你們一家人。”
錢盈兒連連搖頭，表示拒絕。
“我家離這裏不是很遠，把阿姨留在我家，你可以再回來找工作、租間房子弟弟妹妹也可以繼續回來上學。”
王德厚說出自己的安排，錢盈兒沉思了一下。
“我媽需要有人照顧。”
“你不用擔心，我可以在村裏找個保姆，農村人都好說話不會虐待阿姨的，工資可以等你以後掙了錢再發給她。”
“這……我考慮一下吧。”
“沒時間考慮了，就這麽辦吧。我現在就去給家裏打個電話，讓他們收拾好房子。”
王德厚準備出去打公用電話。
“你不是有手機嗎？”
錢盈兒問。
“沒了。”
“怎麽？丟了嗎？”
“不是，是因為……因為……唉，我也不再瞞你了，手機被我賣了……”
王德厚說出了賣掉手機，給李芷柔交醫藥費的事兒。錢盈兒感動得不知說什麽好了，望著眼前這個男人，她心裏充滿了無盡的感激。
“相信我，我的安排不會錯。”
王德厚握住錢盈兒的手，誠懇的說。此時，錢盈兒對這個男人萬分信任。她拿出了母親的手機，遞給王德厚。
“用這個手機打吧，以後你就先用著這個手機，等我掙了錢再給你買個新的。”
“不用了，我還是出去找個公用電話吧。”
王德厚伸手摸了一下內兜，轉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真的囊中羞澀了，不好意思。”
“給你，先用著。還有這些錢，你拿著。”
錢盈兒遞過手機，又從衣櫥裏拿出一些錢來。
“我……不能用這個錢，你們這麽困難，這就是你們的救命錢呀！”
王德厚推脫道，不肯接受。
“你才是我們的救命稻草，有你一切都不再重要。”
“你的話讓我覺得很溫暖，聽了很舒服。”
“不，你的心才是可以溫暖一切的，你是我生命中的貴人，摯友，像陽光一樣在我心最冷、最無助的時候給了我溫暖。”
“好了，咱們別再互相讚美了，好好準備搬家的事吧。乖，我的公主。”
王德厚用手輕輕捏了一把盈兒的鼻子，一向幽默的他想逗盈兒一笑。
盈兒隻是苦笑了一下，繼續收拾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