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油炸臭豆腐
油炸臭豆腐
釣魚以後，老楊頭的心情就好多了，時不時的和林孰意他們說笑，也不大在乎別人談論他兒子了。
林孰意也暗自覺得欣慰。
當然這其中沈複才是最功不可沒的人。
因為林孰意的性子雖然暖心，他卻不大會說逗人開心的話，而沈複不一樣，舌燦蓮花的把老楊頭哄得合不攏嘴。
不過林孰意一直覺得，那個中年女人說的也沒有錯，把老楊頭自己一個人丟在這裏，不來看不說連電話都很少打的老楊頭的兒子和孫子，不管怎麽想，都太過分。
隻是林孰意實在是沒有立場也沒有權利指手畫腳，畢竟那是老楊頭的兒孫，每次提起那個肖肖，老楊頭還總是一臉寵溺的表情。
就在林孰意覺得反正也見不著他們無所謂的時候，他們卻找來了。
老楊頭去肉店取肉了，沈複坐在椅子上和他說話，他一扭頭就看見兩個人走了進來。
之所以這麽確定是老楊頭的兒子，是因為走在前麵的那個中年男人跟老楊頭實在是太像了，隻要看著他就能想到老楊頭當年年輕的樣子。
中年男人看見他們似乎也有些愣，扭頭看了看店，又出去看了看牌子，看到是西秦飯館的牌子才又走了進來。
沈複原本頭扭向他這邊和他說話，見林孰意看向門外，也扭過頭去。
“你們是誰啊？”
這話當然不是沈複說的，而是走在中年男人身後那個年輕男子說的，年紀也不大，比林孰意大些，有二十二三的樣子，半晌又說，“我爺爺呢？”
沈複也剛好弄明白來人的身份，起身將椅子拉開，笑眯眯的，“爺爺去取肉了，馬上回來，你們先坐。”
男子一屁股就坐在了沈複讓開的椅子上，衝中年男人直嚷嚷，“熱死我了，爺爺也真是的，好端端的發什麽脾氣，還要我們來找他，我跟朋友玩的好好的。”
中年男人不知想起了什麽臉色黑了黑，瞪了男子一眼，“別說了！”
四下找了找不知道在找什麽，然後有些歉意的跟沈複說道，“那個有水麽？”
沈複轉身去了後麵給他到了兩杯水，中年男人接過卻先放在男子麵前，“喝吧，等下在你爺爺麵前你少胡說八道。”
男子翻翻眼睛，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接過男人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又叫喚起來，“好熱！沒有冰水麽？”後麵這句卻是給沈複說的。
林孰意看見沈複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最後說，“不好意思，沒有。”
林孰意和沈複交換了一下眼色，明顯看出這兩個人是為了上次老楊頭突然回來的事情來的。
可事情都過了好些天了他們才來，賠禮道歉也有點太晚了吧。
正想著，老楊頭回來了，提著一大袋子肉，沈複連忙走上前去接，老楊頭還沒有注意到店裏麵來了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今天這肉是剛殺了送來的，小宋給我留了一大塊，可新鮮了，小宋那個女兒啊也真是有意思，我今天提到小複，她還臉紅了......”
“爺爺。”沈複叫了他一聲，他才抬起頭，看到靠邊坐著的那兩個人，動作一僵，然後搓了搓手，“建國？肖肖？你們怎麽來了？”
臉上似乎並沒有多少驚喜的表情。
中年男人這才站了起來，衝著老楊頭叫了一聲，“爸。”
楊肖也站起來，在中年男人的瞪視下不情不願的叫了聲“爺爺。”
老楊頭臉上的笑意也慢慢的褪了下去。
林孰意還站在裏麵看著外麵的三人，沈複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掀了簾子進來，拽住了林孰意的手，“走吧，我們出去。”
林孰意正想問出去幹嘛，看外麵三個人站在一起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也明白了，他們是該出去走走。
店裏麵這時候好在也沒有什麽人，林孰意就解下圍裙和沈複一起走出來，走到老楊頭跟前的時候林孰意伸手拍拍老楊頭的肩，“爺爺，我們出去一下。”
老楊頭知道他們兩個的意思，也就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沈複走在前麵，林孰意走在後麵，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門，出門的時候還聽到楊肖問老楊頭的聲音，“爺爺，他們兩個幹嘛的啊？服務員？上次來還沒見啊......”
林孰意都來了三四個月了，可見他們該有多久沒有來過了。
“去哪兒？”沈複出門就扭頭問林孰意。
林孰意眼睛有些迷茫的四處看看，沒有接話，他也不知道去哪兒。
沈複歎氣，“你到底是怎麽在這裏生活這麽久的啊，對這裏還沒有我熟，走，哥哥帶你去逛逛。”
林孰意腦子裏在想事情，也沒有在意沈複的那聲哥哥。
“去哪兒？”
“本來想帶你去美食街的，不過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開門，再加上時間應該也不夠，下次吧，下次帶你去市裏的美食街。”
聽到美食，林孰意的臉色才好了一點。
“那現在呢？”
沈複雙手插兜，目光四下看看，“現在嘛，就隻能隨便逛逛嘍。”
說起來是隨便隨便逛逛，不過礙於林孰意見到美食才治愈的屬性，沈複帶他轉的都是有美食的地方，逛了沒一會兒，林孰意手上就拿了不少的東西。
而臉上的神情終於有了些笑意，不知道為什麽，沈複覺得老楊頭對林孰意來說格外重要，就好像他是他唯一的親人一樣。
走了一會兒，兩個人估摸著老楊頭在家裏也該說的差不多了才往回走，走了沒有兩步，林孰意就停下來皺起了眉。
沈複回頭，“怎麽了？”
林孰意緩緩伸手捂住了鼻子，“什麽味道？好臭。”
沈複吸了吸鼻子，一股熟悉的臭味撲麵而來，連沈複也不由得變了臉。
“臭豆腐啊，你沒吃過麽？”
林孰意搖搖頭，其實並沒有聽清沈複說的是什麽。
沈複被這臭味弄得來不及感歎林孰意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正準備走，眼珠子一轉，拉住了林孰意，“這是好吃的，你要吃麽？”
林孰意果斷的搖搖頭，捏著鼻子看沈複的眼神都是惡狠狠的，似乎是想說，這麽臭的東西怎麽可能是好吃的。
沈複笑了，“真的是好吃的。”不過關於這個臭豆腐兩極分化十分嚴重，愛的愛到死，不愛的聞到都想吐，沈複覺得吃起來倒是不錯，不過味道嘛，就實在是不敢恭維。
又拖又拽的將林孰意拉到前麵擠滿人的小攤，濃鬱的味道更是熏得林孰意扭頭就走。
沈複倒是已經習慣了，一手插兜一手指指前麵將小攤都圍起來的人群。
“你真的不吃啊，你看，前麵圍了這麽多的人，我怎麽可能騙你。”
林孰意向前邁的腿停頓了一下，終於還是收了回來。
那個小攤的人真的圍了好多，你一份他一份的叫嚷不停。
隻有在碰到吃的時候才會猶豫不決的林孰意著實是逗笑了沈複，笑的眼睛都彎起來，惹得旁邊的人不停的向這邊看過來，林孰意還以為沈複是在逗弄他，惡狠狠的看他一眼，轉身想走。
誰知道沈複走到小攤邊上，說道，“老板，給我來兩份，一份少辣。”
沈複的聲音磁性好聽，原本沒有注意到他的人都被他這一嗓子喊的朝他看過來，於是紛紛都驚豔不已。
長得這麽好看，該不會是哪個明星吧，可是明星居然也會吃臭豆腐麽？
鑒於沈複的帥，老板娘率先就先給了他兩份，居然也沒有人有異議，沈複笑眯眯的接過，然後將少辣的那份遞給了林孰意，“嚐嚐吧，我真的沒騙你。”
眾人這才發現原來這帥哥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另一個......帥哥。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古人誠不欺我啊。
林孰意懷疑的看著紙碗裏的黑色物體，上麵有濃鬱的醬汁，還撒了碧綠的香菜，插著幾根牙簽，聞起來似乎還有點香香的。
沈複好笑的伸手將林孰意碗裏的叉了一塊兒起來，喂在自己嘴裏，然後眯起眼睛，“很好吃，沒毒，不用這麽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林孰意這才嚐了嚐。
很香，和他在遠處聞到的味道完全不一樣。
跟豆腐很像，卻比豆腐好吃的多，醬汁鹹鮮濃鬱，配上獨特香味的香菜，好吃到林孰意也眯起眼睛來，三五下的吃完將碗遞給沈複，“還要。”
沈複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林孰意的頭，“你怎麽這麽好玩呢。”
林孰意唰的黑了臉。
兩人慢悠悠的往回走，想著老楊頭差不多也該說完了，誰知道回去的時候那兩個人還在，看那架勢似乎還在激烈的爭吵，林孰意快步就跑了回去。
“別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爺爺！”
“怎麽了？”林孰意快步跑到老楊頭麵前，麵對著神情激動的男人和老楊頭的孫子。
楊肖似乎為了什麽事情正在氣頭上，看見林孰意這樣的舉動就更來氣了，伸手上前就要推他，卻被人一把抓住了，回頭一看，沈複站在他身後，捏著他的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就好了，還想動手不成？”
楊肖雖然比沈複小一些，個子卻一點都低，被沈複捏了手腕就想要抽回來，掙紮了兩下卻發現捏著他手腕的力氣明明不大卻一點都掙脫不了，急了，“你幹什麽！放手！”
男人也有些著急了，看著沈複直說，“你做什麽，你先放開他。”
沈複果真放了手，卻不是因為楊肖的那句吼聲，而是因為老楊頭有些擔憂的眼神。
沈複放開了楊肖，楊肖卻像是被激怒了一樣，朝著沈複撲過去，卻被男人攔住了，他到底是見過世麵的人，自然也就看出來，比起他爸和那個男孩子，麵前這個人才是不好對付的。
“別鬧了！”老楊頭突然大聲說道，看著男人和他孫子，一瞬間像是蒼老了很多一樣。
“建國，你帶著肖肖回去吧，我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男人臉色也苦了起來，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倒是楊肖怒吼一聲，“不知道你留著那個破房子有什麽用，我們又不是不管你，我媽說了你來了......”
老楊頭臉色都變了，男人終於拉住楊肖開口，“算了，走吧。”
臨走的時候回頭衝老楊頭說道，“爸，對不起，我以後不說了，我走了。”
楊肖還不死心的回過頭來，卻被男人製止住，拉著走了。
直到兩人走遠，林孰意才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老楊頭，倒是什麽事都沒有，也是，到底是老楊頭的兒子，總不能真的敢跟老楊頭動手，隻是林孰意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才弄成這樣。
兩人走遠了，老楊頭才一下子坐下來，用手揉了揉眼睛，聲音沙啞，“房子我不能賣啊。”
沈複也走上前坐在老楊頭身邊，不需要說話，老楊頭現在隻需要人聽他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