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也是你喜歡不起的

第10章 我也是你喜歡不起的

一個小時後,賀蘭少主神清氣爽地躺到了被子裏,心情極好,還放了低沉的小號純音樂,微眯著眼超享受。

可憐的小兔子布卡,穿著一件男式襯衣,正努力站在穿衣鏡前擦自己滴水的頭發。

賀蘭錦硯眉目間全是瀲灩之色,想起這女人穿著白襯衣掛空檔唱歌的樣兒,就忍不住再次喉結滑動。

他直直盯著布卡的眼神,令得布卡渾身不自在。她從鏡子裏,已經看到他眸色漸深的樣子,嚇得幾下把頭發擦了,決定跟他談正事。

隻是,她實在太見不得這男人一副沒吃飽的樣子,忍不住勾出一絲譏色:“賀蘭先生,你能有點精神上的追求嗎?別總是**好吧,你這樣讓我覺得隨時都沒有安全感。”

賀蘭錦硯鬱悶了。一度他的小夥伴們都認為他取向方麵有問題,居然被一個女人這樣指責,實在太不科學。不過,既然指責了,沒道理白被指責吧。

他二話不說,掀開被子,又把她給辦了。

末了,賀蘭先生不恥下問:“怎樣?精神追求得還可以吧?”

布卡滿臉通紅,懊惱地捶了一下床,推開他坐起,照例將他的襯衣穿在身上,狠狠磨牙:“我有事找你商量。”

“說!”賀蘭錦硯雖然拽,但對布卡已經有了明顯不同的態度。

最起碼,他們之間能聊天了。不像頭兩次,針鋒相對。

布卡猶豫片刻,咬咬牙,低著頭,還是說了:“我,咳,那啥……”

“哪啥?”賀蘭錦硯輕擰眉心,俊顏雅致:“要講就直接講,不要繞彎子。”

誰願意繞彎子了?她這不是自尊心過不去嗎?可是話又說回來,她都被撲倒好幾回了,還談什麽自尊?

她心一橫:“其實你很清楚,我不欠你什麽……”

賀蘭錦硯心裏一陣煩燥,這女人就沒一天能讓他舒坦之後又舒心。一定又是跟他談,不要再去騷擾她之類。

他眸底染起一絲危險的色彩,寒氣叢生。

布卡看著那抹驟起的冰冷,話到嘴邊竟生生卡住,不敢再往下繼續。

她的沉默令得賀蘭錦硯更加惱火,伸手就習慣性地扼住她的下顎,深沉灼燙地盯著她:“我再說一次,在我還沒打算放過你之前……”

布卡聽得也是一陣火起,在這場遊戲裏,她根本就是個受害者好嗎?猛力掙脫他,喘著粗氣跑了題:“那你給我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我到底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你,讓你這麽沒完沒了?”

“……”他也想知道有什麽理由可以這樣沒完沒了。

布卡得了理,揚著脖子挺著胸,眸色裏露出一絲狡黠:“賀蘭先生,你不是喜歡上我了吧?”

這個說法竟然把賀蘭錦硯逗笑了,恢複一慣的淡然和傲慢氣質,眸底是狂狷與邪肆:“這你倒是大可放心。我也要提醒你,好好守住你的心,千萬不要喜歡上我。我,是你喜歡不起的!”

布卡也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笑得花枝亂顫,顫得最厲害的,就是她滿腦袋的小卷毛:“賀蘭先生,您也大可放心。每次好像都是您迫不及待撲倒我,而不是我主動求撲倒。就這個層麵上來講,您的嫌疑比我可大多了。”

說完,似乎還不盡興。她揚起小下巴,維護著那點小小的驕傲:“賀蘭先生,我也要提醒你,千萬不要喜歡上我!我,也是你喜歡不起的!”

針鋒相對,隱藏的是一種深刻的悲壯。

在這場遊戲中,布卡本來就是殃及池魚中的那條魚。那晚,她是否伸手,是否抱住賀蘭錦硯的腰,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結果,都是一樣。有錢男人設了陷阱,等著她這隻小蝦米往下跳。這是有錢人之間的對決遊戲,而她,是遊戲中的籌碼。沒有人問過這隻籌碼,願不願意當籌碼。沒有人在乎過,她的心靈是否受了創傷。

不是每個女生見了好看的男人就想撲倒,或是見了有錢男人就像叫化子一樣伸手乞討。盡管今晚,她的確是帶著某種目的而來。但這一刻,這個目的將她逼得淚流滿麵。

卑微!羞恥!

覺得天上的爸媽在心痛!她也是父母生的,她也有著要靠自己勞動掙錢的遠大理想。

卻是這一刻,眼淚在飛,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我布卡這輩子要是愛上你這種人,不!得!好!死!”

如此隆重的表達,如此慘烈的表情。賀蘭錦硯眸色一深,被布卡那種賭咒發誓的桀驁悲憤逼得心頭陣陣發堵發疼。

竟是想起了另一個人,一個他最愛的至親……當年小鯉也如此無助過吧?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卻毫不知情。

這樣的布卡,和他的那個至親,應該有著無比相似的表情和悲痛……他發現自己真特麽混蛋。

賀蘭錦硯暗裏深吸一口氣,已恢複眸色冷淡。他不是個善於表達的男人,這幾年中,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笑臉。他已經不知道笑是什麽表情,隻有冷漠。

對家人,對朋友,對所有的人,都保持著絕對距離。

賀蘭錦硯心裏莫名升起一絲柔軟,下意識伸手去拉布卡,卻被她忿然甩開。

布卡已經完全忘記今天要來跟他談的正事,有時候骨氣雖然不值錢,卻是人活著不能缺少的東西。

她忿忿地光腿坐到椅子上去,背對著賀蘭錦硯,眼淚控製不住,越流越多,越想越委屈。

她想像自己可以拽拽地摔門而去,卻連幹淨衣褲都沒有一件。有時候,現實就是這麽磨人。

他們從來沒有平等對話過,一直都是他強她弱。他吃幹抹淨,她被吃幹抹淨。這如何能平等?

賀蘭錦硯在這期間接了好幾個電話,本來今晚在桐會所有事,現在卻意興闌珊,哪兒都不想去了。

他之前從來沒有留一個女人在這兒過夜的想法,卻是此刻,既不想她走,自己也不想走。

賀蘭錦硯見布卡強成那個樣子,隻得沉了沉聲,帶了些命令的意味:“過來!”

布卡沒動,繼續哭,又不是他的寵物,叫叫就過去。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