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吞噬童子形佛靈
第032章 吞噬童子形佛靈
莫立明之所以要找傅藝紅來給他為那個標有明嘉靖時期的款識的青花色葫蘆瓶做鑒定是因為他信任對方，現在他看得出來了，自從經曆過那起風雨同舟的變故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就拉近了很多，傅藝紅對自己充滿感激之情，在這種情況之下有事請求她她隻會感到樂意。
其實，莫立明也想得到，如果自己去找陳漢文的話，那也不會拒絕幫這個忙，同時他的鑒寶能力也不比傅藝紅的差，反倒在某些方麵他要有經驗得多，畢竟他大了傅藝紅很多，見識相對更為豐富。
但是莫立明最終還是決定選擇傅藝紅，為此他所考慮，這個瓶子這之前陳漢文見過，雖然他沒有見到其廬山真麵目，但對於器型他了然於胸，再次相間的話他肯定一眼便認得出來，要知道他可是瓷器專家，對這種東西的敏感度很強的，莫立明並不想車漢文因此察覺到什麽而對自己有所懷疑，做人還是低調的好。
給傅藝紅去了電話問明她的去處以後莫立明就把洗去油漆的葫蘆瓶用紙好生包了起來，並用一個布料堅實的大袋子裝好，然後就準備趕去傅藝紅所說的東市，目的地是美其名曰的“靜藝軒”。
“媽，我有事出去一趟。”
臨走時莫立明特意走來父母親的房間向母親打了一聲招呼。
“就出去嗎？要不先吃了飯吧。”那時莫母正伏在床上給丈夫整理被褥和衣服。
莫立明的父親莫德宗一直是臥床不起的，他得了嚴重的肝病，屬於重度慢性肝硬化病，他的黃疸指數和轉氨酶都是正常健康人的十多倍，醫生說這病比較危險了，若不積極進行治療，那很有可能病人支撐不了多久。
“哦，不了，我去外麵吃。”莫立明眯眼笑了笑道，“我和同事一起吃，她在等我。”
“明明，你過來一下——”
說罷，莫立明待要走開，恰在這時母親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當下莫立明想也沒想地便走近床邊，由於他父母親均常年被疾病困擾，他們又多半是在自己的房裏進行醫治的，包括吃藥和打針，所以光線暗淡並不寬敞的房內充斥著一股蘇打水等藥水的氣味。
此時此刻，莫立明的父親莫德宗正靜靜地躺在床上，本來，他的主治醫生建議他去醫院住院治療的，因為他們發現他的病情每況愈下，不容輕忽，然而，莫德宗主動放棄，他如今基本上把治病的希望全托放在了女兒莫立君的身上，他心知肚明，女兒的病可要比自己的嚴重得多了。
“媽，爸是醒著的？”
莫立明輕聲問道，他深知父親身子很虛弱，他每天多半處於半昏迷狀態之中。
“嗯，他有話對你說。”莫母點點頭說道。
“呃。”莫立明輕輕地應了一聲，隨即他挨近床頭，注目朝躺在床上的父親看去。
映入他眼簾的莫德宗隻見他一張臉瘦骨嶙峋的臉龐上膚色黃得可怕，他口無力似的張著，呼吸明顯有些粗重。
“爸——”莫立明呼喚了一聲。
他一邊喊著一邊彎腰去抓父親的手，很快他握著了，那是一雙枯瘦如柴的手，有點兒發熱的跡象，莫立明清楚，父親自從得了這種病後一直是低燒不止的。
“明明——”好不容易一般，莫德宗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那對眸子暗淡無光，一點兒神采都沒有。
“爸，我在。”莫立明柔聲微笑道。
“你姐姐……不要放棄，給她治療……她以前那麽顧家，那麽疼愛你……明明，爸活不了多久了，我這一生最遺憾的事情是，沒有看到你和你姐姐都找到幸福……尤其是你姐，她除了吃苦，為了這個家，什麽甜頭都沒有嚐到，別家的閨女享受的快樂她什麽都沒有得到……你姐姐她才二十多歲啊！”
莫德宗使出全身的力氣抓緊兒子的手掌，他說話聲微弱，並且是斷斷續續的，此刻隻見他眼睛裏出奇地射出了一股光芒，那是一種至為強烈的希望之情。
“爸，您說什麽呢？”莫立明懇切地安慰道，“您這不是還好好的嗎？我不但要治好姐姐，也要把您的病治好。但爸，請您要堅持住，很快……很快就都好了。將來您什麽都能看到的，我們大家說好了不放棄，約定這一天好不好？”
“就是，德宗，你說什麽喪氣話呢？”莫母忽然情緒很是激動地插話道，“你沒看到嗎，明明一直在努力，他借來了多少錢，如果你就這麽自暴自棄了，那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片孝心？我覺得君君那孩子都要比你堅強，她口裏就隻剩一口氣，可愣是撐了過來！”
“我知道。”莫德宗說道，“我隻怕虧待了明明啊，我這麽拖著他何時才是個頭？”
他這話剛剛說完，突然地，他蜷縮起來了身子痛哼不停，痛苦得一張臉都扭曲變形了。
“明明，快拿止痛藥給你爸服下，他肝痛發作了！”莫母急忙說道。
“嗯。”莫立明當即從床頭邊的桌子上取來了杜冷丁藥物，並用溫水給父親服下。
吃了藥之後，莫德宗這才好受一些了。
“爸，我出去做事了，你好好休息。”莫立明見父親剛才那副疼痛無比的樣子漸漸地緩和了過來，他便也鬆了一口氣，隨後他道別離去了。
“立明，你這要出去嗎？”
來到客廳裏拿上東西預備出門的時候，沒想嫂嫂吳文慧走上前來問道。
“嗯。”莫立明朝她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麽。
“吃了飯再去吧。飯菜都快做好了，等下就是吃中飯的時間了。”吳文慧挽留道。
莫立明卻是一搖頭，說道：“不吃飯了，你們吃吧。我有比較急的事情。”
說完他就不由分說地轉身走出了家門，而後他快步來到小區外的一條街上打的，並徑直趕往東市。
T市共有三個相對較大較有影響力的文物集散地，一是市中心附近的古藝術文化街，這條街上也是本市最為主要的一個古玩市場，除了買賣古董以及其相關的藝術品，這裏還存在一個比較大的玉石交易中心。
T城的第二個古玩交易的場所位於“子江新城”區域，說起來這個地方文物交易是次，珠寶買賣才是此地的招牌，那裏有一座本市最高大最豪華的商業大廈，主樓都做的是珠寶生意，到那兒去買東西的人不怕你錢多就怕你付不起，因為價錢昂貴的珠寶飾品比比皆是，讓普通老百姓眼花繚亂望而卻步。
而第三個地兒便是傅藝紅說的“東市”了，東市在老城區的腹地，這兒有一條著名的街道，是“書香裏廟街”，這條古玩街據說從清朝中期便逐步成型了，因而可以說它是T市區曆史最悠久的一條老街，在這裏進行文物交易活動有著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很合那種韻味。
“書香裏”廟街離唐明家比他家距離公司相對要近很多，因此他隻用了不到四十分鍾的時間便打的趕到了終點。
小心翼翼地抱著葫蘆瓶走下車來之後，莫立明想也沒想地便給傅藝紅打去了一個電話。
“傅經理，我現在在孔夫子塑像旁，你所在的‘靜藝軒’在哪個方位？”莫立明在電話裏直言詢問道。
“哦，你到了啊。”隻聽傅藝紅的聲音在電話那端帶點歡快的語氣說道，“你稍等一下，我找個人去接你。”
莫立明本來要說不需要了，自己一路尋過去就是，可傅藝紅不由分說就告別掛了電話。
他便隻得依言等等看，實際上，不到五分鍾就隻見迎麵大踏步走來了一個年輕男子。
“您好，您就是莫先生吧？”那男子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後笑意盈盈地向莫立明打著招呼，那神態表現得甚是熱情。
“是的。您好。”莫立明也笑吟吟地問好，顯得彬彬有禮。
那男子中分頭，長著一張娃娃臉，眉清目秀的，看上去比莫立明都要年輕，可能才剛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是藝紅姐叫我來接你的。莫先生，這邊請。”那男子連忙引著莫立明朝街內走過去。
經過這幾年城市化進程的加速，這個日趨與國際化大都市接軌的中國現代會城市的建設無處不在，如此一來，東市這邊很多比較古老的房子已經拆建了，被高樓大廈取而代之，不過廟街上還有不少始建於明清時期的精美老房子還保存完好，在“書香裏”街道上，市場秩序很好，街兩旁極少見到亂擺攤位的現象，做生意的各有自己的門麵。
不多一會兒，莫立明就在那男子的帶領下走到了一個古玩店門前。
那門額上寫的確實是“靜藝軒”三個龍飛鳳舞的黑體字，莫立明注目打量了一下四周，他發現這個時候逛古玩店的人極其稀少，簡直門可羅雀，不過他心知肚明，做古玩生意可不同於開百貨店，畢竟真真的收藏家在一個地方也就屈指可數的那麽幾位，做交易的大多數是文物販子，靠這個賺錢的。
盡管如此，可行裏有一句話，叫做“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一旦成交了一件價值不菲的大玩物，那就一下子賺到別人幾年才掙得到的利潤了。
“莫先生，請進。”那男子仍是熱情洋溢地招呼著莫立明道。
“謝謝。”莫立明隨之踏入了店門，到底是做拍賣行這一行的了，以前他跟公司裏的專家出去淘貨可沒少來逛古玩店，故而對這所見所聞他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感覺。
“靜藝軒”似乎要比一般的小古玩店大上很多，莫立明一走進去就被裏麵的東西深深地吸引住了，在他記憶裏，這一家古玩店的商品最是豐富，一眼望過去，但見到處都是古色古香的藏品，且不論東西的真假，單單它這規模就不容小覷了。
店中的牆壁上、櫃台上，還有地上，琳琅滿目，從書畫到瓷器、玉器，再到許多莫立明叫不上名的貨品，應有盡有。
店子大堂中卻不見傅藝紅的身影，隻有一位白發蒼蒼精神矍鑠的老人在那裏輕手輕腳地拾掇著東西。
“莫先生，您請先坐一下。藝紅姐等會就會出來的。”那男子笑吟吟地請莫立明就坐。
“嗯，沒關係，不著急的。”莫立明也笑笑道，說著他往身旁那張雕龍畫鳳的古式紅漆木凳上坐了下去。
稍後，那男子給莫立明上了一壺茶，並給他倒好一杯熱騰騰的茶水，請他喝。
“謝謝你。”莫立明熱忱地感謝道。
“不客氣。”那男子搖頭一笑道，“你是藝紅姐的朋友，就是我們店子裏的貴賓。”
“我能不能參觀參觀你們的珍藏？”喝完茶後莫立明將茶杯輕輕地擱到旁邊的紫檀木茶幾上，而後抬起頭來一臉懇摯之色地對那男子說道。
“請便。你能賞光是我們的榮幸，樂意之至。”那男子說話溫文爾雅，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
“謝謝。”莫立明便起身走去賞覽東西了，他當先來到的一角，那貨櫃上擺著的盡是金銀玉器，各種各樣的器型擺件都有，其中莫立明一眼就看中了一件東西，那是一個金鑲玉的小觀音像，那乍一看顯然是一件一定曆史傳承性的古董，因為其上那層包漿很是顯眼。
“這東西一定有古怪！”
也不知為何，莫立明隱隱地感覺到了，那個觀音塑像跟它周圍其他那些金銀玉器似乎很有不同之處，不過這一時片刻地他也不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東西的異樣之處具體是在哪裏。
那一下完全是下意識地，莫立明開始驅動左眼上的“七眼佛靈”去對那個金鑲玉的佛像進行近距離深層次地察看。
“七眼佛靈”的氣息在他的驅使之下緩慢地朝觀音像逼近，而就在那幕神奇的光影接近目標物體的那一瞬間。
“啊！”
莫立明暗中不由驚呼出聲。
而他臉色也瞬即大變，仿佛他看到了極為奇異恐怖的一幕情形。
原來在那一刹那，他眼睜睜地看見了那個佛像上騰然“鑽”出來了一道光，那光的顏色和“七眼佛靈”的差不多，隻見那團光慢慢地成型，居然搖身一變也變成了一陣佛影光幕，隻是奇怪的是，那佛不是慈祥端正的彌勒佛，而是一尊童子佛，赫然可見其頂上結發，貌相和天真活潑的少年一般無異。
“佛靈，那也是佛靈嗎？！”
莫立明這一驚吃得可不小，心想敢情自己這隻通了佛法的眼睛能看見藏匿在古佛裏麵的“佛靈”！
與此同時，莫立明也察覺到了，自己左眼所控製的那股佛靈氣息好似與那個從觀音塑像上祭出來的“童子佛靈”有相互吸引的作用，互相靠近甚至是混合成一團。
“唉喲！”莫立明嘴裏猛地不禁發生一聲低低的痛哼聲，他隻感覺自己的左眼陡然之間又漲又痛，就好比是要被撐爆了一般。
“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莫立明心中頓時有幾分慌亂，他趕緊試圖發力將“七眼佛靈”收回。
果不其然，這種嚐試很有效果，他很快就覺舒服了許多，隨著他控製“七眼佛靈”往回收的那個過程，那股童子形狀的佛靈氣息也逐漸地緊隨著它向這邊凝聚了過來，直到與之合二為一，融入到莫立明的左眼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