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集 反轉
雙麵偶像
翌日，龍至言就將權侑莉已經知道的事情告訴了皇甫元，皇甫元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對於即將離開的龍至言顯得情緒有些冷淡，龍至言無奈歎了一口氣，卻也不多說什麽。而當他欲跨入李秀滿辦公室訴說一切時，卻被皇甫元激動的一把攔下。
“你幹什麽？”龍至言剛剛敲了門，被一旁的皇甫元立刻拽到了一旁。
“誰啊？”李秀滿辦公室的助理打開門一看，門前一個人影都沒有。“奇怪。”助理搖了搖頭，又關上了門。
“室長。”龍至言一臉疑惑的看著皇甫元。
“你幹什麽啊？”皇甫元急得眉毛都跳了。
“你才幹什麽啊？我得向滿叔說明一切啊。”龍至言道，帶著些血絲的眼睛代表了昨日一夜無眠的情形。
“你想死啊，理事知道了，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你不知道理事這個人的恐怖脾氣。”皇甫元看了一眼四周，一個人正巧走了過來，他急忙站直身體，輕輕咳了咳，裝作沒什麽事情的樣子，裝腔作勢道：“至言啊，你的唱功得加強啊，就靠低音是不行的。”
“皇甫室長好。”經過的人是龍至言熟悉的韓庚，滿臉的倦意看起來也不知道好。
“你好。”皇甫元隨便的甩了甩手，一副俯視的姿態。
“至言啊，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關於少女時代的發展，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皇甫元一副剛正不阿的表情，抬頭挺胸，竟是沒有一點剛剛的猥瑣勁。
裝著樣子回到了辦公室的皇甫元立馬鬆了口氣，吐出一口濁氣，道：“你是不是都沒有想過後果啊？要是理事知道了，我們統統得滾蛋，你是理事力保的發展對象，其他兩個理事正好可以抓到這個把柄。李理事不會好過，你認為我們就會好過嗎？少女時代的成員們會好過嗎？”
“少女時代？”龍至言的心中微微震動，有一絲後怕：“……她們也會受到牽連？”
“當然！不僅僅是受到牽連，而且，有可能會被雪藏。雪藏你知道嗎？當初和你們一起訓練的徐賢真還記得嗎？她曾經是公司旗下組合的一員，後來組合解散，她被雪藏，熬到去年才被候選到少女時代的預備成員之中，但是沒有過幾關，又被刷了下來，直到現在年紀已經超過公司看得上的歲數，你想讓少女時代的成員們變成這樣？”皇甫元掃了龍至言一眼，似乎對他的心境拿捏得很準。
龍至言心中微微震撼，難道說自己的離開並不一定是對少女時代的幫助嗎？我的離開，影響到了她們未來的路程嗎？
開著的窗口鑽進來一股莫名的風，在這片剛剛入秋不久的天氣之中夾雜著一絲陰冷。
“有時候，你得想想其他人，不能太過於自私。”皇甫元眼神向上，說出了一句非常哲理的話，但其實，他自己都沒有讀懂這句話的含義。
龍至言微微怔了怔：“可是……可是侑莉已經知道了。”
皇甫元微微皺了皺眉，隨即散開，笑了一笑：“不是對你說了嘛，其他人知道我不確定，但是侑莉我能差不多肯定了，以我和她父親的關係，絲毫沒有問題。”
“她……能幫我隱瞞？”龍至言始終不敢相信，假如自己是權侑莉，自己都不可能讓一個男人混到她們團隊之中，這事情似乎太危險了些。雖說自己和她們相識那麽久了，但是畢竟有了性別這一層有形的隔閡，很多事情得避諱，但是卻無處可避，尷尬會成為最大的殺手。
“當然！”皇甫元拍了拍龍至言的肩膀，笑道，笑容卻有點虛。
龍至言訕訕笑了笑，眼神定格在皇甫元辦公室貼著的理解公司捧出的組合的海報，最新的一期便是他曾經所在的少女時代。
十個人姿態各異，但是每個人的嘴角都揚著笑意。
那一份微笑，還能繼續嗎？
龍至言一直沒有回宿舍，而是呆在了練習室之中一直在瘋狂的練習著，一刻也不停歇。他知道，或許，今後的他將再也沒有機會去呆在這個練習室訓練了。
那些夥伴，即將成為路人。
那些歌曲，將要化為流音。
那些記憶，逐漸消磨成灰。
皇甫元辦公室。
“侑莉啊。”皇甫元搓了搓手，一副緊張的神情，“至言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那個，你看能不能……”
權侑莉眼神怪異的看著皇甫元：“室長，你也知道？”
糟糕，偷雞不成蝕把米，反把自己栽了進去。皇甫元感覺額頭微微滲出汗來，於是半打著哈哈：“這件事情其實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至言這個小子一直瞞著呢。”
“室長，你竟然知道了還不阻止？”權侑莉一片驚異。
“阻止了，我當然阻止了，”皇甫元語氣降了下來，“但是，我阻止的時候已經沒用了，他的合約都已經簽了。”
“他這是違約！”權侑莉義憤填膺。
“侑莉啊，你聽我解釋，至言進入了你們團隊其實本質上並沒有給你們帶來壞處，不是嗎？他給你們寫歌，而且他的實力帶動了你們整個團隊的進步，你以前和他學習Breaking之後舞蹈不是也精進了不少嘛，徐賢的中文、歌唱也多半是他教的，而且，你看呐，現在團隊之中最紅火的就是至言了，他一倒，整個團隊都會倒的，你們那麽長時間的練習生生涯不久白白葬送了嘛，想想你自己在公司辛苦的這幾年，想想比你熬得時間更長的鄭秀妍，想想為了夢想一直付出努力的成員們，你現在覺得龍至言現在該離開嗎？”看著權侑莉漸漸弱化的眼神，皇甫元心中一絲喜意。
權侑莉微微愣了愣，誠如皇甫元所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龍至言的名聲確實是如今團隊之中最響的，且不說到底是正麵的還是負麵的，龍至言為團隊確實有貢獻，出道曲是他寫的，最近錄製的新專輯半數歌曲都是他寫的，組合的中低音主唱是他，韓國第一個女團帥氣擔當者是他，甚至，給她們做好吃的早餐的是他，無論成員怎麽樣，從來不會向她們發火的也隻有他，每一次失落之後最先帶給大家微笑的還是他……
往事就像是一張張鮮活的照片慢慢的在未深的記憶之中掀開，那一片點點滴滴，竟是如此的歡快和多彩。但是，跳到昨天CP照片拍攝的場景，原本多彩的回憶立刻黑暗下來，這美好的一切都以為龍至言的男人身份，被玷汙褻瀆了。
權侑莉眉頭微皺，像是鎖著一道坎：“但是，他是男人！”
“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會說呢？”皇甫元攤了攤手，道，“而且，隻需要一年的時間，他的合約期是一年，一年後他就會走人。這一年的時間，少女時代可以從片麵化的新人團體發展到各個成員的粉絲數都穩定增長的狀態，而且少女時代也有了根基，那時候他就可以離開了。”
“這……”權侑莉聽著這荒謬的一切，感覺匪夷所思，“這怎麽可能？他畢竟是男的！一個男的怎麽能夠呆在女團之中？”
“侑莉啊，你看啊，你剛剛當練習生的時候，我還隻是把你領進來的派遣工作人員，甚至還不是正式員工，我混了這麽久才混到室長。再想想我也算是你父親的好朋友啊，你忍心看我就這樣被公司開除嗎？當初你父親還一直讓我照顧你的，如果我走了，還有誰能照顧你呀。”皇甫元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戴著眼鏡的臉龐差點就老淚縱橫了。
權侑莉的臉上神色陰晴不定，看了一眼皇甫元誇張的無奈歎氣的那一幕感情戲演出，又在心中想了幾番，方才道：“一年的時間？”
皇甫元聽到這句話，立刻開心到心坎裏，不過麵上卻不能掛著笑：“對，對，隻要一年，嚴格算下來，其實隻要八個月，半年多一點就可以了。”
“他……小龍……”權侑莉想了想，換了個名字，道：“……龍至言現在在不在公司？”
“在，在。”皇甫元頭像是吃了藥丸一樣搖動著。
“我想和他說一些事情。”權侑莉道。
“他就在樓下，我去叫他。”皇甫元嘿嘿笑了一下，急著跑了下去。
……
揮舞著汗水的龍至言看著鏡子中因為過度運動而臉色紅潤的自己，有一些迷惘。
該來的始終會來，該走的也不得不走。
“至言，跟我來，快。”
就在此刻，龍至言聽到了門口的聲音，喘著大氣，轉過頭來，方才認出是室長兼曾經的經紀人皇甫元。
“怎麽了，室長？”龍至言停下，喝了一口水，緩了緩氣。
“侑莉……侑莉答應了。”皇甫元喘了兩口氣後才道。
……
龍至言始終不敢相信權侑莉會答應這個這麽無禮的要求，皇甫元到底使的是威逼還是利誘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冷麵女孩確實是權侑莉。
“你們聊，我就先出去了。”皇甫元知趣的走出辦公室。
剛剛走出去，就看見策劃部的人走了過來。
“皇甫，這麽巧，我正好要找你呢。”策劃部的部長道，“對少女時代今後的發展方向和策略，我們有了初步的規劃，原本是我秘書拿來的，結果我秘書和助理竟然一個請婚假一個生孩子去了，所以我就親自送過來了，對了，他們兩個人還分別拿了請柬來了，讓我親自送給你，說謝謝你平日的關心呢。”策劃部的部長和皇甫元算得上半個老鄉，關係似乎不錯。
“這麽巧啊，又是婚假又是生孩子的。”皇甫元拉著部長往樓下走去。
“怎麽不請我進去坐坐啊？”部長奇怪道。
“坐什麽呀，坐我這坐你那還不都是坐在公司？”皇甫元笑道，“最近的練習生資源似乎都不錯啊，有個叫金鍾鉉的小孩唱歌還不錯，我們團隊裏鄭秀妍的妹妹鄭秀晶和樸善憐兩個小丫頭好像考核成績也挺高的，我帶你去看看，以後過不了多久有可能你們策劃部就為這群小丫頭小毛孩子作市場定位了。”
皇甫元的笑聲和腳步聲漸漸遠去，最終在耳畔模糊得分辨不出。
權侑莉表情斂斂，有一些尷尬的氣氛在靜謐的環境之中作祟。
雖然以前懷疑過，考慮過，但是當他成為現實時，她卻依然不能接受。權侑莉的眼睛紅紅的，昨夜的她輾轉反側，亦是失了眠。
龍至言試圖微笑揭開兩人明顯的隔閡，但是卻發覺此時心中的自己是如此的無力，竟然連一個他平時多到剩的笑容都帶不起，最後露出的那枚笑容還是透著一股假意。
“侑……侑莉。”龍至言的話語將寧靜的氣氛打破。
權侑莉聽著這話語，心中感覺一股疙瘩，轉接而道：“在我答應你之前，你要先答應我以後的規矩。”
“規矩？”龍至言微微一愣，而後吱了一聲：“哦”。
權侑莉輕輕側過身，不去看龍至言的臉，這樣的站姿讓她的尷尬感降下了幾點。“在宿舍，你沒事不能出入客廳；洗澡隻能在我們都洗完之後；不要和成員們多講話，尤其是允兒和珠賢；不能動任何的歪腦筋，不要妄想什麽逾越規矩的行為；不能借機進入我們的房間；在宿舍，衣物覆蓋皮膚的麵積不能少於百分之八十，也就是一定得穿長褲，最少穿一件T恤；不該看的地方不要看，不該問的地方不要問；團隊有私人集會活動，你都要盡量推脫不參加。”權侑莉一口氣說了出來，最後輕輕咳了咳：“還有，每天的早飯依然都是你做。”
龍至言的大腦還沒有全部接收完信息，就像是囫圇吞棗一樣胡亂的將這些話填塞在了腦中。
“還有一些規矩，等我想到再說，”權侑莉道，“如果你能保證這一些，我或許能幫你保守秘密。”
龍至言雖然沒有聽清楚這一切的規矩和要求，但是聽到了最後一句“我能幫你保守秘密”時立刻精神奕奕了，“或許”兩個字被他拋得遠遠的。
此時的他不知道究竟是為不用還五千萬違約金而開心，還是為重回熟悉的團隊而興奮，臉上的笑容伴著的是因為長時間的跳舞脫力而顯露的蒼白。
“嗯，”權侑莉輕輕咳了咳，沒了話語，氣氛再一次尷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