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個邂逅的名字叫**情

第17章那個邂逅的名字叫**情 邪櫻 青豆

曹暮的計劃說穿了隻有四個字:“上達天聽”。

在學校裏,連流行感冒病毒都繞著王雲校長走,杜海峰就更不用說了——倒不是說杜海峰連流行感冒病毒都不如,隻不過他的這個教育處主任是王雲一手提拔的,王校長的話對杜主任來說比聖旨還靈。兄弟們都是學生,學生和老師鬥起來唯一的武器就是學習成績——總不能真讓老大配副藥把小杜給毒死吧——而兄弟們都練了通慧功,雖然王信還沒有練到第二層,但考試考個滿分也不難了。隻有語文的作文是個問題,王信的文筆跟自己和老大比起來差的遠了。可誰也想不到教語文的南宮飛燕是老大的幹姐姐吧?隻要南宮飛燕把語文作文題目漏一下,著名作家“阿瘋”代筆的文章拿個滿分還不是小菜!隻要能驚動了王校長,一切就好辦了。

可是,曹暮沒有想到這個談不上有什麽攻擊力的主意效果會這麽好。

杜海峰在講台上不知所雲地講著課,心中萬分委屈。平時他的課程隻不過對於學生來說是“不知所雲”的,自己心裏多少還有點譜,可今天他心有所係,嘴裏說什麽連自己都不知道了。

“這個……,……李亞峰,請你來回答這個問題好不好?”雖然是王校長交代的辦法,可杜海峰還是沒法子厚起臉皮來衝李亞峰叫一聲“老大”,隻不過盡力讓聲音放得溫柔,“我當他是飛燕總行了吧?”——都這會兒了,杜海峰對南宮飛燕還是賊心不死。

李亞峰一哆嗦,他被杜海峰肉麻的聲音弄得差點兒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我不會。”已經在南宮飛燕那裏知道底細的李亞峰現在氣很粗,連聲“杜老師”都不肯叫了。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不會啊,老大!”一著急,口一快,杜海峰居然真把“老大”,給喊出來了。

全班同學錯愕,繼而哄堂大笑。

“我們老大化學可是沒及格,59分耶!杜老師。”曹暮湊趣。

“杜老師,我們老大說了,不要你這個老四!”王信純粹是在添亂。

杜海峰氣得滿臉通紅,有心把李亞峰和王信加上那個擠眉弄眼的曹暮一起趕出教室,可昨天的會一開,這三個人已經變成雷州外國語學校裏誰都碰不得的寶貝疙瘩了,杜海峰的七竅裏開始往外冒青煙。

“請坐!”杜海峰好不容易才保持住老師應有的風度,雖然咬牙切齒,也沒忘了加上個“請”字——確切點兒說,他在氣極之下還沒有忘了王校長的立場,這可是他在雷州外國語學校立身的不二法門。

“天哪!為什麽還不下課?”杜海峰在心裏仰天長嘯,他的胃開始疼了。

李亞峰的班主任、政治老師蔣人傑身兼雷州外國語學校黨支部的宣傳幹事,個子不高,平時總是把前幾年的喜劇明星潘長江的台詞“濃縮的都是精華的”掛在口頭上,人稱“蔣幹”,在老師和學生中間很受歡迎,同時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老師。他對自己班裏湧現出能讓王校長另眼相看的尖子生十分高興,立刻定下了一係列的計劃並在全體老師們的密切配合下轟轟烈烈地開展了起來。

隻不過可惜的是,雖然三個人對自己的蔣老師印象不錯,但他們並不領這個情。

“曹,你他媽出的什麽鬼主意?怎麽搞成現在這個樣子?”李亞峰沒好氣地罵開了曹暮。

“就是,讓我作‘先進學習經驗’的報告?就算我喜歡亂講,可當著全校師生的麵你讓我說什麽?我長這麽大可沒有過這種經曆,總不能讓我把通慧功教給全校同學吧?我又不是你,花花公子一個!就算是為了自己也不能陷害兄弟吧?”王信不滿地發開了牢騷。

“講稿什麽的我給你寫好不好?連老大的稿子我都代筆了好不好?別再埋怨我了。”曹暮也很苦惱,“我怎麽知道王校長盼尖子生盼得這麽厲害?”

現在隻要走進雷州外國語學校,看到的板報上幾乎全是李亞峰、曹暮和王信的“先進事跡”,連校報上也登出了對他們的專訪。老師們對這三個人是關心備至,一個勁兒地給三個人推薦參考書,還動不動就要求給他們課下單獨輔導,上課的時候更是有意無意的老是把難題推給三個人來解答,然後語重心長地讓大家向他們學習。這就已經夠讓李亞峰三人吃不消了,還有不少同學成天來找他們“取經”,讓三個人疲於應付。尤其是曹暮,本來人就長得帥氣,是不少女同學暗戀的對象,現在倒好,“向先進同學學習”的口號成了接近的借口,一時間他身邊鶯鶯燕燕繞著亂飛,一個兩個倒是正合他的胃口,可突然來上一群……曹暮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

“曹,你給我記著,要整人,要害人,要殺人都無所謂,但是,你給我記著,出主意的時候千萬千萬給我把後路想好,絕不要把自己也賠進去。否則再來一次這樣的我就不認你這個軍師了。”李亞峰一字一句,說得無比認真。

——最不願意拋頭露麵的自己成了全校的焦點,李亞峰的心情這幾天一直在穀底。

“老大,這還用你說?我現在都快要後悔的幹脆把自己給宰了了。”曹暮的想法又一次和自己的老大不謀而合。

“二哥,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都開始懷念過去天天打掃廁所的日子了,老是讓……”王信開始嘮叨。

“王信,閉嘴。”李亞峰和曹暮說得有氣無力。

“真是好天氣!”李亞峰心情非常不錯。終於到了星期天,擺脫了學校裏的聒噪,現在的他正心滿意足地在街上亂逛,信步之間,他向住在雷州燕山居民小區的曹暮家走去。

“叫上他一塊兒到書市看看,沒準兒阿毛又出新書了。”

阿毛是李亞峰和曹暮甚至包括不怎麽看書的王信在內都非常喜歡的小說作家,隻不過阿毛不怎麽出名,原因是……他是專寫黃色小說的。李亞峰兄弟三個以前曾在沒商量過的前提下買了這個人的同一本書,從那以後,在盜版書市眾多的黃色小說中尋找阿毛的作品就成了他們兄弟三人共通的興趣——倒也不全是為了阿毛寫黃書的文筆不錯或是他們三個都是色狼,這有一半是出於好玩。

而此時在燕山居民小區前麵,正有一出鬧劇在上演著。

“小冉,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把那本《醫道天心》借給我看看好不好?我去複印還不成?”是書攤攤主小劉正纏著來買《讀者》的薑冉。

“劉哥,不是我不幫忙,可我現在真的沒有,從昨天開始,我爸單位上的複印機就沒停過,現在連我自己也沒有……再說,你一個賣書的衝我這個買書的要書看,這……”薑冉很無奈地說。

“我有什麽辦法?誰讓你爸是《雷州晚報》的總編?阿瘋不是在報上登了嗎?

《醫道天心》的版權全權交給《雷州晚報》,沒連載完是不出書的,你又說至少要連載一年,這你讓我怎麽等?我可也是阿瘋的鐵杆兒書迷,不輸給你這個什麽雷州外國語學校阿瘋書友會會長。你就答應了我吧,我不是每一次都把阿瘋的書給你留著了嗎?這點兒麵子也不給?”

“劉哥,不是我不給,你總得等我手上有了再說吧?我爸還沒回來,要不然你等我爸回家再說?我爸說了,今天肯定給我把書拿回來。”

“那可得說好了,你爸一回來你就把書給我,誰知道到時候你認不認帳……”

這一幕的出現要歸功於李亞峰憋了好久才想出來的一個臭主意。他一直想要整一整隨便把自己的日記拿去出書的父親,也想整一整偷學通慧功的曹暮,可離了父親在出版界的熟門熟路和曹暮的點子,讓李亞峰自己想辦法是一件很費勁的事。他想了很長時間才以阿瘋的名義給《雷州晚報》寫了封信。信上說了很多,說自己——也就是阿瘋,為了準備下一部小說的創作山居閉關讀書整整一年,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自己的“損友”——知名曆史學家李天雲和自己開了個玩笑,把自己的作品全都拿出去出版了,還包括了一部自己連下部的構思都沒有想好的《青春日記》。他在信上說希望《雷州晚報》可以對李天雲的這種行為做出譴責,同時為了取信於人將自己的新作《醫道天心》交予《雷州晚報》連載,並將稿費全部捐贈給希望工程。另外,由於《青春日記》的下部自己的構思並不成熟,拜托自己的另一個朋友“阿木”代筆,即日即將付梓。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李亞峰在信上極力吹捧“阿木”——也就是曹暮的文筆,同時順便也給自己在神農穀裏寫下的散文集作了作廣告。

這封信幾乎馬上就交到了《雷州晚報》主編薑天的辦公桌上,《醫道天心》的手稿也很容易讓薑天知道了這次的這個“阿瘋”並不是這一年來在全國各地大量湧現的以自稱“阿瘋”為主要手段誘騙文學女青年的騙子。薑天頓時狂喜,下令把《雷州晚報》的印數立刻翻翻,並在頭條全文刊登了李亞峰的來信,標題是:“神龍見首——阿瘋要《把曆史強奸一下》!”——執意給自己即將出版的曆史散文集起這個名字也是李亞峰對身為曆史學家的父親報複的手段之一——呃,相信這會把李雲天氣得好幾天說不出話來。

“哎?那不是李亞峰嗎?”正在和小劉爭執不休的薑冉突然發現了李亞峰的身影。

“李亞峰!”薑冉幾步脫開小劉的糾纏,走到了也對路邊的書攤發生興趣的李亞峰身邊打了個招呼。

李亞峰嚇了一跳,“你……你是……”剛想答話,可一看見薑冉的麵貌李亞峰的胸口好像馬上被一個無形的鐵錘重重敲了一記,刹那間李亞峰唇燥舌幹,目瞪口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死了!我死了!天下間竟有如此美女!”

李亞峰在學校裏一向低調,一上初三就又被華八給強迫帶到了神農穀一年,剛回學校還沒有一個月;雖然以前就知道校花薑冉的名字,但初三前他連班裏的女生都不怎麽注意,回學校後又接連出了一堆事情,親眼見到薑冉這還是第一次。

“喂?你怎麽了?你是李亞峰吧?”

“不敢不敢,小可正是。小可一家世居雷州,家父李雲天,家母李美雲,家祖父李元起,家……”跟受李亞峰影響急了就說“靠!”的華八一樣,李亞峰現在受師父影響,一急就往外崩古文,這會兒被薑冉的美貌驚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李亞峰連話都不會說了,衝著給自己打招呼的薑冉報開了家譜。

“喂?你怎麽了?”李亞峰一報家譜,把薑冉嚇了一跳。

“啊,小可別無他求,但求一個橋墩。”

“橋墩?”薑冉呆住了。眼前這個人不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可怎麽看怎麽是這幾天學校裏到處宣傳的那個李亞峰呀?

李亞峰這兩天一直在寫一篇跟孟子有關的散文,腦子裏全是《南華經》,他的思維跳躍得極快:這是哪裏來的美女?——我愛上她了——我簡直願為她而死——《孟子盡心下》有雲:“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我什麽都不要,就要她給我一根梁柱——橋墩——就行了——可她怎麽就不肯給我呢?——衝她要根橋墩!

“小夥子,你要橋墩幹什麽?”在一邊一直笑眯眯地看著薑冉和李亞峰答話的小劉顯然也沒有理解李亞峰的思維,好奇地插了一句。

“靠!關你什麽事!”李亞峰對小劉的插話十分不滿,沒好氣地答了一句,隨即就發現:自己在薑冉麵前失態了。

“啊,對不起,我剛才在想事情,請問你是……”李亞峰一邊努力平複著胸腔裏到處亂跑的心髒一邊彬彬有禮地對薑冉發了話。

“你是李亞峰?”薑冉顯然被剛才的一幕嚇了一跳,話裏充滿了懷疑。

“是,我是李亞峰,你是怎麽知道我的?請問你是……?”李亞峰這一次的回話終於正常了。

“你不認識我?”薑冉打量著李亞峰,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之後也很奇怪。在學校裏自己不認識的人多了,可不認識自己的……薑冉還真的沒有見過。出於美女的自尊,薑冉再次向李亞峰確認。

“以前不認識,可現在不就認識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啊?”李亞峰開始套詞——他跟曹暮還是學了不少的。

“我?我是薑冉。我當然認識你,現在全校誰不認識你們三個?”薑冉甜甜地笑了。

原來曹暮的點子也不是一無是處,以後有事還是交給他辦好了,明天就問問他怎麽才能追上這個比自己高一級的“校花”,對了,讓他訂個計劃——李亞峰腦中閃電般掠過這個念頭——似乎也不能說他是完全“見色忘友”。

“別聽他們胡講,我可沒什麽本事。你家住這兒?”對!先確定她住在哪兒,已備以後出擊;對自己嘛可要先抑後揚,讓薑冉慢慢注意自己——從來不肯動腦的李亞峰今天不知怎麽了,見到薑冉以後腦子動的比平時快了至少三十倍。

“對呀,我家就住在這兒。”薑冉完全沒有體會到李亞峰的狼子野心,毫無防備地說,“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我?我來找……我到處亂逛不知道怎麽就跑這兒來了。”不能告訴他曹暮就住在這兒,那小子可是個花花公子!李亞峰小心翼翼地答。

“是來找曹暮吧?聽說你們關係好,我還不信呢!看來還是真的,你到處亂逛就逛到他家來了。”薑冉的話差點兒讓李亞峰摔倒。

“曹是你鄰居?”

“是啊,老鄰居了,都快二十年了,那時候還沒有我呢。”薑冉若無其事地說。

“啊,對了,你叫我幹什麽?有什麽事嗎?”李亞峰趕緊把話題岔開——明天,不,等一會兒就去找曹暮,告訴他絕不能對薑冉有意思,這個人我定下了!

“倒是有件事,本來想明天課間找你的,沒想到今天就碰上了,我們還真是有緣呢!”薑冉說者無心,李亞峰聽者有意,幾乎要高興得哈哈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