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邢菊來了

第二卷國企浮沉 第二十四節邢菊來了

邢芳回老家住了半個月,詳細將榮飛的事跟二位姐姐說了。三姐邢菊一疊聲讚成,“除了沒見人,其他的都沒問題。我看挺好。至於小五你說的他知道你那麽多的事,打聽唄。家裏的情況有沒有跟同事說過?你穿多大的鞋,有心人一眼就看出來了。現在又不是舊社會,夏天光著腳穿涼鞋的多了。當初你姐夫給我買衣服,也沒問我尺寸,合適的很。這說明他在意你。”二姐邢蘭沒吱聲。邢芳明白二姐是不同意的,但她不能忍受這個,如果二姐心裏別別扭扭,她覺得不會幸福。邢蘭不忍看小妹可憐巴巴的眼神,“這是你的事,最終還是要你自己拿主意。道理我講過了,你仔細想想最好。”邢菊說,“我一直想去趟北陽,自我結婚去過後再沒機會。我去見見這個榮飛,替小妹把把關。

邢芳這次回家,大部分時候泡在二姐家裏,希望說服二姐同意。邢蘭暗暗跟邢菊說了自己的擔心,認為邢芳過於老實,容易鬼迷心竅,你比她腦筋活泛,去去也好。不過要有個理由。邢菊說,“理由早想好了,也是實際的,我想去看看病。”邢蘭說好,“他同意嗎?”“他能不同意嗎?不過他不會跟我去,嫌我丟人。”邢菊結婚四年未曾開懷,為此婆婆公公吵鬧到街上,與石芳生的感情也出現了危機。

邢菊於是和邢芳一同返回了北陽,就住在邢芳宿舍。孫蘭馨放假回家尚未回來,床鋪是現成的。邢菊悄悄對邢芳說,大城市就是好,我這輩子是不能像你這樣了。說這話時邢菊一臉沮喪。邢芳安慰她,誰說你不能來了,以後我家就是你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邢菊笑了,真是傻子,哪有大姨子住在妹夫家裏不走的?你那個榮飛呢,什麽時候見麵?邢芳說,明天就應該回來了。我先陪你到醫院看病?邢菊想想,好吧,就先去醫院。

第二天她們到北陽醫科大學附屬醫院檢查。此時的診金極低,還沒有紅包一說,醫生做了例行的檢查,詳細問了邢菊月例情況,看不出她有什麽問題。“不孕症的成因很多,最好叫你丈夫也來查一查。很多時候是男方的問題。”看邢菊的是位年老的女醫生,耐心地叮囑了邢菊一些夫妻間的注意事項,打發她們走了。看病的錢是邢菊掏的,她堅決不讓妹妹出錢。

邢芳注意到三姐的神情反而比看病前苦了,她也猜不透真正的原因,又不好問,憋在心裏極難受。倒是回到廠後邢菊的情緒好了許多,晚上姐妹倆到幼兒園裏花園般的空地上玩,邢菊變得有說有笑了。問了邢芳許多榮飛的事,發現妹妹對這個未來的妹婿不甚了解,“難怪二姐擔心。你真是個傻丫頭。人家將你摸了個清楚,你對人家卻糊裏糊塗,碰上個心眼壞的,將你賣了你還幫人點錢哩。虧得我來了。”

榮飛是在8月5日回到北重的。奶奶的小感冒很快就好了,老太太的體質真是不錯,甚至連醫院也沒去。邢芳的事榮飛沒有瞞奶奶,老太太極為興奮,非要榮飛將邢芳領來。榮飛解釋說邢芳回了老家。老太太冷靜下來,問了邢芳的情況,關鍵是人好,隻要對你好就行。家在農村城市不是什麽大問題。榮飛不禁感慨奶奶的開明,在記憶裏奶奶就很喜歡邢芳,臨死都喊小芳,小芳的。榮飛答應等邢芳從老家回來一定帶她來。一周後榮之貴和魏瑞蘭從天津回來,免不了再次和榮飛談起對象的事。這個情況是榮飛預料到的,他不想在這時候和父母發生正麵衝突,反正邢芳現在老家,想見也見不著。有時候棋就需要分步下。記憶裏自己苦惱的是經濟問題,準備成家和剛成家那幾年真難哪。至少那三年邢芳根本沒買過一件衣服。現在自己手裏已經掌握了在別人眼裏是天價的財富,之前的困擾再也不存在了。

熬到8月4號,榮飛準備回北重了,沒想到張昕竟然找上了門。張昕將榮飛約了出去,就在紡織新區的門口,張昕開門見山問榮飛是不是找了女朋友?問這話時張昕眼裏含著淚。得到榮飛肯定的答複,張昕幾乎是喊著問他,難道因為我拒絕你就這麽不肯原諒我!究竟她比我好在哪裏!我都那樣向你道歉了你的心怎麽這麽狠!榮飛沒法解釋,張昕似乎也不需要榮飛的解釋,哭著走了。就這麽又耽擱了一個晚上,張昕的上門自然瞞不住魏瑞蘭,她的態度發生了轉變,這個張昕就不錯,你們是中學的同學,又是大學的同學,學曆比那個女孩高一級,長相嘛估計也不比她差。關鍵是張昕就是本市人,也算門當戶對。要找就找張昕吧。

榮飛估計在邢芳的問題上將受到家庭的許多障礙。所以現在不需要和父母發生激烈的碰撞。在記憶裏自己正是這樣做的。邢芳的事加重了與父母的緊張關係,直到孩子出生,這種關係都沒有緩解。給性格極為善良的邢芳內心極大的愧疚,總覺著是自己導致了丈夫與公婆的嚴重對立。這種愧疚影響了她的健康,榮飛一直這樣認為。回到現實,榮飛決不允許再發生這種“慘事”了。

在北重的一年裏,特別是跟林恩澤的多次關於家庭、婚姻的交談中,對血親有了更深的認識。人類的所有社會關係都是從血親來的,特別是父母,永遠不可能隔斷聯係。現在與家裏的關係有些緊張,自己的大部分事情對父母都是秘密,榮飛認為,隨著自己的實力逐漸浮出水麵,父母對自己的態度將會大為改變。一切都將有時間大師來解決。現在他有時間,無論事業還是婚姻,他都有足夠的時間。

麵對母親的逼迫,榮飛采取了“拖”字訣。答應慎重考慮。魏瑞蘭也就不再逼迫了。關於張昕,榮飛內心極為內疚,這份內疚不知何時才能消除,榮飛必須堅定地打消張昕的幻想,這樣才是對她負責的態度。

榮飛8月5號回到北重,立即見到了邢芳與邢菊。

“三姐,”甫一見麵,榮飛脫口而出,“你也來了。”

邢芳和邢菊都吃了一驚,同時想,他怎麽認識她(我)?

“別奇怪,”二人的表情看在眼裏,榮飛醒悟道自己又沒注意,“邢芳介紹過,我一看你的年齡,一定是三姐了。”邢菊比記憶中漂亮多了,在記憶裏邢菊臉上總帶著憔悴,但現在的邢菊卻是嬌媚的,洋溢著青春朝氣的少婦。榮飛對自己的三位妻姐都極為尊敬,她們都對他像親姐姐一樣關心,給了榮飛無數親人的關愛。

“你就是榮飛啊,好,好。”邢菊也在打量著“準妹夫”。男人身材勝於長相,榮飛的個子沒問題,和妹妹站在一起很般配,長相嘛,除了皮膚黑一點外,也算俊朗。邢菊滿意地點點頭,“你很聰明啊。”邢菊的口音和母親差不多,榮飛聽起來沒有一點困難。

“好極了。正好我和邢芳在假期中,三姐難得來北陽一趟,我和邢芳陪你好好玩玩。”榮飛笑著說。

邢菊心裏立即歡喜起來,她的性情和邢芳完全不同,她是外向的,熱烈的,邢芳是內省的,含蓄的。但姐妹倆感情極好。榮飛的話也讓邢芳極為喜歡,她覺著榮飛尊敬她姐姐就是愛她的表現。

“我們出去吃飯。三姐,你愛吃什麽,我請客。”

“哪裏用你請------”邢芳笑著說,“你爸媽回來啦?”

“回來了,這幾天我沒事,給三姐當導遊。中午我們去秀影樓吃魚如何?”

秀影樓後來被四季青酒店買下,成為北陽最富盛名的海鮮樓。此時的酒樓不知水平如何,榮飛想一定是有魚的,邢菊在空山吃魚的機會不會多。

“就這樣定了。你們準備一下,一刻鍾後在樓下等你們。”榮飛轉身下樓,回自己宿舍取了錢,他必須“表現”一下。

榮飛在單身樓外等她們下來,看到邢菊的穿戴,榮飛不自覺的皺皺眉。邢菊是漂亮的,但過於土氣的穿著抵消了她的美。“時間還早些,我們先去解放百貨,我有些東西要買。”

不由分說,榮飛帶邢芳和邢菊坐公交到市中心的解放百貨。現在的解放百貨還是老式的布局,商業的發展還有很多需要變革的地方。他為邢芳和邢菊每人挑了件連衣裙,又挑了兩雙皮涼鞋,估計她們不好意思裸足穿涼鞋,又為她們每人選了兩雙絲襪。他將衣服交給邢芳,“聽我的,去找服務員帶你們換上衣服,我就在這兒等。”邢芳當著三姐的麵不好嚴厲拒絕,但覺著這樣不好,“這不行------”她很想給三姐買幾件衣服,可是她手裏沒那麽多的錢。“傻丫頭,你要是把我當你的未婚夫,就不要拒絕。你和三姐的身材都一級棒,把身上的換掉,你會發現自己是多麽漂亮。”兩件連衣裙都是月白色真絲的,衣領是雞心的,如果擱在二十年後沒人會喜歡,但現在算是很時髦的了。“快去,我都餓了。這兒離秀影樓不遠,我們步行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