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心是空的

第六十三章 心是空的

簡言笑了笑,“道長你說了這麽多,完全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隻想知道,為何如此斷定我就是素姻上仙?”

玄宗道長笑著看了她一眼,“起初我並不是很斷定,你可記得你和小狐狸血盟那一次?”

簡言淡然的瞥了他一眼,聽他繼續道,“我本是九重天宮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素姻是我下山找來的丟給掌門的徒弟,隻因她適合修煉,且六根清靜,無貪念。心靜的如一麵鏡子,不曾被世俗沾染,這樣的孩子為何不收起來加以鍛煉?”

簡言不耐的撇開臉,毫不留情的打斷,“我一點也不想聽她的事情,你就說吧,從哪裏看出來我就是她?”

“從你身上的血!”

簡言像聽到了極大的笑話,她仰頭一笑,若說在現代她或許還會相信,可這是古代,科學沒有那麽發達,難不成還能做血液分析不成?

梓染在一旁著急,“你別賣關子了,快點告訴她,到底怎麽回事兒。”

玄宗道長從衣袖裏拿出一個小瓶子,“這是素姻上仙的血,這是找到她唯一的辦法,這也是我為掌門準備的,可惜他已經用不到了,他自己也跳下了輪回台。”

簡言緊盯著那個小瓶,然後臉色相當難看,“我並沒有給你血。”

“說來也是天意,當日你們血盟,血液滴在地上,我也隻是好奇,畢竟你的資質不錯,就拿那小滴血與素姻的血混合,通過幻影,才知道你就是素姻。”

“那也不能說明是我,之前我可不是簡言,或者素姻上仙是被你召到我那個時代去了。”簡言依然不相信。

“你的那個時代?你和簡言靈魂出錯是陰曹地府的事情,如此換回來的才是你們真正該走的人生。丫頭,我知道你在逃避,但是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簡言退了退身子,頭疼的厲害。

“為什麽會是這樣?在現代是個錯誤,在這裏就是正確的?既然是正確的,為什麽還要讓我遇到景笙,然後愛上他,又要將我們拆開,你這不是捉弄人嗎?”

“言兒?”

景笙壓製住痛苦的心,輕聲呼喊。他除了這個名字是他喊的以外,還能喊什麽?

“我不是素姻,我也不想當素姻,更不想和我現在愛的人分開。”簡言指著玄宗道長和梓染,“都是你們,既然召喚我來了這裏,為什麽告訴我這麽難以接受的事情?小魔王與我何幹,掌門又與我敢幹?我此時此刻,隻想要景笙,聽到沒,是景笙,你們都走,我不想看到你們。”

“言姐姐。”梓染愣了愣,“你不要我了嗎?”

“不要,你走,你會拆散我們,我還要你做什麽?”簡言頭痛欲裂,隻要想到有人想要分開她和景笙,心就揪在一起,難以呼吸。

梓染麵色蒼白,有了血盟,隻要被主人拋棄,那它唯有一死!

“言兒!”景笙上前將她抱在懷裏,“沒有人會將我們分開,不會分開。”

簡言雙手抱著頭,什麽也聽不見,腦子裏全部都是有人要將她和景笙分開的訊息,她使勁掙紮,痛苦呻吟。

梓染腦子裏全部都是簡言不要他的信息,他麵色一點點蒼白下去,身子趔趄癱瘓在地,目光呆滯的看著他們。

“小狐狸?”玄宗道長歎了一口氣,又看著不斷掙紮的簡言和麵色困苦的景笙,他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上一世,素姻仙遇上掌門,再次輪回,他動了私心先要將素姻找到,再次先讓她遇上掌門,給掌門一起機會,可是到現在也不見掌門身影,卻讓景笙遇到了她。

難道這一切都是注定的?

他看了痛苦的幾人,思索片刻,才狠下心用了仙法將這段記憶給抹去,可下次若在發生此類事情,他們會痛苦百倍。梓染若被她拋棄,它便連輪回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希望這次,他做的是對的。

第二天,簡言是被餓醒的,她捂著肚子動了身子,知覺的身上很重,睜開眼睛,先看到的事景笙那絕美的臉,隨後垂下眸子,便看見梓染躺在自己身上。難怪身子這麽重,最近這小家夥吃肥了不少。

景笙睜開眼睛,看到她笑了笑,“醒了?”

簡言點點頭,“昨天吃的什麽東西?為何我這麽餓?”

景笙蹙眉一想頭就痛,簡言伸手揉揉他太陽穴,“頭疼?”

“嗯。”他輕應,“想不起來昨天吃了什麽,還是我們都沒有吃東西直接睡覺了?”

“是這樣嗎?”簡言蹙眉,“不行,快起來做飯,我好餓。”

景笙含笑的起身,這才發現衣服也沒有脫。他深深扶額笑,“昨晚都幹了什麽,衣服都沒有脫。你還有印象嗎?”

簡言也是一想頭就開始痛,她搖搖頭,“想不起來了,大概是玩累了直接睡覺了。”

她做起來,看著梓染依舊呼呼大睡,揪起他的小耳朵,“梓染起床了。”

梓染動了動自己的小爪子,揮開她手,連睜眼都不想。

“你還不願意起來?”她又揪著它耳朵,“昨晚上我們都做什麽了,睡的這麽沉?”

“唧唧,我也記不起來了。”他不情願的仰著頭,努力想著,痛的他低著頭,“不行,頭疼。”

“好啦好啦,不想了。”她順了順他白毛,“想睡你就繼續睡吧。我要起來去做早餐吃。”

她翻身下床,景笙已經出了房門。她整理好以後,梓染正盯著她。

她得意的仰起眉梢,“怎麽,被我迷住了?”

梓染眼色一沉,白了她一眼,丟她一個鄙視的眼神,收回視線,隻是覺得全身無力,心裏空空的。

簡言撇撇嘴巴,大步跨出去,並關上房門。

梓染一個人在屋子裏想了昨晚上的事情,有一段記憶空白著,一想便會頭疼,他一直思索這個問題。想到了飯做好,他也沒有想明白。

“吃飯了,你還不出來?”

外麵簡言喊道,“再不出來,就沒有你的了,哎呦,我們這些日子收獲了很多雞蛋喲。”

梓染肚子咕嚕咕嚕兩聲,他一聽有雞蛋,猛然爬起來,跳下去的時候,全身沒有力氣,重重的摔在地上,碰到了房間裏麵的桌子,撞到了頭。

疼的他發出一聲慘叫。

景笙和簡言大驚,慌忙丟下碗筷朝著房內去。她看到地上不動的梓染,心驚一瞬,輕聲呼喊,“梓染?”

“唧唧。”——疼,好疼。

簡言小心翼翼將他抱起來,心疼道,“哪裏疼?”

“全身上下都疼。嗷嗚——”

簡言聽著他小聲嗚咽,心疼的去查看他的身子,來回這才看到頭上破了皮見了血。

景笙忙拿出布來,將他腦袋包紮好。他嗚咽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說八道,你要死了,我豈不是也活不了?”簡言瞪眼,“你這狐狸,下個床也能摔成這樣,真是佩服。”

“我也不知道今天怎麽了,全身沒有力氣,尤其是心裏好像被人掏空了心一樣。空空的,很難受。”

簡言愣愣的看著景笙,她也是這樣,好像被人挖掉了心髒,一剩下空殼一般。莫不是昨日遇到了什麽事情?但是她隻要去想昨晚上的事情,頭就開始疼了。

景笙伸手拍拍她肩膀,“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順其自然吧。”

“你知道?”簡言詫異的看著他。

他搖搖頭,“知道什麽?我也想不起來昨晚上到底發生看什麽事情。”

梓染痛苦的閉著眼睛,“我感覺,好像被人抹掉了記憶一樣,心裏空空的。”

“對,就是這樣。”她看著景笙,“你是不是也是這樣?”

景笙點點頭。

“可是昨天我們不是一起在研究那個珠子嗎?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現在一想起來,就頭疼。”簡言搖搖頭。

“不要想了。”景笙歎息,“可能是不好的記憶,被人給抹去了。”

梓染恍然,“莫不是玄宗道長來過了?”

“八成是的。”簡言道,“他怎麽也算是半仙,想去哪不就去哪了?可是為何要抹去我們記憶?那段記憶關於神呐的?”

他們紛紛開始好奇起來。一想到和那段記憶有關係的事情,他們頭疼的厲害。

隨後簡言也隻能作罷,將梓染包紮好以後,喂他吃了雞蛋,喝了粥,便將他送到了紫菱裏麵,慢慢修養。

簡言反正也搞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她也懶得再去糾結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現在的心思,全部都是如何才能讓自己過的更好。

昨日買來的花生,現在閑來無事,便坐下來剝花生,然後再去將林子那塊地翻新翻新。

景笙坐在她對麵,兩人又說又笑的一起剝花生。

一個上午過去了,他們剝的花生種子夠種林子那塊地。隨後兩人一起去做飯,一起吃飯。午後天氣越來越熱,林子陰涼的地方還是很多的。簡言抱著梓染,搬著搖椅坐在樹蔭下搖晃著慢慢睡去。景笙就在一旁剝花生。

休息了兩個時辰,簡言和梓染一同醒來。看見景笙笑道,“你怎麽不休息一會?去休息吧。”

他搖搖頭,“我不累,就剩下一點了,我再剝一會兒。”

簡言點點頭,將梓染放在搖椅上,起身便走進屋內,掬一把水清洗了臉龐,沒多久她又返回來。

梓染正靠在景笙的腿上,怏怏不樂的讓人心疼。

“昨天精神不是很好嗎?今日撞了一下怎麽就這樣了?”簡言又將他抱回來,順了順他的長毛,“你說你一個小不點,還神狐呢,將自己折騰這樣,日後你那無良的主人要是知道,豈不是拿刀要跟我拚命?”

梓染連白她的力氣都沒有了,他閉著眼睛不作聲。

“看你這樣,還是去紫菱裏麵好生養著你吃飯的時候再叫你。”她說著便將紫菱露出來,朝著他身邊一放,一道白光,梓染便消失在她腿上。

“好了,這些花生也不要剝了,我們一起去翻新土地。”

景笙點頭起身將花生提進了屋子,隨後拿出一把鐵鍬,“走吧。”

簡言跟在他一旁,“你不休息真的沒有關係?”

他搖搖頭,“我沒有午休的習慣。”

簡言緊挨著他,“以後每天中午,你都要陪我一起睡覺才行,這樣一來你就有了習慣。”

他無奈的笑了笑,“好,日後就陪著你睡午覺。”

“這還差不多。”她嬌嗔的笑著。

兩人一起到了林子這塊空地,還有一些竹根沒有撿完。簡言讓他站在一旁休息著,她開始召喚土元素。嘴裏默念幾句,便看到了那塊地開始冒著煙霧,一簇簇白煙從土地裏冒出來,似乎在聽簡言差遣。

簡言揮手蹲下來笑著,“小可愛們,麻煩大家啦。”

那些白煙霧圍繞著他們轉了一圈,好似一個調皮的孩子,隨後才紮在土地裏。

土壤開始變動,土質硬的漸漸被分解成一小塊,最後變成一粒粒小土壤。放眼望去,這半畝旱地半個小時不到就被土元素翻新完。

景笙拿著鐵鍬,將四角挖了田埂,還有小水溝。簡言將剝好的花生種子一粒粒倒在缽子裏麵,待景笙挖好田埂,她拿著手帕幫他擦汗。

“累了就歇一會兒。”她說。

景笙搖頭,“不累,反而覺得很開心。”

簡言含笑看著他,“為何?”

“以前在村裏生活,下地種田覺得枯燥無味。看著地裏的麥苗總要盼著它早點熟,然後就可以拿著賣來的錢去集市上買新衣服。”

簡言含笑,她了解古人的生活,一年到頭不見新年,是不會添置新衣服。小孩子差不多都盼著過新年,這樣就可以穿新衣服了。

“現在不一樣了,之前基本上靠著爹娘種田,我隻做幫手。如今自食其力,樂在其中。”

簡言抬起頭拍拍他肩膀像漢子一般豪爽道,“以後,你就靠著我吧,我一定會將你養的白白胖胖的,有穿不完的衣服,有花不完的銀子。”

景笙瞥了一眼肩膀上的柔軟的玉手,緊抿著笑意,“白白胖胖估計是不行了,衣服一兩件也就夠了,花不完的銀子,我也不想要……”

簡言拿回手,斜眼疑惑,“那你要什麽?”

“你知道我最大的財富是什麽嗎?”他問。

簡言噗嗤一笑,“你最大的財富就是我啊,你以為我真傻阿?”

景笙無奈的將鐵鍬放在一旁,越發覺得她很有自知之明,都已經猜到了還要自己開口。

簡言回頭看他又拿起了鋤頭,嬉笑著跑過去,端起地上的缽子,晃動了手裏的花生,“你說這些能種完嗎?”

景笙回頭看來一眼,“應該差不多了。”

“關於種田,你懂的比我多。我們要種開點還是擠一點?”她扭頭看著他在土地裏挖了一個小坑。

簡言彎腰丟了一粒花生進去,隨後他揮著鋤子將坑覆蓋上。

做完後他看了看整個土地,“稀點比較好。”

簡言點點頭,於是他挖坑她丟花生,就這樣兩人鼓起勁兒,一直將這半畝旱地種完。金暉西灑,林子裏斑駁的竹影搖搖晃晃的。

做完這些,簡言直起身子捶捶腰部,“別說這點田地,真的幹起來,還是挺累的。”

想想真是作孽,小時候跟過外婆下過田地,哪裏種過地?如今穿越到這裏,扮演起了農民,開始以種地發家致富!

雖然覺得這穿越的有點坑爹,好在玄宗道長對她挺好的,還給了她這麽一個好相公。

景笙瞥了她幾眼,她正看著自己傻笑。雖然知道自己長的比女人還美,都生活在一起這麽久了,她怎麽也去學起其他人那種眼神看著自己?

景笙伸手遮著她眼睛,簡言眼前一黑,伸手扒開他手,“你幹嘛呢?”

“不許你這樣看我。”他拿開手,扭過頭。

簡言愣了愣,傾身上前疑惑問,“哪樣?”

景笙就知道她故意問的,扭頭頭就是不看她。簡言坐直身子,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原來不喜歡人家癡迷的看他?

“不行,我就要,我就要。”她笑著在他眼前晃悠。

景笙沉下臉,一把將她抓緊懷裏,伸手便去撓她,“你還要看嗎?”

“哈哈哈,你無賴,我自己看自己相公又不犯罪。”簡言抓住她腰間的手,躺在他懷裏笑的幾乎上氣不接下氣。

“看也可以,但是為何和其他人那眼神一樣?”

簡言見他沒有要放手的趨勢,扭著身子,苦笑不得,“我這是欣賞懂不懂?哈哈哈,你快放開我。”

“不放,不放,我一輩子都不放。”

他停下手低著頭認真的看著懷裏的女人,似乎想要將她的容顏記在心裏,不管王後的時光如何飛逝,至少現在她是屬於自己的。

簡言漸漸平靜下來,看著他那深沉的目光,滿是疑惑,“怎麽了?”

她動身想要起來,他卻按著她。

他輕輕搖頭,伸手撫摸她額頭,眼睛、鼻子,指腹停在她朱紅的唇邊,頓了頓便低頭含住那唇瓣。

簡言呼吸一滯,即便已經親吻多次,都不抵這一次來的凶猛。滾燙的唇瓣相貼,深深吮吸著、蹂躪著、啃咬著……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好似要將她揉進身體裏。

片刻後,他伸出舌尖勾畫她唇形,大指插在她發絲間,緊托著她的頭,直到她唇瓣開始酥麻,他才離開。又深深的親吻了她光潔的額頭,帶著邪魅的聲音道,“天色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