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我又犯病了
小師妹可以再囂張點
“和我在一起,忘記過去的一切好嗎?”
許久,山洞內傳來一聲淡淡的冷笑,“你可知道星星終有一日會墜落。”
“你還是不肯相信我?”
“……”山洞內歸於平靜。
“十五年了,十五年的默默守護,還不能證明我的心意,還不足以讓你信任我嗎?”
“……”山洞內一片寂靜。
“小月,沒辦法嗎,還是不行嗎,十五年了,依然無法打動你嗎?這十五年來,我真的是用錯了方法嗎?你告訴我,教教我,我到底要怎麽做?”
“我說過,叫我穀主。”她的聲音很冷很冷,仿佛千年的寒冰,那般寒冷那般無情。
“我就是要叫你小月!為何隻有他能叫,為何這麽多年了,你還記得他,甚至連一個稱呼都吝嗇於我!小月小月小月小月小月……”他發了瘋的一聲聲喚著,一聲比一聲響。
莫婆婆聞聲尋來,看到齊雲天瘋狂的樣子,微微歎了一口氣。
莫婆婆沒有上前,而是躲在暗處看著。
她不想阻止齊雲天,縱然身為小姐的老奴理當阻止打擾小姐之人,可是她有一些私心,她希望自己若是不上去阻止,多給齊雲天一點時間,或許齊雲天可以說服小姐,讓小姐接受他。
十五年了,這十五年齊雲天對小姐的心意,她是都看在眼裏的,甚至試圖幫齊雲天在小姐麵前說說好話,隻是小姐太過固執了,每當自己提到齊雲天,小姐就會打斷自己,不讓自己提到他。
“莫婆婆,既然來了,就幫我趕走他。”冷幽幽的聲音從山洞內傳出。
莫婆婆苦笑著從大石後走了出來,她怎麽給忘了,整個山穀內發生的事情,隻要小姐有心探測,又有什麽逃得過小姐的法眼。
“小姐,老奴隻是剛到。”莫婆婆訕訕笑道。
“來了便是來了,何時到,我也不與你計較,快趕走這煩人的蒼蠅吧。”
“蒼蠅?”莫婆婆嘴角的笑容變得尷尬了起來。小姐啊小姐,哪有你這麽說追求你的人的?再怎麽說,人家小天也追了你十五年了,沒功勞也有苦勞吧,說話就不能婉轉點嗎?多傷人心啊!
齊雲天苦笑望天,低低道:“小月,你就如此討厭我?蒼蠅,我多希望我真的是一隻蒼蠅,也許會比現在自由得多。”
“莫婆婆,愣著做什麽!”山洞內傳來她略帶憤怒的聲音。
莫婆婆尷尬的咳嗽了幾聲,走到齊雲天身邊,還不等莫婆婆開口,齊雲天卻自己轉身走了,走前低低說了一句,“莫婆婆,謝謝你剛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出來趕我,我不會讓你難做,我自己走。”
莫婆婆看著齊雲天蕭條的背影,苦歎一聲,“你為她苦,她卻為他苦,你們這都是何苦呢?為何就不能回頭看一看追著自己的人,非要去追著那些不屬於自己的幸福,弄得自己偏體鱗傷還不肯罷休。”
“莫婆婆,你進來。”
“是,小姐。”
莫婆婆走進山洞,昏暗中,她模模糊糊看到了什麽,突然尖叫了起來。
一隻手快速捂住了她的嘴,輕聲道:“噓,不是他。”
“這……”莫婆婆凝神看去,這才發現麵前這不是真人,而是極其逼真的蠟像。
“小姐……這……”
“若不是看著他的蠟像,也許我會動搖的,齊雲天守了我十五年,我又怎能如此狠心對他。”
“小姐,你為何要這麽做?”莫婆婆走近那座蠟像,看著栩栩如生的蠟像,莫婆婆微微歎了口氣,“你將他的模樣做的如此像,我甚至以為是他真的來了,看來你的心裏依然牢牢記著他,這麽多年了,居然還能將他的樣子記得如此清晰。”
女子伸手輕輕撫過蠟像的臉,眼中是複雜的光芒,夾雜這恨意、思念、惆悵、滄桑,太多太多的情緒,道不盡對他的情感,不知道是恨,是愛,還是牽絆?
“莫婆婆,有些人他在你心裏生了根,不論開出的是什麽花,那都是無法磨滅的存在。就算我與他之間的種子所種出的是罌粟,那也是我的命,罌粟雖毒,卻讓深陷其中的人無法自拔。”
“你明知道是毒藥,為何不能連根拔起?為何不能栽下新的花種,等來年開花結果?”
“莫婆婆,倘若它開出的依舊是罌粟呢?”
“小姐,你總是在逃避,你總是在找借口逃避著。”
“也許吧……”女子深深的望著眼前蠟像的雙眼,仿佛透過這雙眼睛,看到了很多很多,也許是過去的美好記憶,她的嘴角竟然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意。
突然,她又皺起眉頭,仿佛是想到了什麽生氣的事情!突然,她又垂下眼簾,滿眼痛楚,仿佛是想到了什麽至極悲傷。
“小姐……”莫婆婆動了動口想要說什麽,但是看到小姐如此喜怒無常,立刻收住了到嘴邊的話,將女子拉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焦急道:“小姐,吃點藥吧。”
女子的眼神有些迷離,在莫婆婆喂下她藥後,眼神才逐漸的清明了起來,她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壓低聲音幽幽問道:“我……又犯病了?”
莫婆婆的眼眶微微濕潤,抿著唇不說話。
女子伸手握住莫婆婆的手,再看向山洞內的蠟像,眼神突然犀利決然了起來,“莫婆婆,幫我毀了它。”
“毀了它?”
“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做出來的,可能是犯病的時候,我現在很清醒,我不想看到它,我要你毀了它!”
“小姐,你不會後悔嗎?”
“毀了它!”
“那……好吧、”
莫婆婆緩步走了過去,舉起手一掌作勢要劈下去,女子突然飛撲了過來,擋在了蠟像身前,好在莫婆婆心中有所準備,所以出掌時候有些留手,否則必然難以收住。
險險收回手,莫婆婆歎了口氣,“小姐,你不舍得,又何必逼著自己?”
女子緩緩蹲下身子,雙手抱住膝蓋,無助的眼神讓人心疼,她的身子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如泣如訴,“現在的我,一半恨他,一半愛他,十五年來這樣的內心折磨,讓我變成了兩個不同的我,一個極度恨他,聽到關於他的事情,就會暴怒,而另一個則愛他至極,會畫他的畫像,會做他的木雕,現在甚至做出他的蠟像,每當我真正清醒,不是其中任何一個的時候,我就會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