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八章 跋扈張發水,艱難仕途路(QQ715415569)

走在最前麵的於洋輕輕的推房門,就看到屋內煙霧繚繞,十多個人圍在一起,觀看中間四個人打麻將,桌上不停地傳出,摸牌打牌的‘嘩啦嘩啦’聲,四個人嘴裏還不停地說著什麽,周圍的人也指指點點。因為嘴裏都叼著煙,聽不清楚他們說什麽。魯一民猜測,麵前一疊一疊鈔票,坐在上首那個五十多歲,滿臉橫肉,大黑臉,梳著背頭的大胖子應該是鎮黨委書記張法水。

於洋喊了一聲:“張書記”,好像是張書記打麻將太投入,沒聽到,旁邊看打麻將的一個三十幾歲的人,看了一眼於洋,又看了看侯慶陽和魯一民,也許看到三個人的狼狽樣,也沒當什麽重要人物。

但也不忘對著裏麵的人喊了一聲:“張書記,有人找你。”因為周圍站著很多人看不到是誰找,坐在上首的那個五十多歲的人不耐煩的“誰啊?”但也沒忘挺著大肚子慢慢悠悠的站了起來,魯一民感覺很滑稽:“這麽大的肚子,掛在那麽矮的人身上,身體怎麽受得了啊?”

當張發水看到侯慶陽時,“嘩啦”一聲推開麻將桌,喘著粗氣,緊走幾步出來恰似驚訝的說道:“哎呦,侯部長您怎麽成這個樣子了?”

侯慶陽沒好氣的說道:“見你比見老天爺都難”

張發水開玩笑似得大笑著說道:“老侯啊,哪知道你這位大神來啊?早知道您來,我給你按個天梯,哈哈。”

於洋說了一遍車被陷在路上的情況。張發水扭頭的對著一個年輕人罵道:“我*媽,還站著幹嘛?趕快找人,把侯部長的車弄回來”

看到侯慶陽的臉色沒有好轉,張發水沒趣的解釋道“對不起,侯部長,下這麽大的雨,我以為你們不來了,沒想到你們真來了,對不起,對不起啊侯部長。今天下雨我們幾個沒什麽事所以坐在一起玩玩,您別介意。”

又對在場的人大聲的罵道:“你們這些狗東西,沒看到侯部長來了嗎?撤啦,撤啦,趕緊給我撤啦。”說著又把侯慶陽,魯一民和於洋讓進辦公室。侯慶陽對這個比自己大五六歲的,老牌書記也不好說什麽,再說,張發水是書記的親家,自己又不是書記,區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自從參加工作以來,侯慶陽哪受過這樣的罪,不說歸不說,但臉色很難看,侯慶陽心想:“我*媽,我們三個人,連滾帶爬的走了十來公裏,你們倒好,在這裏玩的不亦樂乎。”

沒坐之前,侯慶陽就開始介紹道:“這是鎮黨委書記張法水同誌,這是新到任的鎮黨委副書記代鎮長魯一民同誌,魯一民同誌可是我們市委書記專門請來的經濟專家,畢業於名牌大學,是燕都大學的高材生。”

當侯慶陽把魯一民介紹給張法水時,張法水這才發現一個身材高大,氣質不凡的年輕人,不覺楞了一下,張法水心想:“早聽說新來的鎮長很年輕,但沒想到會這麽年輕,這不還是個孩子嗎?這是誰的主意啊?怎麽派個孩子來啊?又一想,魯一民肯定來頭不小,不然這麽小年紀就來當鎮長?又一想,不對,如果有大來頭,不可能來這個破地方啊?誰願意讓自己孩子受這個罪?隻有我老張年齡大了沒什麽想法,要不然我也不會在這破地方呆這麽多年。”

沒等張法水反應過來,魯一民走上前去,握著張法水的手,微笑著說道:“侯部長過獎了,我是來學習的。張書記,你好,能在以你為班長領導下工作,一民感到很榮幸,您是多年的老書記,早就聽說你工作經驗非常的豐富,希望能在你這裏學到更多知識和經驗。”

“這樣的談吐不像是剛剛畢業的學生”張法水臉上很不自然的擠出一點笑容,很不情願的伸出右手,輕輕的碰了碰魯一民的手就算握手了,話語之中帶著醋味:“早聽說新到任的鎮長很年輕,但沒想到這麽年輕,你們年輕人有文化,有知識,不像我們這些大老粗,什麽關係也沒有,不會走上層路線。就是一個‘幹’字,你來了,我也就輕鬆多了,但鎮裏的工作很複雜,你還要適應一段時間,在這裏鍍鍍金,讓侯部長給你找個好地方。”這番

話讓侯慶陽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魯一民根據張法水的動作以及說話內容能感覺到,張發水對自己的到來不滿意,張發水的意思“我們是腳踏實地幹出來的,你是靠關係上來的,你是來鍍金的。但不管你什麽關係,在我這一畝三分地,你不要插手我工作”通過張發水傲慢的動作,魯一民能感覺出來張法水瞧不起他。按照魯一民平常的性格肯定要反駁,但魯一民沒有,魯一民要讓侯慶陽看看自己的忍讓和張發水的霸道。

站在一邊的於洋露出複雜的表情,心想“張發水這種話,魯一民也無法反駁?看樣魯一民也沒什麽過人之處。這張發水也太霸道了吧?上任第一天就給人家一個下馬威,你張發水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仰仗書記大人嗎?有什麽資格耍橫?如果是我,我非臭罵一頓不可。”

張法水轉過臉:“侯部長,我們先吃飯,在要緊的事也要吃飯吧,我們這個地方窮,沒什麽好吃的,請侯部長多擔待。”

侯慶陽厭惡的真想扭頭就走,但是今天是來送魯一民上任的,看了魯一民一眼:“上午我們就簡單吃點飯,因為下午還要開會,酒就不要喝了,再說,我有個習慣,就是中午要休息,所以越簡單越好。”

張法水當然沒把侯慶陽放在眼裏,也沒勉強:“那好吧,聽侯部長的,我們晚上好好的喝一場,為侯部長接風洗塵。”張發水故意沒提到魯一民。

中午確實很簡單,簡單的吃了點飯就回房間休息。下去三點,會議在張法水的辦公室召開,因為沒有會議室。張法水的辦公室也比較簡單,中間放著一個烤火爐,一張辦公桌,兩個單人沙發,幾把木製椅子,兩個小茶幾。

鎮黨委常委都到齊了,侯慶陽和張法水坐在沙發上,魯一民坐在侯慶陽的邊上,大概四十歲左右的副書記盧建坐在張法水身邊,於洋坐在魯一民下麵,副鎮長李德,武裝部長董建軍,兩班主任李廣河等依次而坐。

會議由張法水主持,介紹在座的黨委委員和魯一民,區委常委組織部長侯慶陽代表上級黨組織講了話,這次讓魯一民同誌來擔任鎮黨委副書記代理鎮長,是區委從大局出發,根據工作需要和單父鎮領導班子建設的實際,通盤考慮、反複醞釀、慎重研究決定的等等。介紹了一下魯一民的經曆及年齡,肯定了一下鎮黨委前段時間的工作,最後要求各位黨委委員在新班子的領導下,團結一致使單父鎮的各項工作邁上一個新台階。

魯一民表態發言,也是套話,什麽在區委區政府和在鎮黨委的領導下,團結政府班子成員努力工作等等。魯一民不想多說,因為他發現盧建等黨委委員心事重重。

最後張發水說的是冠冕堂皇,衷心擁護區黨委的決定。一民同誌到我們這裏工作,是區黨委對我們的關懷,是對我們單父鎮人民群眾的關心,年富力強的一民同誌能來我們單父鎮工作,也是我們的光榮。一民同誌的講話,發自肺腑、語重心長、情深意切,可見他對養育他的這片熱土有深厚的情感,有深厚的情懷等等。

會議結束後,在張法水的帶領下,侯慶陽,魯一民,於洋以及參加會議的成員走進鎮政府附近的飯店,酒席開始,張法水代表鎮黨委政府感謝侯部長為單父鎮配齊班子,增加了新鮮血液,為單父鎮今後的發展奠定了基礎,同時也歡迎魯一民同誌來單父鎮工作。隨後是輪番上陣敬酒,由於侯慶陽和於洋來時一路折騰,再看到張發水的表現,心情特別不好,又累又乏,對喝酒提不起興趣,隻是禮貌的意思一下,張法水倚老賣老,自己無所求,也不把侯慶陽看的很重。魯一民當然知道今天不是自己喝酒的時候,隻和在座的表示一下就坐在一邊不發聲。其他幾位黨委委員一直惶恐的看著張發水的臉色,張發水不發話,幾位黨委委員連筷子都沒敢拿一下。侯慶陽看到此景“張書記,天不早了,我想早點休息,大家也忙了一天工作,也早點休息吧”

張法水本來就不想安排這個酒場,因為自己的小情人有約,身在酒場,心早已跑到小情人那裏了

。侯慶陽這麽一說,張發水馬上說道:“那就不耽誤侯部長休息了”說完眾人客氣著離開酒桌,剛走到門,隻見一位六十多歲,憨厚的老人唯唯諾諾的走到張發水身邊,小聲的說道:“張書記,這個月在給我點吧,我實在撐不下去了”

張發水不耐煩的大聲說道:“不是上個月剛給你結一萬嗎?”

憨厚老人膽怯的回道:“張書記,我這是小本生意,三年多了,鎮政府光菜錢就欠我六十多萬,為了應付鎮政府的招待我連房子都賣了,您就可憐可憐我這老頭子,在給我結點吧,在不結算,我們全家就要去要飯了。”

聽到這裏,張發水惱羞成怒,點著老人的腦門破口大罵:“我草你奶奶的,你這個狗日的,我在你這裏吃飯,是看得起你,在這麽多客人麵前給我要帳,我看你這個飯店是幹夠了,你給我聽好了,明天就讓你關門,別說要飯,你們家就是全死光也和我沒關係。”

魯一民聽到這裏怒火中燒,正想衝過去,被侯慶陽一把拉住,對著魯一民搖了搖頭。

晚上侯慶陽和魯一民安排在一個很簡陋的房間裏。侯慶陽來到魯一民的房間裏發出感慨,但好像飯店老人的那一幕沒有發生過,根本不提這事,因為侯慶陽很清楚這種情況在其他鄉鎮都存在,而魯一民哪知道這些事,回到房間一直悶悶不樂,侯慶陽知道魯一民不解,但也不解釋,關心似得說道:“知道單父鎮條件差,沒想到單父鎮這麽差,一民啊,如果不盡快調走,以後有你吃得苦。”侯慶陽想試探一下魯一民的底細。

侯慶陽看到魯一民沒有說話,接著說道:“單父鎮的經濟發展就不要說了,你也看到了,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你看看這破爛不堪街道,看看農民這漏雨的房子,讓人看了心寒。要農業靠天吃飯,要工業,一個廠礦企業都沒有。在領導班子方麵,張法水就是這裏山大王,你看到了吧?隻要張法水一瞪眼,下麵的副書記,副鎮長連眼皮都不敢睜。那個張法水又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人,混一天算一天,到點退休拉倒。在這樣的環境下,想幹點事難啊。”

其實魯一民也沒想到單父鎮這麽窮,在他想象中應該和自己的老家差不多,沒想到差得這麽遠。魯一民心想“既來之,則安之,見山開路,遇水架橋,隻要心在單父鎮,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就對侯慶陽說:“侯部長,我也看到在這裏的工作難度太大,既然已經來了,我就要盡我最大的努力去做好,謝謝領導對我的關心。”

侯慶陽心想“真是初出牛犢不怕虎。”

第二天送走侯部長。魯一民想開個行政班子會,一是想熟悉一下班子成員,二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沒想到上午九點半了,隻有一個剛分來,管文件和文字的二十二三歲的大學生丁傑來上班,還是因為離家遠沒走。

魯一民把丁傑叫過來:“鎮裏一般幾點上班啊?”

文弱書生似得丁傑靦腆的答道:“應該是早上八點,但一般是有事就來,沒事就各忙各的。”魯一民感覺很納悶。

魯一民繼續問道:“你來多長時間了?如果是老百姓有事來找那?他們都忙什麽那?”

丁傑答道:“快一年了,老百姓一般不會有事,有事就去他家找他們,有的就在後麵住,也有在城裏住的。至於忙什麽,我還真不說好。”丁傑還真是個好小夥子,個不高,長得白白淨淨的,帶著一副金邊近視鏡,和魯一民說話還有些靦腆。魯一民問一句,他就答一句,從不多嘴。

不一會,長得像武大郎似得副鎮長李德來上班了,一進門就說道:“魯鎮長起這麽早啊,沒什麽事,怎麽不多睡會啊?”

魯一民微微一笑:“我想到下麵去看看,你看是不是讓丁傑陪我去啊?”

李德裂開大嘴嘿嘿一笑:“你是鎮長,你和丁傑說一聲就行了,這事哪還用問我啊?”

魯一民答道:“那好,那就辛苦你在這裏看著點。”魯一民叫來丁傑,讓丁傑準備點吃的帶著,然後叫上張小帥一起去考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