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第八章 形勢非常危急
“張主任,咱們不會在這裏泡下去吧。”楊玉其遞給張主任一支煙,“俺們汽車營的裝備你也是知道的,附著力隻有百分之二十五,這裏都是紅泥地,開不上去呀。”
“能開多遠就開多遠吧。”張主任點燃香煙深吸一口說,“師長說了,203醫院也準備隨行呢。”
“什麽意思?”
“就是部隊打到哪兒,那些護士們就跟到哪兒。”張主任歎息一聲,“你嫂子,我家夫人,郝允霞,這一次也要去前線了。”
“報告。”邢遠海在辦公室外喊了起來。
“進來。”楊玉其示意通信員周連謀打開房門。
邢遠海帶著靳華和許謙走進營部辦公室,望著都纏著繃帶的靳華和許謙,張主任扶一下眼鏡,歎息一聲。
“邢遠海,你怎麽帶的兵?”張主任吼了起來。
“報告首長,這兩個兵都鬧著要上戰場。”邢遠海冷冷地盯著張主任說,“我也是。”
“那好吧。”張主任彈一下煙灰,“現在步兵一營為穿插營,在戰鬥打響前他們已經沿四十六號、四十七號、四十八號、七十六號高地秘密摸到越軍防禦陣地後方的縱深地帶,並攻擊七十六號高地、七十七號高地一帶,打掉敵人的營指揮所,攻擊一○七二高地,截斷越軍的退路,阻擊了越軍第二梯隊對老山主峰的增援,配合二營、三營形成對老山守敵的圍殲態勢。現在,就帶車去那裏送給養吧。”
“是,保證完成任務。”邢遠海向張主任和楊玉其行了一個軍禮。
“部隊參戰熱情真的那麽高嗎?”就在邢遠海轉身想走的時候,張主任叫住了他。張主任扶一下眼鏡說,“我的那幾個龍城老鄉就沒有主動請戰的嗎?”
“有。”邢遠海轉身對張主任說,“這一次送給養,我準備把敦勇
和敦勇也帶上。他們就是龍城人,張主任,靳華也是你的老鄉。”
“嗯。”張主任走近靳華,拍一下他的肩膀說,“打仗親兄弟,這是古話。這一次上去,不要給咱們龍城弟兄丟臉呀。我也去,和你們一塊去。送給養,也送人。”
“送人?”楊玉其看一眼張主任。
“是的,把203的那些護士也送上去。”
張主任帶著汽車營二連的五部ca10B行進在叢林小道中。
邢遠海親自駕駛著張主任和郝允霞坐的那輛P00012號車,後麵跟隨的是靳華、許謙、敦勇和敦勇四輛車。
“看一下把衛生所設在哪裏合適。”張主任看一眼郝允霞說,“這一次師長是動真格的了。”
“動就動吧,沒有哪個怕的,不就是部隊打到哪兒我們的醫院跟隨到哪兒嘛。”郝允霞笑了笑,“翟師長的女兒還在我們醫院裏呢,他都不怕,我還怕嗎?真是的。”
“翟娟,那可是咱們師長的寶貝疙瘩,郝允霞,你他媽的要是讓娟子少一根頭發,老子就跟你沒完。”張主任顯然有些激動。
“嘿。”邢遠海笑逐顏開地說,“他媽的子彈又不長眼,打著哪個是哪個,憑什麽就俺們這些農家子弟該死呢。真是的,他媽的,該死那個就朝上,不死,翻過來。”
“你說什麽呢,邢遠海。”張主任用手點一下邢遠海的額頭,車子方向一個偏失,邢遠海叫了一聲,修正車子路線,哈哈大笑起來。
“安心開你的車吧。”張主任扶一下眼鏡,掏出一份戰報看了起來。七時四十分:步兵一連吳指導員被地雷炸傷頭部,肋骨被炸斷四根,重傷倒在了陣地上;跟隨一連的頓副營長也被炸成重傷;一連副連長遭敵重機槍射擊,中彈陣亡。七時五十分:二連叢副連長帶領突擊排向四十
八號高地發起衝鋒,遭敵重機槍射擊中彈陣亡;二連王連長在指揮戰鬥中遭敵炮火襲擊,重傷陣亡;二連高指導員遭敵炮火襲擊,被彈皮削斷左腿,重傷倒地。七時五十五分:機槍一連陳連長與陳指導員在指揮作戰時雙雙中彈,幾乎同時陣亡;三連副連長在率隊攻擊中中彈陣亡;隨三連指揮作戰的張副營長代理遭敵炮火襲擊被炸成重傷,倒在了陣地上。戰鬥打響後不到兩個小時,在穿插路線的各個高地上,已到處是傷兵和屍體。樹枝上、竹林裏、草堆裏、灌木叢中到處是橫飛的血肉和斷肢殘臂。有的屍體被彈片削去頭顱,頭斷之處在咕嘟咕嘟地冒著血泡;有的屍體被炸成幾截,五髒六腑被高掛在枝頭上,令人慘不忍睹。陣地上那嗆人的火藥味、刺鼻的屍體焦糊味和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相互交織到一起。戰場,被一種令人**的窒息感充滿了。炮火急襲之後,戰場上的敵我雙方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一營的情況是劉營長、盧政委及在一營參與指揮作戰的向副團長率領營指揮所位於四十八號陣地南側,並指揮著一個六十人的營預備隊向一○七二高地運動;步兵三連的建製被炮火打亂,鄭連長帶領二十多個戰士由一○四八高地向一○七二高地運動;步兵二連的陣地指揮員幾乎全部傷亡,剩下的戰士群龍無首,失去組織;步兵一連的十七名戰士,在胡連長率領下,正在繼續向一○七二高地的殘敵進行攻擊。步兵第三營為老山主攻團的左翼攻擊營,所轄的八連負責攻擊五十四號高地,九連負責攻擊五十號高地。兩個連隊猶如兩把尖刀插向了敵人的心髒。九連的二排是突擊排,在第一次攻擊過程中,排長身負重傷倒在陣地上。此時,全排被敵人的高射機槍和重機槍壓在一片開闊地帶,由於分隊無人指揮,陷於被動挨打的危險境地,人員傷亡不斷增加,形勢非常危急。
張主任歎息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