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於淵_第四十章 血禍之始

“知罪?”蘇文驀然抬頭,望向四長老:“小子從未犯罪,又何來知罪一說,四長老難道您想給我妄立罪名嗎?”此言一出,其餘五大長老俱都望向蘇文,沒想到蘇文具有如此膽色,敢直言反駁長老。

“哼哼,諸位也都看到了,此子年紀輕輕就目無尊長,驕橫成性!若是等他長大,那還會將我等放在眼中?依我來看,他出生不詳,一個廢體,卻不知從何處學得一身歪門邪道,長大後必是我蘇家的大禍!不如現在勒令他交出所學,廢其武功,逐出蘇家,以免今後禍害我族!”四長老徐徐誘導幾位長老,說的正義凜然,慷慨激揚。一樁樁地數點著蘇文的不是,以及處理手段!

聽到此處,蘇文不覺怒火中燒!四長老羅列的這些,全部是斷章取義,但一項一項,卻又都是蘇文的軟肋,他這是要將蘇文趕盡殺絕,不留半點後患!

“老匹夫,信口雌黃!枉你身為長老,卻如此誣陷家族後輩,不怕日後報應嗎?”蘇文厲喝,臉色一片憤然。

話驚四座!

四長老臉色漆黑,那是被氣的。平日之間,那個子弟見到自己不是畢恭畢敬,哪像今日,被一個後輩指著鼻子叫罵,這事若是傳出聲去,他的臉麵以後還往哪裏放?

“小畜生!牙尖嘴利!跟你死鬼父親一個德行,不過,你究竟是不是我蘇家的子孫,還有待考證。”說完,四長老望向端坐在最前的兩位長老,像是請示一般,顯然他們兩人身份在六人中是最高的。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自始至終都沒有講話。

“請祖器!”四長老高聲一呼,就見大堂右手牆壁上裂開一條縫隙,徐徐被拉開,兩個童子抬著木匣走了出來。木匣很是細長,上麵雕刻了不少的紋絡,形似一條長龍,也不知其中藏有何物。

蘇文看向幾位長老,除了自己比賽時見過的五長老在輕酌飲茶之外,其餘四人都閉目端坐,好似睡著一般,顯然族中的一些閑瑣雜事,他們都不會搭理,交給了四長老與五長老料理。

四位長老胡子都已花白,眉目間爬滿了皺紋,但他們的肌膚卻泛著光澤,如同嬰兒一般細膩。這顯然是功夫非常深厚的表現。今天若是要保全自己,怕是要這四位長老出麵才是!

“幾位長老...”

蘇文剛欲說話,四長老眼睛一橫,目光中泛著冷意,幽幽地說道:“小子,我勸你還是自己認罪的好,交代清楚一切,我還可以考慮從輕發落,不然,沒誰救得了你!”

“哼,你妄想!如今幾大長老都在,我要向他們告發你,請他們秉公執法!你身為長老,卻不想著為族內做貢獻,拉幫結派,公報私仇,陷害後輩,謀取豪奪,當真是可恨之極!諸位長老,今日比賽,我與四長老的孫兒蘇文玉比武,他使出魔功,被我所破,最後欲加害於我,卻反遭反噬,受了重傷!四長老懷恨在心,所以想殺我而後快,為其孫兒出氣!還請諸位長老為我主持公道!”蘇文一口氣將之全部吐出,心中大快。

“住口!”四長老急忙喝止!恨不得一掌拍死蘇文,以除後患!

“老四,可有此事?”坐排第二的長老出聲詢問,其餘長老也是睜眼目視著他。

二哥,我怎麽可能做那種事情?諸位想想,要是我是那種人的話,你們難道不是早就發覺了嗎?我的為人你們清楚,雖說不上擁有大才,但也一直以振興我族為己任!怎敢如此肆意妄為?這都是那小畜生的挑撥之計,好讓我等放棄審他!”四長老辯解,皺巴巴的臉上一陣變幻。

諸多長老聽言,相互低語了幾句,都默默點頭,他們已經商量好了。

“大哥、二哥,我們還是先驗明其身,到時一切自間分曉!”四長老趕緊乘此機會再次進言。

“那好吧,先驗身再說!”三長老呼來童子,取出木匣之中的藏物,放在蘇文身前。

蘇文不解,這是一把鐧,長有四五尺的樣子,很是古樸,上麵雕刻了些花紋,鐧身四條棱都有些損壞,想來是戰鬥是磕壞的。

“把你的血滴在這把亢龍鐧上。”

“為什麽?”

“這是證明你最好的方法。”三長老說完,抓住蘇文的右手,刀光一閃,蘇文的右手指上出現一道血痕,鮮血不停的湧了出來,三長老將之按在亢龍鐧之上。

“你想幹什麽?”蘇文剛欲掙脫,卻不想被三長老牢牢按住,竟是動憚不得。過來小會,三長老鬆開蘇文的手掌,隻見亢龍鐧之上蒙一層血澤,在輕微的顫抖!又過了片刻,亢龍鐧徐徐浮了起來,飄在空中,蘇文的血液在其上麵流動。

驀然,驚變突起!亢龍鐧將蘇文的血液全部震飛,灑在地上!

“非我族類!”亢龍鐧發出一個中年男音的聲音,繼而飛向大長老,停在其手中不再動彈。

“什麽?!”

“孽障!”

“來人,將這小子給我拿下!”

幾個聲音接連響起,有震驚、有憤怒,有難以置信...就是四長老也未想到會真的發生此事!繼而又心中大喜!亢龍鐧發出此言,那就是對蘇文宣判死刑,而自己,也可藉此大造文章,就再也不會有人懷疑,簡直是天衣無縫!

“諸位長老,如何?”四長老繼續添油加醋:“大家都看到了,亢龍鐧親口所說,此人!並不是我蘇氏的血脈!那他來我蘇家的根由為何?蘇瓊為何要將之送入我族?種種疑惑,大家難道不迷惑嗎?”

“你們想幹什麽?放手!”蘇文掙脫侍衛,向長老詢問:“為什麽要拿我?我犯了什麽罪?”雖聽著亢龍鐧那句‘非我族類’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最壞的猜想,但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相信!

幾大長老臉色黑沉,唯有脾氣最為暴躁的二長老吼道:“為什麽?孽障!先祖的亢龍鐧早已通靈,更能辨認蘇氏一脈血統!你這畜生,不知是哪的野種,竟敢潛入我蘇家嫡係!快說,你對我蘇氏有何圖謀?!”

“二哥,您別生氣,對付這小子,交個我便是,何必勞您大駕?來人,先將此子押入石牢,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探視!”四長老吩咐侍衛將已經驚呆的蘇文帶了下去,轉身掏出一物,眼神中泛著詭異!

......被押解的途中,蘇文腦海中回響著二長老的那句‘先祖的亢龍鐧早已通靈,更能辨認蘇氏一脈血統!’,一遍一遍,一點一點撕碎了蘇文的心理防線!

自己不是蘇氏的子孫,蘇瓊也不是自己的父親!那自己是誰?來自哪裏?為何又會被蘇瓊抱養在蘇家?一個個疑問,眾多的謎團,肆虐在蘇文的腦海!就連自己被關進了石牢之中也不曾察覺。

蘇文撕心裂肺地低吼,全身肌肉膨脹,麵色也越來越猙獰,他像是承受了巨大痛楚,雙手使勁地錘打著地牢,牙齒咬的吱嘎、吱嘎直響!然後他又不斷地翻轉著身體,一次一次地撞擊地麵,最後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卻猶若未覺!

他想不通、想不明白!

為什麽會是這樣?!

難道這又是老天與自己開的一個玩笑麽?

“你這逆賊,現在本長老宣示長老會對你的判決,廢去你蘇家姓氏,廢其武功,逐出蘇家門牆!不過你隻要乖乖地將你所學到的東西交給我,我說不定能放你一馬,順便賞你些銀子,讓你下輩子都不愁吃穿,要不然,就別怪老夫辣手!”不知何時,四長老已經來到石牢,宣讀了長老會的命令,然後又威*利誘蘇文。

蘇文淡淡看來四長老一眼,什麽都沒說,心中卻是一震,原來,他是看上了自己的一身所學!而驗身隻不過是個幌子,即使沒有那檔子事,他也不會輕易饒過自己的。可如今經過驗身,對蘇文的打擊甚大,根本就沒有任何心思理睬這個老貨,將之當做空氣一般,繼續沉浸到了自己的悲傷世界。

“哼,小畜生!你就硬氣吧,待我今日掌控蘇家之後,先拿你父蘇瓊開刀!到時,我要你們一個個都跪下來求我,哈哈哈哈.....來人!”

“屬下在,不知都統大人有何吩咐?”

“血衛,給我盯緊他!如今族長和其餘幾大長老都已被我們控製,隻要今夜我們把蘇家的主事之人全部捕獲、格殺,再安排我們的人接替,整個蘇家就會全部落入我的手中!到時教主必定大悅,說不定還有大大封賞!”

“大人英明,潛伏數十載,總算能把任務給完成了!接下來...”黑暗中又走出一道身影,全身圍著黑布,眼神如血在湧!他隻是微微掃了蘇文一眼,貼著四長老耳語了一陣,便告退不知去向。

可是聞聽此言的蘇文卻再也坐不住了!

聽他們肆無忌憚的談話,四長老竟是一個神秘教派之人,在蘇家做了數十年的臥底,而今時機成熟,他們今夜已經動手,要血洗整個蘇家!原來如此,難怪不見族長,竟是被他們囚禁起來了嗎?還有父親,蘇煙等人,那不是都有危險?!

看剛才那人,雙目如此嗜血,必是練了一種邪門的武功,還有之前跟蘇文玉較量,他所使用的那種血手印,似乎同出一源,而且給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哪見過似得。

可左思右想,卻又沒有個頭緒!

想到即將發生的大劫,蘇文再也沒有心思考慮自身,畢竟蘇家成員上千號人,雖然蘇文對他們感情不是很深,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自己生長的地方,是自己的家,即使自己身體裏流的不是蘇家的血液,但也曾和他們一起生活十數載,那份感情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的!

石牢之內,蘇文鬧心!

可外界,卻鬧得是命!血禍彌漫了蘇府的上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