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章 一劍氣走七曲山

第二天上午,一劍吃完飯就尋伊妹兒去了。

在客廳內,一劍見著了張夫人,趕緊打了招呼。

“一劍。”張夫人招呼道。

“一劍哥,請用茶。”小玉兒道。

“張阿姨,請別如此客氣,我——”一劍撓撓頭,顯得極不自在和不好意思。

“謝謝你昨天救了我家妹兒。”張夫人眉宇間愁雲不展。

“張阿姨,這是我應該的,再說昨天也是我不好,我不該惹妹兒生氣。”一劍紅著臉道。

“妹兒任性,有時候我都拿她沒辦法。”張夫人言道。

“張阿姨,我和妹兒是好朋友,從小在一塊兒長大,彼此都有任性的時候,一劍的過失還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了。”一劍言道。

“一劍啊,張阿姨有一件事想給你說一說。”張夫人向前探了探身,有些吞吞吐吐。

“張阿姨您請講。”

“一劍,妹兒從小就訂了親——”張夫人說到這裏,頓了一下,輕籲了一口氣才緩緩道,“明天風雲陽剛就會來這裏和妹兒先處一段時間。”張夫人懷著極其複雜的心情,掛著勉強的笑容說出這句話的。

一劍感到自己渾身熱熱的,忽地又涼涼的,一種非常非常難受的感覺湧上心頭!不知何故,他強烈地希望張阿姨所講的那個風雲陽剛不要出現,甚至奇怪地希望他無緣無故地死去。仇殺、情殺、謀財害命,被官府抓去移花接木,偷梁換柱的冤死,總之就是他死了就行。

一劍懵懵懂懂地離開了張家。出了大門,他看見伊妹兒被小玉兒扶著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此時,他感到他和伊妹兒之間隔了很遠很遠——千山萬水,萬水千山。最後直到張夫人將伊妹兒喚回房去,他依然在那裏站了很久。

一劍去找春秋五筆傾訴自己的苦悶,恰好春秋五筆不在家。

他邁著沉重的步子回到石墩橋頭,他發現伊妹兒剛好也行到了橋的另一端,兩人都發現了對方,兩人都站在橋頭等待著對方先過去。就這樣僵持著。請看:小河水呀輕漫漫,石墩橋呀把心連,他人腳印留橋麵,我們卻將情鋪滿。一天不見麵,心中五味轉,本是石墩橋,恰如萬重山。愛也難,不愛更難。聽見你的呼吸聲,我的心都抖得顫。人不拴人情卻纏,纏千遍,纏萬圈。掙不脫,扯不斷,我已無力將它斷。

一劍和伊妹兒在橋頭轉了半圈,心有靈犀似地都同時跨上橋墩。兩人在橋的中間停住了,四目相對,脈脈含情,兩張嘴都動了幾下,最後還是一劍先開了口。

“妹兒。”

“一劍哥。”

“你憔悴了。”

“你也瘦了。”

“妹兒,我——”

“一劍哥,你快說呀?”伊妹兒期待著。

“妹兒,我,我,我祝福你。”一劍半天說了一句讓伊妹兒大失所望的話。伊妹兒一陳眩暈,差點昏了過去。

“一劍哥,我也想到江湖上去長長見識。”伊妹兒話已遞到一劍的嘴邊了。

“妹兒,江湖凶險,萬事難料,你一個女孩兒家還是不去的好。”一劍不明妹兒之意,他一本正經地勸道。

“一劍哥,既如此,那你也就不要去了吧,免得妹兒整天為你擔心。”伊妹兒道。

“妹兒,謝謝你對我的牽掛,我,我準備明天就走。”一劍是含著淚說這句話的。他的內心非常痛苦。她望了他好一會兒才言道:“一劍哥,我希望你再留兩天。”伊妹兒心情哪能輕鬆。

“妹兒——”一劍輕呼出口,正待開言,卻見她已跨過身去了。

兩人幾乎是一步三回頭。

七曲山腳下,一隊人馬飛奔而來。為首一個公子哥兒,隻見他:衣如錦,食如玉,一身打扮賽王族,兩眼相對往外鼓,鼻尖尖到下額骨。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風雲陽剛。風雲陽剛和這四個隨從——張三、李四、王五、趙六被“潼城雙丐”擋住了去路,四個隨從緊身裝束,傲氣十足。

“幹什麽的?”。丐婆幺妹見他們不順眼,傲然問道。

“想必二位就是‘潼城雙丐’了吧?”這些人根本沒將“潼城雙丐”放到眼裏,張三僅是例行公事般地問道。

“算你們有眼力,我們‘潼城雙丐’雖然名滿江湖,但卻和藹可親,你們不必驚奇。”丐婆大姐言道。

“請轉告無極大伯,侄兒風雲陽剛特來拜見。”風雲陽剛不想聽他們廢話,道。

“哦,原來是風雲少莊主,那請你稍待一會兒,我們這就通報。”兩個丐婆說完話就去點焰火。丐婆幺妹在那裏擺弄了半天,就是不見冒火焰。

“哎呀,幺妹,你快點啦,風雲少莊主已等了半天了。”丐婆大姐躺在地上,半睜著眼,慢條斯裏地言道。

“你能幹你來!你以為這多輕鬆啊。”丐婆幺妹將火焰筒往地上一丟,故作生氣地對丐婆大姐道,說完往地上一躺,閉著眼休息了。

丐婆大姐翻身起來,自是故作認真地擺弄著火焰筒,好長一段時間過去了。風雲陽剛他們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兩位丐婆的信號都還沒有發出去。

“你們兩個老家夥在磨蹭什麽?這烈日當空的,我們的皮子都快曬暴了。”趙六責怨道。

“你這人是怎麽說話的?你能幹你來吧。”說完將火焰筒“嗵”地一聲丟在地上,走過去和丐婆幺妹坐在一起,兩人“吃吃”地笑個不停。

那個隨從拾起火焰筒,鼓搗了一陣,信號就發了出去。

風雲陽剛他們來大廟門口,已有無極的徒弟慧根在此等候了。

一劍就呆坐在門口的草坪內,癡癡地看著那一隻隻悠然爬行的螞蟻。

“少莊主一路辛苦,慧根奉師傅之命在此恭迎。”慧根迎上前來道。

風雲陽剛趕緊跳下馬來,自有道人牽走了馬匹。

風雲陽剛緊行幾步,迎著慧根的話言道:“多謝慧根師傅,大伯可好?”

“哦,師父健安,現正在上房等待少莊主。”慧根禮貌道。

“那煩請慧根師父帶路,晚輩前往拜見。”風雲陽剛道。

“少莊主請。”慧根說完

前行而去。風雲陽剛緊隨其後。

“慧根師父,少主人現在何處?”風雲陽剛不象是隨便問的。

“少莊主,紅塵緣份在,當有兩線牽,線懸空中兩心連,一心偏,線隨風飄飄不見,緣份就斷,如要強扭瓜可不甜哪。”慧根說出這句話來。風雲陽剛聽得直搖頭,他緊接兩步問道:“慧根師父,此乃何意?”

“話在字中間,思想繞幾圈,近看能見山,遠想自然寬。”慧根說完,回頭看了風雲陽剛一眼,見這風雲陽剛仍是一頭霧水。

“少莊主,到了,請吧。”

風雲陽剛回過神來,見已到了上房門口,他抬腿跨了進去,見著無極趕緊施禮道:“晚輩風雲陽剛拜見大伯。”

“世侄,請坐吧。”無極微笑道。

“謝大伯。”風雲陽剛道。

“陽剛,令尊令堂可好。”無極輕問道。

“謝謝大伯問候,家父家母好。晚輩臨行之前家父家母托侄兒向大伯問安。”

“哦,如此多謝了。”

“大伯,侄兒做夢都想來拜望您,然家父安排的學業繁重,始終沒有空時間,現在總算空閑一點了。侄兒此次來一是拜望您,二是來探望嶽母大人和少主人。”風雲陽剛表明來意。

“我是前天接到你來的消息,既如此你就在客房暫且安住吧。”無極道。

“大伯保重,侄兒就不再打擾了。”風雲陽剛起身告辭了。

慧根在台階上接住了風雲陽剛,聽他道:“少莊主,我已經給你備好了房間,請隨我一同前往歇息吧。”

“慧根師父,我想見一見少主人。”風雲陽剛言道。

“這——”慧根麵露難色。

“來,拿著。”風雲陽剛見慧根遲疑,遂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直往慧根手裏塞。

“少莊主,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慧根推開風雲陽剛的手顯得極度反感。

“既不是這個意思,師父為何刁難於我?”風雲陽剛不高興道。

“少莊主,不是我刁難你,而是少主人近段時間身體不適,不想見任何人。”慧根正色道。

風雲陽剛見慧根不痛快了,遂笑了笑緩解了一下氣氛,然後拐彎抹角道:“既然少主人不想見我,那我去拜望一下‘嶽母’大人總該是可以的吧?”

慧根見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總不是好的,加之別人也無甚惡意,故想了想答道:“待我先通報一下”

張夫人還是比較愉快地接待了風雲陽剛。剛一落坐,風雲陽剛就開口言道:“‘嶽母’大人,‘小婿’拜望來遲,深感愧疚,還望‘嶽母’大人諒解。”

“陽剛啊,你們之事雖是十幾年前所訂,但你們倆從來沒有見過麵。前天剛接你父親書信,今天你就到了。我怕她一時難以麵對,想了想還是讓你們先相處一段時間,如果雙方感情融洽,自然就可以婚配,這‘嶽母’之稱就到時侯再用吧。”張夫人語氣平談,可立場分明。

“哦”風雲陽剛聞言呆震片刻,漲紅著臉道,“家父可是讓我來見未婚妻的呀。”

“你們先成為朋友吧。”張夫人沉著臉道。

“那,我、我能不能見少主人一麵?”風雲陽剛不知趣,道。

“你先休息兩天,待她好些了我自會安排你們相見的。”張夫人有些不高興道。

“少主人什麽病?可否告知,我好安排人去抓些草藥上來。”風雲陽剛認真道。

“偶感風寒,一點小毛病,謝謝你的關心,我會替你轉告的,這山林涼寒,你也要多保重。”張夫人道。

“那晚輩就告辭了。”風雲陽剛禮貌辭去。

張夫人目送他出了客廳,然後來到伊妹兒的房間,看樣子伊妹兒淚痕未幹。

“孩兒——”張夫人的話一出口就被伊妹兒恨著氣打斷了:“我不想見到他,我不想見到他,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你不要這麽倔強,這樁婚事是你爹臨死前訂下的,現在他們已經尋上門來了,我們反悔豈不成了言而無信。”

“娘,既然是早訂好的,為什麽不早告訴我?”伊妹兒哭叫道。

“哎——”張夫人皺了皺眉頭,歎了口氣,然後勉強道:“你還是答應娘和風雲陽剛相互了解一下吧。”

“您這不是*兒跳火坑嗎?您明明知道兒心中已無法容下別人,您卻偏偏*我和他相見,您還是不是我的娘啊?”伊妹兒的話令張夫人一怔。她苦著臉道:“孩子,娘可沒有*你和害你的意思,你不想和風雲陽剛相見娘也不強求,但如果一劍向你求婚,你暫時不要答應他。”

“為什麽?娘,這是為什麽?”伊妹兒已成了淚人兒。

“孩子,很多事情你是不清楚的。”張夫人幽幽地言道。

“娘,您告訴我,我就很清楚了。”

“該告訴你的時候,娘自然會告訴你,你要是再這麽任性,娘就不允許你和一劍來往。”張夫人火了,生氣道。

“娘,不要生氣,孩兒答應你就是。”伊妹兒怎麽也控製不住眼淚。頓了一下,她又道:“您知道嗎?一劍哥馬上就要走了。”

“什麽?他到哪裏去?”張夫人吃驚道。

“無極爺爺叫他到江湖上去闖一闖。”伊妹兒哭言道。

張夫人聞言,鬆了口氣。片刻,她道:“如此也好,沒有上過戰場的馬是不知道什麽是陷馬坑的,等他一回來就能將我們家的關係處理得得心應手了。”說完,她似低聲自言道:“到時候我一定要將你爹的死查個明白。”她要聽者有意。

伊妹兒聽得真切,她哭著道:“娘,我聽悟德叔叔講爹是被人害死的,你一定知道這個凶手是誰?您告訴我!我一定要給爹報仇!”

“孩子——”張夫人一下將伊妹兒擁在懷中,道:“你要聽娘的話,如若一步不慎,滿盤皆輸啊。”

“娘,我聽您的話,可我除了一劍哥誰也不嫁!”伊妹兒說得很肯定,看著伊妹兒那認真的樣子,張夫人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說:“孩子,你的心娘能明白,可是現在不是時候,娘自有安排。”

伊妹

兒好一陣躊躇之後,糊裏糊塗地點了一下頭。

“咚,咚,咚……”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張夫人趕緊擦幹眼淚走了出去。

淚痕未幹的玄春平被王姐帶進了客廳。

“張夫人——”玄春平話未說完,張夫人急切的問道:“一劍怎麽啦?”

“他,他,他好像瘋了,誰也認不出來,隻知道捉螞蟻吃。”玄春平的淚水根本無法控製,他還說了句什麽,張夫人根本就沒聽見。

在門口偷聽的伊妹兒一陣天眩地轉,“啊”地大叫一聲就人事不省了,小玉兒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她抱在床上。

玄春平徑直來到一劍麵前,此時的一劍蓬頭垢麵,他正一隻一隻地撥弄著盒內的螞蟻。

玄春平忍著悲傷輕呼道“劍兒。”

“嘿嘿嘿……你是誰呀,來吃個螞蟻。”一劍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玄春平的眼淚刷刷地流了出來,哭著道:“劍兒,就在這裏不要亂跑,啊,我去向你無極爺爺辭行。”玄春平剛走,風雲陽剛主仆五人大搖大擺地出來了。風雲陽剛在門口向陽處伸了個懶腰,然後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張三無意間發現了一劍。

“哎,你們看,那裏有個瘋子。”張三指著一劍稀奇道。

“少見多怪。”李四滿不在乎。

“哪兒的話,你看這道人來道人去的,見到瘋子當然就如見到道人逛妓院一樣稀奇嘛。”張三吊兒郎當地道。

“走,咱們過去樂一樂。”王五道。閑得無聊的四個仆人向一劍圍了過去,風雲陽剛沒有管他們的行動。四人圍著一劍轉了兩圈,趙六蹲下來拾起一根草,拔打著一劍的鼻子怪聲怪氣地道:“小瘋子,小叫花,叫爺爺。”

“小瘋子,快叫爺爺,爺爺給你錢。”趙六從懷中掏出一個銅板在一劍眼前晃了晃。

一劍本能的轉個頭去。

見此,其他三個人指著趙六取笑道:“嘿嘿嘿,連瘋子都不把你放在眼裏,你這人活得也夠窩囊的了。”

趙六被他們激氣了,一下撐起來,一腳將一劍手中的盒子踢飛了去,口中罵道:“他媽的,老子叫你吃屎。”

這個時候這個盒子可是一劍的**,他哪裏肯依,一下站了起來,當門就給了趙六一拳,趙六的鼻血馬上就流了出來。張三、李四、王五哪裏肯讓一劍胡來,衝上去把一劍按在地上就是一陣拳腳,風雲陽剛還覺得好玩似的,站在他們身後“嘿嘿”笑個不停。這一情況剛好被從觀中出來的幾個道人看在眼裏,他們不約而同地衝過來,猛推開張三、李四、王五、趙六,然後將一劍拉了起來。一個道人對這四人道:“他已經這樣子了,你們還打他,你們也太沒有人性了。”

“老子們打瘋子管你屁事啊!”趙六火衝衝地回道。

“你們是哪裏的狗賊?竟敢在這裏撒野?”道人明知故罵。

“你們真是狗眼看人低,居然連風雲少莊主都敢罵,看老子今天給你上一課!”李四說完,一拳就朝這個道人打來,道人練過幾下功夫,他見得真切,頭一偏躲過李四的拳鋒,然後飛起一腳踢在沒有防備的李四的小腹上。

“啊喲,啊喲。”李四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風雲陽剛咽不下這口氣,他向張三、王五、趙六使個眼色,這三人展開拳腳就向這些道人打去。這些道人當然不肯被動挨打,他們使出功夫和這四人打成了一團。

觀內道人聽見打鬥聲,如潮水般衝了出來。四個家夥見勢不妙,趕緊跳出圈子停止了拳腳。

眾道人對他們怒目而視。

“算了,算了,我們走。”風雲陽剛想溜之大吉。

“想走,沒那麽便宜!”一個大師模樣的道人邊走邊言道。

“悟德師父。”眾道人叫一聲,見了禮。

“風雲陽剛,你們也太不像話了,連一點人性道德都沒有。”悟德不客氣道。

“我們實乃被迫為之,起因是這個小瘋子先出手打人。”風雲陽剛想推責任。

“你不用多說,我剛才看得一清二楚,現在請你們四滾下山去。”悟德不客氣道。

“滾!”眾道人對四個家夥齊聲高吼道。

四個家夥被嚇得膽顫心驚,他們眼巴巴的望著風雲陽剛,當然是希望風雲陽剛給他們做主了。誰知盼來了風雲陽剛一句:“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走!”四個家夥隻好垂頭喪氣地溜下去了。

“一劍哥,一劍哥……”眾人正待散去,忽見伊妹兒高叫著跑了出來。

“妹兒,妹兒……”一劍眼冒金光,一下衝跑過去,兩人在咫尺地方停下了,四目相對,都傻傻地“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風雲陽剛簡直被伊妹兒的美貌驚呆了,瞪著眼睛拉了拉身邊的道人,張著嘴問道:“那就是少、少主人嗎?”

“關你屁事。”道人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風雲陽剛討了個沒趣,自是不在言語了。

“妹兒。”一劍情不自禁。

“一劍哥。”妹兒芳心呯動。

“我——”一劍欲言又止。

“你——”伊妹兒神色凝重。

“妹兒,我,我,我愛你。”一劍終於說出了他埋在心裏的話。

伊妹兒被怔住了,她心如刀絞,淚水如泉水般湧了出來,娘親的話一次一次在她耳邊響起,她僅說了半句:“一劍哥,我——”轉身捂著臉跑回家去。

一劍悲痛欲絕,隻聽他仰天“啊”的一聲吼叫,發瘋似地衝入後房,牽出一匹馬,飛奔而去。

“一劍,一劍。”

“一劍哥——”

……

身後的任何呼喊聲都不能讓他回頭了。

剛走到門口的玄春平呆住了,直到無極拉著他的手把他往廟內拽時他才回過神來。他徒勞地大喊道:“一劍!一劍!劍——兒——”

“讓他去吧,沒有打過的鐵不是好鐵;沒有開過刃的刀不是戰刀;沒有餓過飯的人不知道糧食的金貴;沒有上個戰場人不知道活著是多麽美好。春平,一劍會回來的,你安心吧。”

玄春平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