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二章 審訊

陳穩被關在了一間封閉的屋子裏等待調查。

他的心裏很忐忑,沒跟公家打過交道,但他心裏很清楚,自己無證行醫是很嚴重違法行為,看來這次是免不了一場牢獄之災了。

回想起這二十三年的時光,除了有爺爺的陪伴,他好像並沒有過過幾天開心的日子,想不到這生活剛有了一點起色,竟然要成為階下之囚了。

他又想起了自己暗戀了八年的同學賀雲,雖然他知道跟賀雲處對象的幾率幾乎為零,但沒能跟她表白將是他這一生最大的遺憾。

對了,還有陳小嬌,還有趙曉俊,她們兩個不在乎他的出身和過往,誠心實意地跟自己做朋友,還沒好好地相處就……

呸呸呸……陳穩意識到自己想多了,又不是犯的什麽死罪,頂多關幾年就出來了,隻是——幾年之後,她們還願意接受這樣一個有了鍋底黑的朋友嗎?

“咣。”

門是被踹開的,正裝男帶著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陳穩心道,這人什麽毛病,這是在你們衛生局,又不是我家,就算跟我有仇,還至於踹你們自己家的門嗎?有病。

正裝男一臉的嚴肅,一起來的那個男人三十多歲,跟他一樣穿著衛生局的工作服,那表情跟正裝男一樣,陰的能嚇死人,想必是來陪審的。唯一看著順眼的就是他們身後跟著的那個女孩,那女孩二十左右的樣子,眉目還算清秀,嘴角微微上揚,陳穩剛開始還天真地以為那女孩是衝他笑呢,觀察了好一會兒才弄清楚,人家那是天生的笑臉。

“啪——”正裝男把手中的一遝文件往陳穩麵前的桌子上一摔,跟那兩人坐了下來。

陳穩心裏犯起了嘀咕,看他們這樣子可不太友善,這是要開審了吧。

“陳穩,你坐好。我代表衛生局來跟你核實一些問題,我的問題你必須要老老實實地回答,如果你有所隱瞞,結果會對你很不利,明白了嗎?”

領導就是領導,你看出去抓人的是他,回來審人的還是他,估計這人的權利不小,怎麽的也得是個科級以上的幹部吧。

“陳穩,你嚴肅點,想什麽呢你?”

看到陳穩沒用心聽自己的話,正裝男有些生氣。

陳穩也就是因為緊張,其實他從踏進這個門就打算老實交代了,他生性不會說謊,跟公家打交道更不敢說謊。

“姓名。”正裝男一發話,身後那個女孩便提起了筆開始記錄。

“領導,您剛才不是還叫我

的名字嗎?”

陳穩就是個老實人,你一口一個陳穩叫著,還要來問我的姓名?

“嚴肅點,問什麽你答什麽,這是必要的程序。”正裝男眉頭凝結,表情更陰沉了。

“哎哎——”陳穩連連點頭,“我叫陳穩。”

“性別。”

陳穩不由得低頭看了看,這幫人教條主義太嚴重了。“我這性別特征不明顯嗎?”

這本來是陳穩心裏的一句話,不留神就嘟喃了出來。噗嗤——那個做記錄的女孩被他這句話逗的忍不住笑出了聲,正裝男瞪眼一斜,嚇得她趕緊低下頭去,然後又悄悄地在筆錄上填了個男。

“陳穩,”旁邊那個男人也怒了,“你要認識到自己的問題,別在這兒打馬虎。”

陳穩本就心裏沒底,被他這一吼都不敢抬眼瞧他了。

年輕男好像很滿意自己這威懾的效果,衝著正裝男微一點頭,讓他繼續問下去。

“說吧,你騙了老百姓多少錢?”

“誰騙錢了,我正兒八經地給人們治病,怎麽就成騙錢了?”

要說無證的問題陳穩是不能能否認的,但要給他安個欺詐的罪名他可不能答應,這直接關係到陳家的聲譽。

“你給人治病?你的從醫資格證呢?沒證你還敢給人治病,這不是騙人是什麽?”

正裝男是直接跟陳二愣接頭的人,陳穩的底細他都清楚,所以問話的時候理直氣壯的,讓陳穩無從辯白。

“國家明令禁止無證行醫,你在哪學的醫,你憑什麽就敢給人治病,你就不怕治出人命來?”

“說,你在哪個學校學的醫。”年輕男隨聲喝道。

這個問題陳穩哪答得出來,總不能告訴他們是從畫裏學來的吧,一來他們不可能信,二來,他不想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

“陳穩。”正裝男眉毛都立起來了,“問你話呢,老實回答。”

“我是祖傳的。”

陳穩隻是順嘴一蒙,他哪知道陳二愣早把他的一切底細都交待給了這位,話一出口就被頂回來了。

“祖傳?哼,我們早調查過了,你們家好幾代都沒出過一個醫生,你還敢狡辯。”

陳穩是徹底沒話說了,本來就已經做好了蹲牢底的準備,說的再多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他幹脆就不回答了。正裝男接連提了十幾個問題他都沒回答一個字,把正裝男氣得,甩了兩個字,“作死。”

陳穩不配合,審問已經不

能再繼續下去,而正裝男過來也隻是走一下過程,好對上麵有一個完整的資料交代。看到陳穩如此的表現,他才不願在這兒浪費時間,帶著兩個人走了。

下午,陳穩正在小黑屋裏打著盹,門響的聲音把他驚醒了。由正裝男帶著,來了幾個穿警服的人,一進門就把陳穩給銬上了,帶起來就走。一邊走,正裝男還一邊給他介紹。

“你無證行醫就屬於詐騙,現在證據確鑿,我們要把你移交到司法機關,由法律來治裁你。”

看著正裝男那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陳穩才不跟他計較,反正自己都要蹲班房了,再爭下去也改變不了結果。

*

且說陳小嬌,得知了陳穩被抓竟是他爸背後搞的鬼,她實在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哭著從家裏跑了出來。

趙曉俊一直跟著她,一來擔心陳小嬌的情緒不穩會出事,二來她也急於想救陳穩,自己又沒有什麽門路可走,隻能跟著陳小嬌,畢竟陳二愣的路子比自己多多了。

姐妹倆來到了河沿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拿不出個主意來。陳穩無證行醫的事實在那兒擺著呢,要想救他,必須得找一條夠硬的路子才行。

蹲了大半個小時以後,趙曉俊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小嬌,你說你老舅能不能幫到陳穩?”

曹錦輝是整個古城縣的名人,趙曉俊當然也聽過他的威名,知道他當書記當了幾十年,論關係那肯定比剛上任幾年的陳二愣要多的多。

趙曉俊的話點醒了陳小嬌,雖然他老舅跟陳穩沾不上一點關係,但陳穩畢竟是府北的人,老舅又是村黨支部書記,更加上是自己出頭去求他,說不定老舅會照顧一下自己的麵子。

說走就走,陳小嬌馬上帶著趙曉俊來到了她的老舅家。

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曹錦輝一向都是跟陳二愣一個鼻孔出氣的,上次陳穩家祖墳地的事情是他迫不得已,為了不給人們留下把柄,他打了陳二愣,又讓他吃了虧,但他的心永遠是站在陳二愣這一邊的。

曹錦輝不知道陳小嬌為什麽要替陳穩來求情,但他這個小外甥女跟陳穩的關係外邊早就傳的沸沸揚揚,有的說兩人在搞對象,還有的說他們兩人傷風敗俗,未婚同居,反正說什麽的都有,就是沒一句好話。

為了這事,曹錦輝曾經找過陳二愣,要他管好自己的女兒,別在這節骨眼上給人們留下嘴舌,那會影響到陳二愣以後的選舉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