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手潛伸築孽緣(7)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留雲借月章。
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鷓鴣天·西都作》堪稱放浪形狂,醉梅縱賦,傲笑王侯。也可以這麽來說,古有朱敦儒,今有白軾清。更巧合的是,白軾清還是洛陽首富,其家勢在洛陽夠得上是一等一的高門大戶,這和朱敦儒差不了太多。
洛陽,位於洛水之北,水之北為“陽”,故取名為洛陽。山川縱橫,西靠秦嶺,東臨嵩嶽,北依王屋太行兩山,又據黃河天險,南望伏牛山,從古就有“八關都邑,八麵環山,五水繞洛城”之稱。洛陽居天下之中,河洛之間,既稟北方大地樸厚磅礴之雄氣,又具江南水鄉的嫵媚溫婉之多姿。自上古開天以來,洛陽便代表中國,最早的中國。
葉謙玉此刻正饒有興致的在洛陽城大街上閑逛。他漫無目的地走著,正巧路到天雲堂服飾店,他立馬聯想到白軾清的風流儀態,低頭搖搖淡笑,大步走進店去。在店裏他繞了一圈發現,這裏的衣服和配飾無論材質還是做工無一不是上上之選,而且還有專門的設計大師為買家量身定製,並且每一件衣服都無不華貴出常,很有特色。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的這位白大哥的巨額財富是如何得來。
沒錯,走高端路線,服飾的定位就是富貴階層,專門賺有錢人的錢。在每一座大城市的最繁華地帶開設一家天雲堂服飾店,因為逛街的人多,就絕不會缺少有錢人前來購買。更為聰明的是,在每一家高檔次的天雲堂服飾店旁都有一家雲端酒樓,這種模式很是新奇,也很是高明。吃喝玩樂一條龍,天雲堂既為雲端酒樓打響知名度,雲端酒樓也反過來給天雲堂提供客源。不用懷疑,雲端酒樓豪華大氣,酒菜住宿服務一流,裏麵住的人非富即貴,也就是說凡是住
得起雲端酒樓的人都不差錢去購買這些奢侈的衣服。
大明蒸蒸日上,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也日益提高,錢袋子自然也就鼓得豐滿了,所以隻要在每一座大城市裏都采用這樣的商業模式,想不成為超級富豪都難。但又說實在的,這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到,如果白軾清不是做過官,有官場的人脈關係,他是不可能在大明這幅員遼闊之地實行這種撒大網的模式。因為這土地是公家的,還是得從地方官府上拿,如果地方官府不批準,那也是沒用的。所以白軾清能從白手起家到成為今天的超級富豪,這其實還是有必然的因素,並不是偶然。這很現實,也很真實。
別看這世界上窮人和普通人為多,但財富的分配是十分不均衡的,八成左右的財富集中在少數人的手中,這少數人賺錢的能力、壟斷的資源又是大部分人永遠都無法企及,所以這世上隻有有錢人才真正具備購買的能力,也隻有有錢人才不願惜金。這些奢侈華麗的衣服穿上身能讓這些有錢人走在外邊看起來高人一等,而這些有錢人為了這種所謂表麵上的麵子當然不吝惜錢財了。
這裏麵還是年輕人居多,沒辦法啊,人家從小就出生在富貴之家,含著金鑰匙,錦衣玉食,壓根就沒有差錢一說,為了美女都能拔劍相向,又何況是一件衣服呢。
也許在普通人眼中,這些紈絝子弟十惡不赦,罪大惡極,但他們難道就不羨慕過嗎?難道就真沒有向往過嗎?也許想過卻又不敢承認吧。也正因為是這樣,天下就出現了一種叫仇富者的人存在。這種人往往是極度向往富人的生活,住大宅子,有良田美酒無數,佳麗奴婢服伴。很可惜,他們隻是幻想卻又不願意麵對現實,更不願意去勤勞拚搏,所以久而久之就形成一種極端不正常的心態。凡是富人,無論好壞,一概批鬥否認。一般來說這種人是失敗者為多,因為成功者壓根就沒時間
去仇富。
葉謙玉對於這些社會現象付之一笑,世上的事情本就千奇百怪,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所能改變。他自己並不缺錢,而且也算得上一方富豪,畢竟有箐隱陵這個天下第一銷金窟在,錢財也不過就是身外之物而已。但他始終素衣為主,藍青為輔,淡塵見人。這雖然有掩飾身份,不招人注意的目的,但究其本因還是他對待生活的態度所決定。
葉謙玉原本就家境不好,有一頓沒一頓的,父母正是因為沒錢治病而死的。盡管跟隨了洛水神之後,過上了從前不能想象有如做夢般的富庶生活,但依舊是非常節儉,不隨意亂花錢,更別談動輒花費千百兩銀子隻為購買一件衣服了。
白軾清真可算是罕見難尋的商業奇才。他的想法天馬行空,超出時代,所以賺錢速度很快,快得叫人瞠目結舌。但白軾清既賺錢為快,花錢也迅如流水。隻是這錢幾乎是用來捐濟幫助貧困的老百姓和落魄苦讀的書生,這點很是令葉謙玉肅然起敬。
因為白軾清此舉並不是為了作秀,博取好名聲,而是真心實意的扶危濟貧,此乃大善之舉。然而白軾清的這種做法在某些高層次的人看來就是那麽的愚不可及,傻的可愛。這些高層次的人斂財都來不及,又怎麽可能會去散財?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一個人若是太過特立獨行往往就會招人敵視。而這些敵視白軾清的人則在天下間散盡謠言,將其間的所作所為斥之為“邪”。
哎,這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可以見到,在國家風氣不好之時,不肯隨波逐流的人總是要受到排擠和孤立,從古至今無數失意之人謂之為“生不逢時”,而白軾清隻是典型的反抗極致者罷了。當然了,一切都是憑實力說話,如果不是白軾清武力驚人,那些敵視的人也許就不隻是罵“邪”而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