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酒逢知己酣暢漓（3）
“不如淳於兄和慕公子過手一場怎樣？”師珺靈靈機一閃，笑麵如花道。
“不成不成。”淳於伯經趕緊揮舞雙手拒絕，“我哪是大哥的對手。”
慕淩玄暫不回答。師珺靈心下有準，又笑道：“你既然實戰經驗匱乏，就更應該向高人討教，我相信慕公子不會拒絕你這個小弟的請求吧。”這話看似說給淳於伯經，實際上是說給慕淩玄聽的。
慕淩玄也隻好說道：“我也正想見識瓊宇劍法一番。”
大哥都發話了，做小弟的豈可拒絕？也罷也罷，打就打。淳於伯經致拳道：“還請大哥賜教。”
適才淳於伯經打套路的時候是慕淩玄替其管拿佩劍，現下慕淩玄便交還給他。自己則是取出隨意而買的新軟劍用以迎戰。
淳於伯經見到慕淩玄要用一把極是普通的軟劍對上自己這把削鐵如泥的寶劍，訝然一驚，“額”的出聲，卻是說不上話語。
慕淩玄疑道：“怎麽了。”
淳於伯經道：“大哥，你就用這把軟劍上陣？”
慕淩玄不覺有什麽不對：“是的，這又有何不妥嗎？”
淳於伯經隻好歎了一氣，明說道：“大哥，你這把軟劍和我這把長劍著實不對等啊。”
慕淩玄知曉其中之意了，臉色一把摔沉，冷色不絕道：“怎麽，你看不起這把軟劍嗎？”
“不是不是……我……我……”淳於伯經被慕淩玄冷沉的神情懾得語無連貫。
慕淩玄重重地哼氣一聲，肅道：“我鄭重的告訴你，一個真正的劍手是不會在乎劍的好壞。因為隻要這個劍手站在了比武場上，任何一把劍都會是一把具有生命力的劍。而你，還差遠了！”
淳於伯經羞愧至極，耷垂腦袋，小聲如蚊鳴道：“我知道了。”
“亮劍吧。”慕淩玄朝他厲聲喝了起來。
“是。”淳於伯經立馬抬起頭回應。
寶劍出鞘，漾出清鳴劍吟，芒亮凜閃，寒光照人。淳於伯經作為瓊宇派的首席大弟子，其受到的關愛栽培程度自是派中無二。這把寒光閃閃的利劍就是其師花上重金相邀能工巧匠所打鑄的，其材質更是極品，乃天外隕鐵。如此而看來，連天外客都特別的垂青淳於伯經了。淳於伯經也為這把劍取名“洗膽”，洗心照膽之意。劍是這麽的美麗上乘，無怪乎會瞧不上慕淩玄的軟劍了。
刷刷刷地斜刺三劍，卻均被慕淩玄滑走。
慕淩玄隨口一問：“這一招不錯，叫什麽？”
“斜風。”淳於伯經道。
有斜風，就須有細雨。淳於伯經向右邁出兩步，左腳稍稍劃弧，身子登即閃轉，刺向慕淩玄耳垂的劍變化急湍。慕淩玄抬劍運擋，叮叮一響，橫掃而來的長劍竟被細小柔軟的軟劍擋格彈開。
“這怎麽可能！”淳於伯經難以置信，他絕想不到自己鋒利無比的寶劍會傷不了一把稀疏平常的軟劍，反
倒還被叮聲彈震。
“沒有什麽不可能。”慕淩玄淡淡一言，“我方才就與你說過，高手是無須介懷兵器的好壞。那把劍在你眼裏是把寶劍，但放在我眼裏，就和這把軟劍無分二致。”
“好！我再來！”淳於伯經大聲叫道。
淳於伯經連突幾步，佯攻壯勢。慕淩玄後退開避，淳於伯經見況大喜，突步更深，颼颼兩劍進著大劈。慕淩玄淡定如穀，身子似泥鰍而動，騰轉挪移，繞轉至淳於伯經身後，對著其腎俞穴就是當劍一點。淳於伯經驚心四駭，“回柳”格擋，救命一回。慕淩玄乘機左拍出一掌，勁力真氣將淳於伯經打飛。
“高明！慕公子的計謀委實用得滴水不漏。”一旁的師珺靈讚不絕口。
“什麽計謀？”站起身來的淳於伯經疑問道。
“你這人能不能動動腦子啊！”師珺靈恨鐵不成鋼道。
“我怎麽不動腦子了！合著你這話是說我傻啊！”淳於伯經回斥。
“沒錯，就是說你傻！”師珺靈屑笑連連，“先前你以假動作虛張聲勢，慕公子卻早已看透，故而選擇以退為求進。而你非但看不出，反倒還繼續貿然進攻。你這兩劍大劈而出，重心身勢已然失去了平衡，慕公子就趁此時機以步法繞到你身後，並點出致命一劍。你這中的是誘敵深入之計。你說，這不是太傻還能是什麽！”
淳於伯經汗流浹背，驚恐萬懼地看向慕淩玄。慕淩玄卻隻是冷眼說道：“我若真有殺你之心，方才你已是死人了，因為你根本沒有機會回擋那一點劍。”
“大哥，我們之間的差距是否天疏地遠？”淳於伯經傻愣愣地問出。
“就目前而言，確實如此。”慕淩玄點頭道。其實心裏是在說，你我根本就沒有相提並論的一天。你畢竟天資有限，即便再是花上百年，也沒有任何的機會。
“那好！大哥，我們繼續。今日就請你當我一回實戰老師。”淳於伯經道。
“你且繼續出招吧。”慕淩玄道。
這回淳於伯經有點進步了，氣勢變了個樣，比起剛才多上了些穩重的味道。慕淩玄暗暗生讚，看來給他的打擊是對的，若能改去他毛裏毛躁的毛病，倒也不失功勞一樁。不過還是得看他接下來的表現為宜。
淳於伯經跨步撩掃，慕淩玄右腕小轉，向下輕點。兩劍相交，麵上誰也不占上風，不過嚴肅而論，淳於伯經已是輸上一籌。慕淩玄將勁力聚於一點，這一點的勁力不大不小，恰如其分的抵消掉了淳於伯經跨步撩劍的手臂重勁。閑風瀟雅，更顯境界的高深。
“大哥沒用幾成功力便能隨便將我擊倒，真的太……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形容了。他也沒到三十歲，怎麽就能將武功練到這般隨心所欲的地步，無法理解，也沒法去理解啊。難道這世上真的存在有曠世奇才嗎？”淳於伯經痛苦地想到。
沒辦法，人比人，就是氣死人。
這世界上真的存在天才
一類的人。以前淳於伯經沒見著，又或者是見到的盡是吹噓吹捧之輩，故因此對天才一說嗤之以鼻。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相信了，而且還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天才的實力。
哎！
這就是凡人和天才之間的距離吧！
需要跨過那九霄銀河組成的圍欄哪！
淳於伯經左踏虛步，落地無聲，化虛為實，電閃擊出。劍光撲卷如黑雲，密集濃密。慕淩玄信手一橫，抹破開劍光，手腕再轉，軟劍翻坐下壓，再迅速輕輕拍開長劍劍脊，打了個時間差。長劍的劍脊被這一輕拍偏移了方向，這時候的淳於伯經已是中門大開，慕淩玄一通轉手肘將淳於伯經砸退丈餘。
淳於伯經摸著胸口，呼呼喘著大氣。慕淩玄的這肘正中他胸腔，他大感氣窒，提氣尤為不順。過了會兒苦笑道：“我這一招‘流雲’反倒露了空當，處了下乘。”
慕淩玄對之“流雲”一招讚不絕已：“瓊宇派的劍法確有其獨到之處。不過這一招勢大力沉，講求的是以力破之，缺陷自然就是變招的速度了。你不應該直接用上這招，而是應該先進幾招快閃靈便的輕盈招式，在對戰中觀察對手的回應而再行決定用不用上這一招。又或者是將這一招留存到最後時刻進行一擊必殺而用。”
“原來如此，小弟謹記大哥的教誨。”淳於伯經拄劍道。
“好生厲害！這份洞察力敏利絕了！難道他當真到了無招勝有招的地步了嗎？這種境界放至當今天下，也僅是寥寥幾人。而我也沒聽說過‘慕淩玄’這個名字，他當真叫慕淩玄嗎？又或是我孤陋寡聞了呢……”這短暫的時間裏，師珺靈生出無數個問號，慕淩玄這種實戰派高手竟是她從未聽說過的，顯是覺得十分十分的可疑。
“賢弟，這次可該我進攻了，小心了。”慕淩玄嘴角勾起一絲冷意。
“大哥盡管放馬過來。”淳於伯經的架勢立時尤為警覺。
慕淩玄抖花軟劍，軟劍波浪翻湧，又恰似靈蛇曲動，滲人心魂。淳於伯經心下一凜，雖然他不知道慕淩玄會如何進攻，但此刻也由不得他退讓避卻。然而慕淩玄給出的劍招並不甚奇，就是一劍絕不起眼的平刺。
但淳於伯經決計不敢輕視，反而心中一緊，便提起一萬顆心。他神色著實凝重，因為他已然感覺到了這一以抖動之勢而來的一刺是極其的不尋常。
果然！
抖動的軟劍在及至淳於伯經一步處時猛然發生變化，翻浪奔騰地抖動消失了，一刹白光過後，軟劍呈筆直堅硬，銳不可當。淳於伯經右移一步，“飛鳳”格抵。
“飛鳳”想涅槃，慕淩玄卻是不給其機會。軟劍再一次發生詭異地驟變，這回可是真成了靈蛇盤卷，將淳於伯經的長劍卸力而奪走。慕淩玄當此當口，側身墊步一踢，將失去長劍的淳於伯經再一次重踢而飛。
“停！比武就此結束！”師珺靈第一時間朗聲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