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自私也是另一種守護
尹娘正要說話，雪晴便進來了。
雪晴見得葬亦也在這裏，因而上前見了禮。然後徑走到尹娘左側，在尹娘耳邊低語了兩句，便又退了下去。
尹娘卻是豪氣地笑笑，道：“我見葬亦姑娘與你倒是有些話要說呢！”眸中的意味難鳴，隨即又笑道：“如此，我也不擾你們了！”話剛罷了，也就端正地出了東榭台。
倒是不說也就罷了，這尹娘走時說了這一句話，葬亦與亦悉倒都不知道到底應該說什麽才好了。
尹娘到門外一梨樹下瞥了一眼東榭台，道：“我倒不信葬亦不治你？”尹娘目光陰冷。
亦悉為了南宮翎而來，葬亦又何嚐不是願長伴南宮翎？既然兩人也都是心氣高的人，那麽又怎麽可能安安靜靜？且讓二人互鬥，挫挫銳氣也是好的。
“尹姨。”雪晴靠前，方才雪晴出了東榭台卻沒有走遠，正是在此處等待尹娘。
“先回去替我梳妝。”尹娘吩咐著看了一眼雪晴。
“讓她等久了恐怕？”雪晴擔憂地說著，步子卻跟著尹娘在邁。
“心諾？武林三女傑之一？怎就要來投我碧玄宮？莫不是這天下所謂的有義之士都不把我碧玄宮當邪教了？”尹娘故意如是說道，滿口的嘲諷意外。
“這所謂的名人義士，大抵都是一些偽君子的多吧！既自私又要對外說偉大，無異於婊子立上貞潔牌坊。”雪晴見尹娘語氣裏滿是對名人義士的不屑，因此也機敏地附和著他們的不是。
“自私！哪一個人不自私”尹娘反問雪晴，腳下的步伐一刻也沒有停。隻是，走得比較舒緩罷了。
“尹姨不就是一向大義凜然嘛！”雪晴笑道，替尹娘帶了這麽一頂高帽子。
尹娘聽罷，爽朗大笑，為之絕倒。
可是，笑罷卻又說：“你這就是在胡我了。”看著雪晴，見雪晴隻是低眉順目，因又說到：“葬亦說過一句話。”
雪晴不答，靜靜地等待著尹娘的下文。猜測著方才說的話和葬亦有什麽
關係。
尹娘倒也有一番心思，葬亦不在之時，她便直呼其名，在時卻叫葬亦姑娘。果然應了那句人心隔肚皮，說到底，尹娘對葬亦也沒有當麵的尊重與友善。
“葬亦說‘自私又何嚐不是另一種守護？它坦率，不矯情。真實不虛偽。總好過那些滿口道義的偽君子。’”尹娘將葬亦說過的話重複給了雪晴聽。
“這……”雪晴沒有在繼續說下去，因為她沒有看出尹娘對於這句話是讚同還是反對。既然不知，還是不要隨意回答的好，若是觀點不同，降了好感。
於是雪晴趕忙岔開話題，道：“那心諾隻說是想要投我碧玄宮，語氣倒也誠懇。”雪晴上前一步，扶起尹娘的手，服侍著尹娘上了階梯。倒是真像是摻著一個揉揉弱弱的富家夫人。
“傳言雲武林三女傑之一心諾可是嬌氣得很，怎就肯誠誠懇懇投我碧玄宮？莫不是有詐？”尹娘道。放開雪晴的手，去折了一朵正在枝頭鬥豔的牡丹花，慢慢放進鼻，嗅著牡丹的香。
“雪晴也曾這般想過了，可是卻辨不出是否有詐。”雪晴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若是能辯出，葬亦的位置早就是你的了。”尹娘道，將牡丹花扔在了地上，用腳碾壞。似乎對葬亦的位置相當的不屑。
“雪晴想來那亦悉也算是有些名聲，也就將她置在了風影廳，等著尹姨你來做主。”雪晴回。用手觸了一下耳垂，沒想到尹娘說話這般傷人，“你若能辯出！”這是想說雪晴沒有辨別能力麽？隻是雪晴心裏雖然不樂意，卻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得壓下內心的不悅，笑臉奉承著尹娘。
“這做得對。”尹娘道。腳從牡丹花上移開，
“雪晴隻是覺得，若是她真心來投，就讓她在風影廳如此等候，恐她心生芥蒂。”雪晴道。
“無妨。且讓她等著，我倒要看看她能等多久。”尹娘道。看著地上被碾碎的牡丹花。
“諾。”雪晴應諾。既然尹娘已經這麽說了，作為一個卑微手下，雪晴還沒有膽量再多說了
。隻得繼續跟著尹娘。
心諾就在風影閣左側的一把椅子上坐著，旁邊的茶桌上正放著雪晴炮製的香茶。味甘而泉冽，醉人心，酥人皮。
心諾卻已經急躁了起來，自個也在這裏等了許久，卻不見有人出來，又怕自己來投碧玄宮的行為傳來出去，壞了自己名譽。如今，已下了坐，焦急地在風影廳裏踱步。
走到門口，尋覓了一下，卻不見一個人影。
心諾更加的焦急，心道：“不會是要發生什麽事吧？”念此，便想要離開，可是已經等了這麽久，又不甘心就這麽離開。
忽而，她眼一尖，看到了有人走來。
心諾整理了一下衣襟，正要回到位置上，做出一副端莊的模樣。卻突然發現來人轉了一個方向，並不是朝著自己所在的地方走來。
心諾看清楚人的側臉，禁不住將右手食指放在了下唇上，納罕道：“這不是客棧遇到的那個人麽？怎滴她也在此？”
蓋心諾所見之人正是亦悉。心諾倒是在客棧第一次見著亦悉之時就記下了亦悉那驚世的麵孔。
“也不知她到底是誰。”心諾暗暗思量著。憶起在客棧見到她時她的卓而不凡，心裏猜測：“莫非她竟是這碧玄宮了不起的人物？”
心諾猜測了多種結果，不過總歸是沒有依據的，終究也還是不糾結於亦悉究竟何人了。隻是依舊焦慮地等待。
心諾漸漸有了一些憤憤，暗自跺腳道：“這碧玄宮的畜牲真不懂規矩。怎就沒有一點待客之道？”雪晴替她泡的香茶已盡。
心諾哪裏知道，碧玄宮從不曾把她放在眼裏。
若不是今日見了亦悉，還指不定以後的日子有多苦多難，當然，這是後話。
心諾在心裏給碧玄宮找著不接待自己的理由，有這些幻想的理由，竟也覺得不是這麽難受了。可是還是對著自己道：“我且再等一柱香，若是再無人來，我就離開。”
心諾大概還不知道，這碧玄宮對於什麽江湖仁傑向來是隻進不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