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淺舞賜死畫語
淺舞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正午了。這一天天氣格外的好，陽光明媚，風和日麗完全不能夠形容出這樣的天氣給人帶來的愜意。
淺舞蹙著眉頭坐起。隻感覺自己全身酸軟無力。
隻是這樣的疼痛被淺舞很自然地忽略。淺舞眼睛睜得很大。她仔仔細細地掃視著周圍，這間房間蕩漾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榻旁，有淺青色的紗蔓飄浮。
淺舞咬住自己的食指指甲，不說話也不亂動。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心裏空落落的，可又覺得自己的心第一次這麽充實。
“畫語”淺舞·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她聽見自己在叫這個名字的時候聲音是顫抖著。心裏好緊張，好像身體裏的每一塊肉都扭在了一起。
“姑娘。”屏風後轉出來了一個女子，年方三五。梳著一頭垂掛髻。穿淡藍色綾衣。
淺舞看著畫語，不可置信的輕輕問：“我當真是回來了。”
“姑娘，你昨個剛回來。”畫語答，替淺舞倒了一杯茶水，奉給淺舞。
淺舞垂下頭，道：“昨日，昨日我不記得了。”淺舞努力回憶著昨日發生的事情，可是卻又什麽也想不起，依稀記得宮主有出現，可恍惚間又好像隻是自己的幻想。
“昨個宮主親自將姑娘帶回來了。”畫語答到。
“如此，宮主不趕我走了？”淺舞有一些喜出望外。看著話語的眸子，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她一直以為，自己不可能再回到碧玄宮，也不可能在看到畫語的。
“想來姑娘確實是不用離開了。”畫語答，手裏依舊奉著那一碗清茶。
淺舞嘴角向上一勾，連同星眸也在微笑。
畫語瞟了一眼，震驚的露出了笑容，然後又垂下了頭，心想：“葬亦姑娘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兒。”
淺舞接過畫語奉的茶，抿了一小口潤了唇。看著垂著頭的畫語，星眸寒了一層。
“墨心呢？”淺舞突然問。
“姑娘，畫語不知。”畫語答，依舊垂著頭。
淺舞又環顧四周，道：“真好，我終於可以做回葬亦了。”
畫語看向淺舞，不明白淺舞的意思，可當畫語的視線與淺舞視線碰撞的那一刻，畫語又垂下了頭。
“畫語，你
重來不會看著我。”淺舞低眉，斜睨著畫語。
“姑娘，畫語卑微，怎敢直視姑娘？”畫語跪地，語氣倒是老實誠懇。
“不過都是凡人。”淺舞道。看著在風中漂浮著的紗蔓。
“話語多看姑娘一眼都是對姑娘的褻瀆。”畫語道，此時，畫語的確不曾多看淺舞一眼，雖然她此時真的很想要知道淺舞的表情。
淺舞微笑。道：“你剛在我身邊不過三日，我就被趕出了碧玄宮。如今回來，我自是會好好待你。”淺舞語氣很輕柔，就像是對愛人說著情語。
“姑娘？”畫語抬頭，淚濕眼底。
“畫語，你先下去吧。”淺舞道。又抿了一口茶。
“是。”淺舞答。彎著身子一步一步後退，後退了十來步後，才轉身向前走。
淺舞眼一橫，將茶杯放在了旁邊的紫檀桌上，突然開口：“若是我讓你死，你可願生？”
走到門口的畫語回頭震驚地看著淺舞，眼裏滿含著一絲果斷，道：“願為姑娘死，甘為姑娘生。”畫語啪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好，很好。”淺舞站起身子不急不緩地向著畫語走來，輕輕鼓掌。
畫語將自己隨聲攜帶的佩劍拔出，雙手舉過頭頂，呈給淺舞。
淺舞拿起畫語手裏的劍，對著這把長劍而笑。
畫語閉上了眼睛，等候冰冷的長劍劃過自己的喉嚨。
“我本不想殺你。不過，可惜······”淺舞讓劍對著窗戶射進來的陽光。
畫語睜開眼睛，然後緊緊咬著下嘴唇。
“怕嗎？”淺舞問，將長劍在畫語的眼前晃了幾下。
“怕。”畫語實話實說。“不過，若是姑娘想要畫語性命，話語不敢也不會有怨言。”畫語說的是實話。她卻是願意為淺舞而死。因為她要做到————忠。
“我知道。”淺舞手指滑過劍麵。
“所以這就是我要殺了你的原因。”淺舞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每一個字都顯得特別特別的清晰。
“姑娘，畫語知道本不該問，可是···”
“可是你還是想問。”淺舞接過話語沒有說完的話“你想知道為什麽你對我忠心耿耿我卻要殺你。”
“請姑娘解惑。”畫語依舊跪
著，深深地將頭磕在了地上。
“忠心本來是沒有錯的。”淺舞盯著畫語。
“敢問姑娘畫語錯在何處？”畫語的語氣裏沒有怨恨。她真的隻是想要一個死亡的理由。
“你錯在不該為我倒那一杯茶。”淺舞回答。手指彈了一下長劍。
“畫語隻是想照顧好姑娘。”話語回答。
“可是我不接受別人的關心。”淺舞一字一頓。
畫語抬頭看了一眼淺舞，隨即微微一笑。複又低下頭。：“多謝姑娘解惑，畫語已死而無憾。”畫語重新閉上了眼睛。
淺舞看著這一把長劍，目光冷冽。
“姑娘，動手吧。”話語催促。
淺舞溫婉一笑，劍慢慢滑下。
“慢。”畫語突然大嗬，然後緊張地呼吸著。
淺舞打量著畫語，不解其意。
“姑娘還是讓話語自己動手吧。”畫語道。用懇求的目光看著淺舞。
淺舞將長劍扔在了畫語的麵前。然後自己坐在了一張太肥椅上。
“姑娘，我知道。你拒絕旁人的關心，因為你害怕你接受了關心之後就會心軟。到時候，不能夠輔佐宮主成就大業。你需要把自己變成夠狠夠冷的人。你怕關愛會柔了你的心。所以你要殺了關心你的人。除了宮主。”畫語低著頭，流著淚說完這句話。
淺舞手指敲著太妃椅，對畫語的這一說法不置可否。
畫語悻悻地撿起地上的長劍。道：“謝姑娘成全。來世，畫語在來服侍姑娘。”話罷，當著引劍自刎。
劍上一抹鮮紅。脖子間有一股血流向地上。
淺舞滿意的笑笑。
一包白色的粉末灑向亡去的畫語。畫語身體開始腐爛，不一會，就隻剩下一堆骨頭和流淌著的水。
淺舞看著這一堆白骨，靜靜地，不想任何事情。
這一灘的水裏除了白骨還有一把沾著鮮血的長劍。
“我對你很滿意。”淺舞看著一堆白骨。語言平靜，好像這個人的死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又好像一個人自刎對她來說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
風從窗戶吹了進來。紗蔓在風中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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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