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屈之怒
李士子，麵如冠玉，衣著華麗，年僅十八歲，便有八級巔峰實力，再加上他那尊貴無比的身世，可謂是人中之龍。
金風玉，貌若桃花，氣質非凡。十六歲的她亦有著五級中期不俗的實力。當然，這離不開沈閱以往的悉心指點和教導。
這一男一女並肩而立，居高臨下俯瞰著沈閱，沈閱那狼狽不堪的汙濁身影，和他們的光鮮華麗形成鮮明對比。
李士子輕搖羽扇，倨傲地看著沈閱不屑笑道：“你還沒死啊？你可真有勇氣，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一邊的金風玉一雙美眸中滿是複雜之色，曾經的戀人，落得如今這般下場，可以說是她一手造成。金風玉微微一歎，朱唇輕啟道：“士子，我們進去吧。”
李士子鄙夷地對沈閱搖搖頭，完全無視他那狀若噴火的仇恨目光，嘖嘖有聲：“也是，沈閱，你現在的樣子，好像一條狗啊，哈哈哈……”
李士子大笑著，一把攬過身邊俏佳人的蠻腰，轉身離去。
沈閱渾身顫抖，他緩緩閉上眼睛，淒慘一笑：“士子……都這般親熱了？好一對狗男女！”
曾經，就是樓上那個女人，一口一個小閱，叫得多親熱？而現在卻和他最大的仇人親親我我。而沈閱自己，卻即將悲慘地死去！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再沒什麽比仇人摟著自己曾經的女人在麵前耀武揚威更恥辱的事情了。沈閱曾拔劍一怒，可如今，他連拔劍的資格都沒有了。
為什麽？為什麽上天如此不公！為什麽真心付出，卻換來如此懲罰？
沈閱雙目血紅，無語問蒼天！
“如果有下輩子，我祈求上蒼賜我一雙明辨善惡的雙眼，讓我分得清這世上所有欺騙和虛偽……”
沈閱喃喃著遠去……
鍾府門口，沈閱再次被攔住。
鍾府大管家鍾德捏著鼻子，厭惡地堵住大門對沈閱道：“沈閱，念在你曾也算我鍾家之人，家主仁慈，賞賜你一百金幣。你走吧，以後不要來鍾家了。差點忘了，你也沒什麽以後了。找個風水好點的地方，好吃好喝一頓，安心去吧。”
啪，一個布袋丟在沈閱麵前的泥土裏。
沈閱慘然一笑，他早有預感會是這種結果，曾經自己是絕世天才，被鍾家尊為供奉。而現在自己，不過是個垂死廢物，被一向利益為重的鍾家掃地出門，也沒什麽奇怪。
沈閱平靜地道：“鍾管家，我隻要見大供奉一麵，自然就會離開。”
“甄多寶？”鍾德不屑道，“一個老廢物，一個小廢物，鍾家白養了你們這麽多年！甄多寶已經被家主掃地出門了，你去什麽破廟啊廢祠堂裏的乞丐堆，說不定能看到那個老廢物。”
“什麽？”沈閱簡直不敢相信，目眥欲裂，“你們把大供奉趕走了？大供奉曾經在鍾家麵臨滅門危機時，以一己之力力戰強敵，才使鍾家保存至今，你們居然恩將仇報，禽獸尚知感恩，你們簡直禽獸不如！”
鍾德麵色一冷，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沈閱，剛才的話，我當你失心瘋，現在馬上給我滾，不然，我讓你現在就魂飛魄散！”
“好好好！”沈閱怒極反笑，他仰望蒼天，突然厲聲嘶吼：“道德淪喪，禽獸橫行，這就是天道麽？就算我死，我也不甘，我也不屈！”
鍾德眼中殺意一閃，冷笑道：“敢口出汙言，還以為你是曾經的天才呢？廢物，死吧！”鍾德手掌翻轉，手腕微微用力，掌中匕首“嗖”地一聲便疾射向沈閱的咽喉。他竟是要當場殺了沈閱！
鍾家大門附近早有圍觀人群，許多人麵露不忍。
“唉，鍾家這是過河拆橋啊……”
“你小聲點吧，大家族哪個不冷血？再說了，鍾德的兒子以前當街侮辱良家女子，被沈閱打斷雙腿，以前鍾德不敢，現在沈閱實力全失，他還不趁機報仇？”
“原來是這樣……”
……
沈閱此時心中的悲怒，已被壓抑到了極點。鍾德四級中期的修為，以前在自己麵前連個屁都不敢放，要多諂媚有多諂媚，現在居然要殺自己！
“真當我任人宰割嗎？”沈閱怒嘯一聲，手掌突然被赤色紅芒包裹，他一把攥住激射而來的匕首，手掌反轉，腳下一蹬。
“殺！”一
聲暴喝，讓鍾德心中頓時一顫！他仿佛又看到以往那個意氣風發、叱吒睥睨的沈閱。就在他精神微微恍惚的工夫，沈閱已到了他麵前，森寒的匕首尖已經挑破他的衣衫，刺入血肉之中。
快快快！快極了！
“不！”鍾德大駭，想也不想身形急退！哪知沈閱緊追不舍，憤怒血紅的雙瞳死死瞪著眼前的鍾德，不殺他誓不罷休！
“饒命啊！”鍾德倉皇後退，慌張求饒，此時他心中已是驚懼萬分！他怎麽也沒想到垂死的沈閱，居然依然如此厲害！
鍾德的後背已經緊貼在牆上，退無可退！看著近在咫尺的沈閱那張憤怒而猙獰的臉，他絕望了，心中突然懊悔無比。為什麽自己一定要對一個將死之人出手？
就在這時，沈閱的腳步突然一僵，緊接著一口鮮血噴出，吐了鍾德一臉，然後他便一個趔趄倒向一邊，扶住牆壁才沒有跌倒。
沈閱心中閃過一絲苦澀：“終於跌落魂侍境界，成為凡人了麽……”
剛才那一招，乃是追風劍中第一式劍隨風逝，沈閱悲憤出手，已經燃燒了他體內僅存的魂力，灌注了他全部的精力。經過這一次，他本就孱弱紊亂的身體徹底油盡燈枯，此時就算是一個小孩也能輕易置他於死地。
“可惜，沒能殺了這個宵小之輩……可至少讓他知道，我沈閱，即使將死，也不是小貓小狗能欺辱的……”沈閱斜倚這牆壁，軟軟癱了下去，他感覺身子越來越虛弱，連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他知道，自己真的要死了。
沈閱眼中露出一絲解脫，還隱含著一絲不甘。
“如果我能活下去，我要殺盡天下該殺之人……”
沈閱最後看到的一幕，是鍾德驚慌狼狽地抹著臉上的鮮血，滑稽地跳著尖叫：“快，快殺了他，給我殺了他！殺啊……”
“住手，誰敢動他？”一個清脆好聽的聲音，焦急含怒傳來，“沈閱，你醒醒啊！“
“鍾羽萱……”沈閱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早已冰寒的心中，稍稍湧起一絲暖意。“總算有一人，對我是真的關心。”
這世界，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