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聖誕,拜壽!

雪下了整整一夜,到第二天早上才停,大雪蓋滿了街邊,冰碴子堆了一指高,短時間內也化不了,這是楊小誌第一次看見銀裝素裹的大上海。

“歡迎收看今日晨報……一股來自西伯利亞的強冷空氣過境,帶來上海五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降雪,在過去24小時內降雪量達到6mm……預計將在未來24小時內再度迎來一場大雪,浦東至黃浦區、閔行區一帶,現已大麵積積雪,上海市民難得過了一個有雪的聖誕節。”

唐玉茹拉開了窗簾,看著霞飛路外,也是一片白雪皚皚,心中頗有幾分欣然,是個好天氣啊,下過雪後,天空一如碧洗。

今天也是個難得的好日子,唐老爺子百歲大壽,便是今日。黃曆上,今日宜嫁娶納采,祭祀祈福,正是辦大紅事的黃道吉日。

唐玉茹振作了一下最近的頹喪糾結,鄭槐德也不在家,她便自己開了火,隨意弄了些早餐。本來她該昨夜就去唐家大宅的,幫著打整些瑣事,但風雪較濃,母親就打電話讓她不用過去了,就等今天去給爺爺拜壽就行。

說起來,今天是聖誕節,爺爺豈不是和耶穌同誕?

唐玉茹喝了一口牛奶,瞧了瞧杯子,卻下意識地想起了一個人……那壞家夥,最近兩次,一直胡言亂語的,說什麽將來要照顧她之類的話,唐玉茹無奈地想到,我是別人的老婆,他怎麽照顧我?

“還不是隻能每次把我弄得腿發軟……”

吃過了早餐,回房去換衣服,看著落地鏡中的自己,一時有些恍惚,半個月前,自己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可現在,雙頰如染緋紅,眼中霧氣朦朧,甚至唇角若有似無地勾起一抹笑容,眉目之間,滿是女人風情萬種的樣子。

這半個月,她經曆了前幾年加起來的次數都比不上的巔峰,這才僅僅半個月啊。

難怪小蘭一副可以掐出水的模樣。

男人和女人不同,接受情愛滋潤的女人,便像是枯木逢雨,反而會愈發豔美。

唐玉茹脫掉了衣服,鏡中那驚心動魄的女人線條,哪裏是閨中怨婦?分明是男人夢寐以求的恩物。但唐玉茹不無擔憂,那壞家夥,這兩次都不肯戴那個東西,要是真中槍了怎麽辦?

難不成,出了軌給老公戴綠帽不算,還要給他生孩子嗎?

“可千萬別珠胎暗結……”唐玉茹撫了撫平坦的小腹,但望了望鏡子裏的女人,竟不由幻想著,女人腹部微隆起時的樣子。

唐玉茹俏臉微紅,呢喃地說了一句:‘冤家,生就生吧。’

“小唐,你在幹什麽?該出發了……”房外忽然傳來鄭槐德的聲音。

唐玉茹下意識地扣緊了衣服,等到鄭槐德進了臥室,她隻是說了一句:“我換衣服呢,去外麵等著。”

也知道是著了什麽魔,她現在,都不願意讓老公看見自己的身體了……但到了那壞家夥麵前,就簡直就沒了羞恥二字,不管什麽情趣裝扮,也不管什麽姿勢,那都是百無禁忌。唐玉茹哀歎了一聲:“我怎麽下賤到這種地步了。”

……

今日的唐家大宅,亦可謂是熱鬧非凡,來的也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青幫一眾自是不說,像是那川幫的老幫主常萬久,退隱江湖了十多年,今日

也是難得露麵。這常萬久算是老兩輩裏的人物了,今年也是古稀歲數,但按輩分來講,那還得管唐老爺子叫一聲世伯。

川幫雖說比不上青幫,但也是頭大蟒,近千的幫眾,遍布上海,幫裏都是川地來的,嘴裏一口四川話,不是‘芽兒咯’,就是‘格老子的’,還有什麽‘仙人板板’這種叫罵似的話語。

川幫現任的幫主周振川,也坐在常老幫主身側。這周振川,今年也小四十的模樣,剃著個板寸平頭,給人一種看上去火氣頗大的感覺。

他身邊坐著的,還有一個很是美豔的女人,那是他的媳婦,葉雯。這女人,同時還是青幫玄武堂堂主葉霆的妹妹。

這樁聯姻,倒算把青幫和川幫綁在了一起。

除了川幫,還有像是地龍幫、金錢幫之類的幫派首腦,也都在場。

不過,最惹眼的,還要數許家,正席上,坐著的兩個女人,那可是讓人偷偷瞧幾眼都不算夠。特別是正中的許婧,雖然肚子微微隆著,但卻不負‘黑道五朵金花’之首的名聲,有種禍國殃民的潛質。許婧身邊,當然坐著許倩,這兩姐妹,容貌有七八分相似,但許倩卻少了那副雍容姿態。

而許婧的另一邊,卻坐著一個英俊到讓人側目的男人,那是她老公,張弋文。

許婧身後,還有個雙手插在袖管裏的老者,當然便是許家的大管家,有著‘北褚南馮’中‘南馮’美譽的馮運生。‘北褚南馮’指的是上一輩,最手眼通天的兩個人物,‘北褚’褚繼國,現在是青幫青竹會會長,也就是梁通的義父。

除此以外,許家還有個推著輪椅的年輕男子,約莫二十五六,也是俊美麵相,和那張弋文倒是呼應周全,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

輪椅上的,當然就是被廢了的許家三少爺,辛采菱的‘天奇指勁’,讓這作惡多端的許三少,下半輩子都隻能在輪椅上過了。

唐玉茹進了門後,還見到了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儒雅男子,與另一個發色花白的男子同路,湊到了許家那一塊,自然便是皇甫臣和許家雙姝的義父,丁兆成。皇甫臣不用再多提,這丁兆成,也是一方霸主。

丁家與許家是世交,而丁家也是堪比許家的一個大門閥。隻不過丁家如今已漸漸遠離地下世界,反而是摸上台麵,做起了正經買賣。丁兆成掌握的三江財團,以及諸多實業公司,也讓他身家巨富,入了福布斯排行第四十一位。

這大堂裏零零散散,倒是坐了大概七八十號人,當然,以青幫的人居多。其他來拜壽的,來得最多的大概便是許家了。像是什麽保鏢,護衛之類的,也就隻能在堂外候著。

唐玉茹也不是外賓,進了內堂,當然便先去拜見了唐老爺子這百歲壽星。

唐鬆鶴雖已有百歲高齡,但耳聰目明,遠遠的,就看見了唐玉茹,招了招手,說喊著:“乖孫女,快來快來。”這百歲老人,甚至發色黑亮,讓人嘖嘖稱奇。這可不是染出來的,而是唐老爺子筋骨登返先天的征兆。十年前,他一頭蒼白如雪的頭發,如今已是盡皆黑了。返老還童不至於,但如今他練拳,隱約已有‘拳湛金罡,腳踏龍象’的幾分意味。

“爺爺真是越來越年輕了,別說一百了,說爺爺有六十歲,怕是都有好多人不信!

”唐玉茹上前,對唐老爺子說著話。

唐鬆鶴哈哈笑道:“快讓爺爺看看,我的乖孫女,也是越來越漂亮了,看來小鄭呀,把你照顧得不錯。”

在唐玉茹身邊的鄭槐德立時說道:“那當然,我對玉茹,向來是有求必應,不管她想要什麽,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給她摘下來!”

“好,好!”唐老爺子對鄭槐德點了點頭,一邊道:“你倆也要盡快讓我抱上重外孫才行呐!”

唐家就唐玉茹一個女兒,成孤苗了,重男輕女這個說法當然也就不成立。唐老爺子對這個唯一的孫女,自然是愛護寵溺。唐玉茹自幼便是唐家掌上明珠,當時諸多青年俊彥追求,卻選了個毫無家世背景的鄭槐德,竟也沒受阻撓,成了婚。

但唐玉茹此時卻心道,哪裏是這慫貨的功勞,分明是……那壞家夥,不知道給我灌了多少東西,真要懷上了,那孩子也起碼有九成九都不姓鄭。若再讓她選一次,恐怕就沒鄭槐德什麽事了。但七八年前,楊小誌估計也才十六七歲,還沒見識過大上海的人和事,當然也不認識唐玉茹。

婚外情、姐弟戀,按理來說,怎麽也應該是唐玉茹主導,但楊小誌這家夥,哪次不是讓她躺在床上乖乖叫老公?自己反倒是像被強迫的那方,被他淫威折服,成了個實打實的肉便器。

但越是接觸,唐玉茹就越是離不開楊小誌,那壞壞的小家夥,雖然每次私下裏和他見麵,免不了要被拐到床上,任他玩弄,但唐玉茹卻能感覺到,楊小誌是從心底裏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人。女人,就怕被征服了身子,一旦身子丟了,心便也離得不遠了。

以楊小誌的那些花樣,別說她一個久旱的怨婦了,就是飽經沙場的熟女,估計最後也得雙腿發軟叫老公。

唐玉茹懷著心事,也沒多開口,又去和父母說了會兒話,便坐在角落裏,單手襯著下巴,有些怔怔出神。

等到賓客到齊入座,這在聖誕的大壽,也終於拉開了帷幕。

“今日是我父親的百歲大壽,各方高朋遠道而來,我唐耀華深感榮幸,在此拜謝諸位能前來參加壽宴。”唐玉茹的父親,唐耀華,今年也是六十出頭的樣子了,灰白的頭發,看上去竟與唐老爺子像兄弟似的,而且,他是哥哥。

“……略備薄酒,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唐耀華的客套話說完,便是賓客輪番上前來拜賀大壽,唐老爺子笑著點頭,倒是慈眉善目,殊無架子。

等到許家一眾上前拜賀,唐鬆鶴隻是道:“老許的後生,便不用多禮了,快去吃些酒菜,大孫女也多保重身子,生了孩子,可要帶過來給爺爺抱抱……”

許婧微笑著點頭:“唐爺爺放心,就怕到時候唐爺爺嫌孩子哭鬧得慌。”

“哪裏,孩子越鬧我越喜歡,長大了有福氣!”

還沒等許婧說完,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吵鬧,令人側目,敢在唐老爺子百歲大宴上搞事,不是活膩了嗎?眾人一時噤若寒蟬,卻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了進來:

“烏瑟•奧維迪•吉爾伯特,來給唐老爺子……拜壽。”

霎時間,堂內靜得落針可聞。

多倫多之王,黑荊棘家主,來拜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