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紅衣十三傑
老九的故事，讓楊小誌有些感觸，同時自嘲地想道：“曾幾何時，我不也是這副模樣？”當初為了醫治父親的癌症，他還幹過更多離譜的事。
他一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卻被一個鼓吹能治癌症的神棍把醫藥費都給騙光了，這個社會就是這麽千奇百怪。
幫黑雞和老九訂的飛機票是第二天一早的，黑雞說道：“回去能趕得及擺靈堂，最多耽擱四五天。”
楊小誌想了想，說道：“把其他十一個留下來的兄弟都叫出來吧，他們我都還沒認識一下，請你們去搓一頓，增進下感情。”
黑雞點了點頭，沒有多話，他雖然文化不高，但腦袋好使，楊小誌的意思他也懂。老九咧嘴笑了笑：“誌哥，可以去吃海底撈嗎？我和黑雞來上海就說要去吃一次，但一直被找到機會。我們可以自己付錢的，上次誌哥給大家一人兩千多，我和黑雞都存著呢。”
“行，那就海底撈！”
黑雞打了幾個電話，話裏大多是‘草你大爺’‘狗日的’‘龜兒子’之類的髒話：“媽的，誌哥團飯，你龜兒的搞快點，對，在外灘新開的海底撈，把馬臉和黃毛都叫上！”
先回閘北接上了沐紅衣，等楊小誌把車開到外灘堤岸美食廣場的時候，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浩浩蕩蕩十多個人，就這麽衝進了海底撈。黑雞這一群人，個個都凶神惡煞，不少人還染發穿耳的，還好是降溫了，不然光著膀子，這一群人身上的紋身，估計能把店裏的顧客全部嚇跑。
一行人坐在大廳裏，沐紅衣橫眼掃了一圈，皺著眉問道：“怎麽少了兩個？”
黑雞的臉色陰沉，向一個剃著莫西幹的大漢問道：“狼狗，小刀和二龍怎麽沒到？”
那莫西幹男子怔了一下，瞥了瞥沐紅衣：“我通知過他們了，但他們的傷有點重，不知道能不能過來……”沐紅衣下手當然狠，現在都還有不少人躺在醫院裏。
楊小誌擺手說：“等他們先養傷吧，以後有的是機會吃飯。”
海底撈應該能算得上是現在上海人最多的餐飲店，而且還是新店，大廳裏基本上坐滿了人，楊小誌他們這一桌那可就紮眼了，十多個彪形大漢，一個胖子和一個裝扮奇怪的女人，引來不少注目的視線。
楊小誌左右看了看，對沐紅衣低聲道：“我都快忘了，你和采菱的裝束，跟我們差別太大了，等吃了飯我帶你去買幾件新衣服。”
沐紅衣看了看身上的紅綢，說道：“我這身可是江南蘇繡莊最上等的錦緞，出自名裁齊齋雪之手，連皇室公主予萬兩黃金亦求而不得。”
楊小誌無奈道：“可你現在要出來走動，太招搖了不好。”沐紅衣這才點頭同意。
菜單點齊，不一會兒服務員就把點好的菜品端了上來，楊小誌對火鍋也算是比較喜愛的，而且喜歡正宗的重慶牛油火鍋，麻辣鮮香，吃一口就感覺能升天！海底撈，也算不錯了，雖然是偏清淡口
味的，但他是原來就是北方人，這種口味，更符合他記憶裏的味道。他的母親，也喜歡偶爾做涮涮鍋之類的。
叫了幾件啤酒，楊小誌舉杯說著：“來，大家走一個。”所有人都放下筷子，舉起了酒杯子。
“我楊小誌沒什麽本事，但在座各位抬愛看得起我，叫我一聲誌哥，從今往後，大家有錢一起賺，攙一把扶一把，路子就寬了。我們這裏，沒有什麽親信貴賤，既然走到一起，那大家都是兄弟！”
正要說幹杯的時候，從門口衝進來兩個人喊道：“誌哥，等等我們！”然後一瘸一拐地跑著。
那叫狼狗的莫西幹大漢看見兩人，不由破口大罵：“媽的，磨磨蹭蹭的，就等你們兩個了！”
那二人湊到桌前，其中一個小矮個子說道：“都是二龍害的，說坐地鐵過來快一點，坐過站了都不知道！”
另外那個大漢喘著氣道：“操，還不是你小子，說醫院的廁所裏鬧鬼，非要到外麵去上廁所！”
楊小誌哈哈笑道：“來了就行，還沒開桌，不算晚。”又叫服務員添了兩副碗筷和杯子，舉著杯說道：
“既然人到齊了，大家一起幹一杯，往後，祝大家兄弟夥，都能住上大房子，不用擠地鐵，都去開豪車！”
十三個大漢，齊聲喊了一句：“多謝誌哥！”聲勢驚人，那臨近的幾桌人紛紛側目，不敢大聲說話，偷瞧了幾眼，在心底罵道：“一群街邊混混……”
這些圍觀看客不知道，甚至連楊小誌也沒料到，這十三個大漢，將來會成為上海地下世界，大名鼎鼎的紅衣十三傑！當然，這是後話，暫表不提。
沐紅衣也喝了一口啤酒，趕忙吐了出來，苦著臉道：“這是什麽馬尿？也太難喝了！”眾人哄笑著，紛紛把自己杯子裏的啤酒喝了個幹淨。
楊小誌酒量不好，十多個人輪番來敬酒，喝了十多杯以後，已經有些醉意。席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氣氛便活絡了起來。楊小誌倒是記住了這十多個人的外號，招呼著一起吃菜。
沐紅衣瞧著在座的氣氛和諧，不由暗忖道：“這般禦下之術，倒是有一套。”
男人之間一起喝酒，毫無疑問，便是最快的關係建造。酒桌子上，什麽恩怨過往，統統一杯撂倒。
這十三個人，黑雞和老九，加上幺老七是四川來的，狼狗和小刀、二龍是東北的漢子，黃毛和三隻手是本地人，還有炮筒、牛丸、馬臉以及竹竿和四眼仔，有廣東的，內蒙的，來自天南地北。
眾人正在談笑間，忽然聽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背後叫道：“楊小誌！”這個聲音有點熟悉，楊小誌回過頭一看，臥槽，怎麽又是她！
李萌萌穿著件不嫌冷的開胸衫和包臀褲，挽著上次楊小誌見過的那個男人，好像是叫要接盤？哦，姚傑潘！看見楊小誌，走了過來。
姚傑潘目光掃過，剛開始還有些失望，不過當他看到沐紅衣以後，頓時
一愕，立馬麵含笑容，開口道：“大家好，我是三江財團的姚傑潘。”話語間，向著沐紅衣含笑點頭，伸出了手。
沐紅衣是什麽人？紅衣教教主，連皇室子弟見到她都要下跪行禮，別的男人想跟她握手？沐紅衣直接就無視了。然後，就看見姚傑潘伸出手，僵在那裏，都沒人理他，十分的尷尬。訕訕地一笑，收回了手。
楊小誌簡直嗶了狗，怎麽哪兒都有她！李萌萌看見陳詩月不在，卻有一個比自己還要妖豔的女人坐在楊小誌身邊，橫眼一掃，十多個凶神惡煞的大漢，還看見了狼狗脖子上露出的紋身，問道：“你現在這是自甘墮落了嗎？居然和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失不失望關我什麽事？”楊小誌實在是無語，這個李萌萌腦袋裏裝的都是糨糊吧？完全無法理解她那智障一般的邏輯。
“還有，你罵誰不三不四？他們都是我兄弟！”楊小誌一拍桌子。
坐著的那十多個大漢原本以為李萌萌是楊小誌的朋友，盡管被罵成不三不四的，也沒有嗆聲。聽了一通，才有些搞明白，原來隻是來找麻煩的。楊小誌這一拍桌子，一群人頓時蹭了起來，氣勢洶洶，撩起袖子，個個手臂上紋龍刺虎的，煞是驚人。
姚傑潘退了幾步，定目一看，嚇得雙腿打顫，急忙甩開李萌萌的手，道：“各位大哥息怒。”然後把李萌萌推了上來：“快去給大哥們道歉！”
李萌萌也被這個陣仗嚇住了，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把她推上來的姚傑潘，又回頭看了一眼坐在眾人中間的楊小誌，不知為何，她竟忽然發現自己簡直蠢得像頭豬！
楊小誌翹起了一個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指了指姚傑潘：“你，上來。”
“大哥，不關我的事！我什麽也沒說啊！”姚傑潘差點被嚇得跪倒在地。離得最近的小刀和二龍立馬上前，架住了姚傑潘，小刀喝道：“讓你上來就上來，哪來那麽多廢話！”
楊小誌看著被架著上來的姚傑潘，笑著道：“三江財團的是吧？”
“大哥，我隻是三江財團一個小部門主管，沒錢沒勢力，你放過我吧！”姚傑潘差點哭出聲來，這個架勢，一看就是黑社會，他哪裏還敢再囂張？
楊小誌用一種莫可名狀的語氣說著：“你的女人罵了我兄弟，這件事，該怎麽解決？”
“大哥，我隻是在追求她，還沒上過床，她不是我女人！”姚傑潘急忙辯解著。黑雞在一旁吼道:“誌哥說什麽就是什麽，你還敢頂嘴？！”姚傑潘立馬唯唯諾諾，不敢出聲。
楊小誌攤手道：“事情也很好辦，我也不想惹什麽麻煩。但我的兄弟們被冒犯了，總要有個說法，這樣，你去敬我的兄弟們一人三杯酒，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怎麽樣？”
“誌哥，你別拉外援啊！”剩下的那些人哪裏還聽不出來，這分明是楊小誌喝不動了，找人來抵擋戰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