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賽龍舟
第七章 賽龍舟
“求之不得。”安傲白一字一頓的對著李策說道,嘴角的冷笑更盛。
“楊柳河上見。”陰沉著麵容的李策用手背拍著安傲白的胸膛挑釁道。
“走!”手一揮,帶著一幫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廣場上讓人蕩氣回腸的鼓聲一直持續到燈火通明,承載著甜蜜而幸福的快樂……
喜鵲站在枝頭嬉戲打鬧,陽光透過繁茂的樹葉留下斑駁的樹影,光影重重,如同碎開了一般。
田荷花坐在樹蔭下的椅子上,編織著竹籃,削的薄如蟬翼的竹條在指間穿梭。
宋氏將手中拎著的木頭凳子放在田荷花的身邊,坐了上去,在圍裙上搓了搓手後,彎腰撿起籃子裏的菜葉擇了起來。
眼珠子滴溜溜轉悠了半天後,渾濁的眼中眯起,“荷花,你覺得傲白這娃怎麽樣?”
“嗯。”田荷花頭也未抬的應了一聲。
“什麽叫‘嗯’?一天到晚臉上都是一副死樣子,就你這個樣子到死都嫁不出去,待在家裏吃白飯,怪不得人家娃子不來找你了,天天往杏子家跑,哎呦,氣死我了,怎麽這麽不爭氣,田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沒出息的人。”
宋氏嘴唇不停地蠕動著,唾沫星子橫飛。
“奶奶,您得了紅眼病。”田荷花自唇間慢悠悠的飄出一句話,田元夏到現在都沒有嫁出去她怎麽不說,每天看她的眼神就和見到什麽髒東西似的,想要迫不及待的趕出去。
宋氏愣了一下後反應過來,哼了一聲,“我就是得了紅眼病怎麽著?那些東西本來都是給我們家的,現在全跑到杏子家去了,我不眼紅行嗎?真是看不出來,杏子那個死丫頭還是個騷蹄子,那狐狸騷味都飄到我家了。”
“奶奶,我們好像已經分家了,所以還是不要說我們家了。”以前總是在錦娘麵前說杏子怎麽好,怎麽能幹,她怎麽沒用,結果這麽一會兒工夫,就立刻改口了,擺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小混蛋,一張賤嘴比誰都會說,總有一天被人撕爛你那張嘴。”宋氏一把將手中的青菜甩到籃子裏順手給了田荷花的後腦勺一下。
鋒利的竹片劃破了田荷花光潔的指腹,不一會兒,溫熱的鮮血便汩汩的沁了出來。
宋氏卻置若恍見,嫌棄的看了一眼田荷花,自顧自的擇菜了。
“小碗少了三口,大碗少了五口,筷子少了三雙,竹籃少了一個,這些東西的下麵可是已經寫了名字,竟然還有人偷,到時候要是揪出來是誰偷的,先把賤手剁了,然後送到官府查辦。”田荷花的眼神陡然一凜,被鮮血染紅的手指指著宋氏道,“隻此一次,若有下次,這雙手不要也罷。”
等到田荷花離開,宋氏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打了田荷花的那隻手竟然升起一股寒意。
宋氏和田元夏以前經常欺負錦娘和田荷花,不知為何,現在的田荷花給人的感覺比暴怒的田元秋還要恐怖,而且越來越精明了,完全不像她這個年齡的娃子。
簡單包紮了下傷口,塗了些藥膏,田荷花背著竹簍去西瓜地裏看看情況。
“傲白,你吃不吃?”杏子剝了顆栗子遞到安傲白的嘴邊討好道。
安傲白躺在搖椅上,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不吃。”
“荷花,去哪裏呢?”杏子往安傲白的身上傾了傾身子,朝著田荷花叫喚了一句。
“下西瓜地裏看看。”看著悠閑的坐在屋外,身旁放著茶水點心的倆人笑問,“曬太陽呢。”
她竟然還能笑的出來,還笑得那麽開心,真是刺眼極了。
安傲白麵露溫柔之色,對著杏子挑眉道:“杏兒,還不喂我?”
“啊?哦。”杏子有些受寵若驚的將手中的栗子喂到安傲白口中。
田荷花的背影漸行漸遠,安傲白將口中的栗子呸的一下吐出,“什麽東西?難吃死了。”
“啪”的一下拍在扶手上,直起身子,拂袖離開。
躺椅前後悠悠晃動著,而後慢慢的停下,將目光從怒氣衝衝的安傲白身上收回,杏子把盤子裏的栗子盡數倒到地上。
田荷花蹲在西瓜地旁,托起藤蔓看了看,嫩綠的葉子繁茂,綠瑩瑩的分外可愛。
一眼望去,青蔥翠綠,長勢頗好,田荷花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再過些時日,便是豐收的時候了。
——
“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攝提貞於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覽揆於初度兮,肇錫餘以嘉名。
名餘曰正則兮,字餘曰靈均。
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
低沉的聲音似是那遠古的傳頌,抑揚頓挫的語調如同鼓點般敲在每一個的心頭。
大祭司身披長袍,站在階梯的最上方,雙手虔誠的舉起,對著高大的屈原石像吟唱著。
層層的階梯下方,所有人都屈膝半跪著,微低著頭,聽那梵文似的吟唱。
隨著大祭司最後一個字重重的落下,咚、咚、咚的擂鼓聲一下又一下的響起,隨後越來越急促。
田荷花拎起身旁的竹籃跟隨著眾人一起來到楊柳河邊,寬闊的水麵上,風平浪靜,波瀾不驚,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偶爾被清風吹起一陣漣漪。
拾起籃子裏麵精致小巧的粽子砸入水中,撲通撲通的聲音此起彼伏,河麵上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水花四濺。
屈原是戰國時期楚國出身的貴族,任三閭大夫、左徒,兼管內政外交大事。
他因主張對內舉賢能,修明法度,對外力主聯齊抗秦,而遭貴族排擠,被流放沅、湘流域。
公元前278年秦將白起一舉攻破楚國首都郢都。憂國憂民的屈原在長沙附近汩羅江懷石自殺。
人們為了不讓屈原的軀體被魚吃掉,便朝水裏扔粽子。
不一會兒,竹籃裏的粽子便全部扔完了。
“咚鏘……咚鏘……咚鏘”龍舟鑼鼓聲響起,振奮人心,各色各樣的龍舟相繼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