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77章 蹊蹺
夏凝月見到綠蘿，問道：“母親可在？”
綠蘿道：“夫人方才還讓奴婢去找您，讓您去溪風小苑內看看青梅那幾個丫鬟可在？”
夏凝月神色凝重而又複雜，衝著綠蘿搖了搖頭道，“我剛從溪風小苑回來，那幾個丫鬟不在。”
夏凝月邊說，邊腳步不停，往廂房走去。
“母親，夏凝裳如今神誌不清，被燕景明送到了恒王府中。”夏凝月撩開厚重的門簾，看見元芷雲正坐著喝茶，忙不迭的說道。
“什麽？她在恒王府？”元芷雲一驚，連帶著撞到了茶幾上，撒了一桌的茶水。
恒王府，那可不是她這個還是安定候府的一個妾便能隨意出入的地方。
想到他的密信，元芷雲頓感頭疼。
……
元府，老夫人許念琴正焦急萬分的等著派出去打探新月樂坊大火一事的小廝回來，柴氏亦是在一旁陪伺。見老夫人心急火燎的，忍不住安慰道：“老夫人也別太著急了，好歹隻是裳丫頭她娘的一處陪嫁，燒了便燒了，也值不了多少錢，大不了到時候我們再選一處更好的鋪子贈予裳丫頭便是了。”
許念琴畢竟活了一大把年紀，又掌家數十年，見識自然不是一個做姨娘的柴氏能比的，聽聞柴氏的話，急得她忍不住跺腳：“這大火起的實在詭異，不是單毀了一個鋪子那麽簡單的事情。你好歹也幫著掌家了幾年，怎麽見識還這般淺薄！”
柴氏本想安慰老夫人，卻不料被老夫人一頓指責，麵上神色有些訕訕。正這時，被老夫人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廝急吼吼得回來了。
老夫人一見那小廝，便顫聲問道：“如何？”
小廝並不是普通的小廝，也是學過幾年功夫的，雖說武功平平，但到底也是腿腳利落，眼明手快。當下便對老夫人不疾不徐的緩緩說道：“大火將新月樂坊所在的整條街都燒了。九門提督親自帶著禁衛軍們沿街維護秩序，救護傷者，安排相應善後事宜。皇上亦是下旨，已將放火行凶之人抓獲。凝裳小姐更是允諾賠償百姓們的損失。”
許念琴別的沒在意，隻聽到那
小廝說行凶縱火之人已抓獲，便忍不住合手，撚著手腕上掛著的佛珠大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可是，老夫人，凝裳小姐她如今神誌不清……”那小廝抿了抿嘴，繼而說道。
許念琴瞬間一個哆嗦，手腕上的佛珠應聲落地，滾滾珠玉在石磚之上蹦出清脆的音律。
“發生了何事？怎麽會神誌不清？不是說，裳丫頭被錦衣衛們攔在了侯府門前，現下正喝茶嗑瓜子嗎？”柴氏亦是嚇了一跳，忙衝著小廝問道。
那小廝哪裏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何事，但恒王世子燕景瑞以及紫薔姑娘都確定神誌不清的女子是凝裳小姐，那便該是確定無疑的。
當下，那小廝便又細細地將方才雲王世子，九門提督雲炎與恒王世子燕景瑞發生衝突的細節描述了一遍，待說到雲炎製住夏凝裳，並意圖掐死夏凝裳之時，許念琴的身子忍不住哆嗦起來。
雲王府世子，雲炎。在大燕百姓的眼中，那可是個活閻王。做事心狠，對人不留情麵。坊間亦是有傳聞，那帶著銀白麵具的雲王世子其實乃妖魔轉世，每當月圓之夜便會出來吸食人血……
自然，這些無稽之談，許念琴早先並未當回事情，每當聽見丫鬟們說起，便也隻當個笑話聽過。
可真當自己在意的親人遇到了這個活閻王，許念琴的腦子裏便不可抑製的想起了坊間對於雲炎的諸多傳聞。
小廝仍舊滔滔不絕，說道：“凝裳小姐昏迷前喃喃自語了什麽玄靈之力，後來雲王世子便再次與恒王世子打了起來，連著太子殿下都動用了東宮隱衛，想要將凝裳小姐拿下。”
“什麽？你說玄靈之力？”許念琴突然驚恐地大叫道。
許念琴的聲音又驚又俱，嚇得柴氏也忍不住一個顫栗。
許念琴此時渾濁的眸子卻木然留下了一串淚來，她終於想起來了，那日元錚西拿給敏哥兒的那把琴，她為何會隱隱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那是她的女兒……元雪芯總是隨身帶在身邊的琴呀！她的芯兒的琴！
柴氏從未見過一向行事果斷，堅強堅韌的老夫人
露出此種神態，驚得急聲喊道：“老夫人，老夫人！”
許念琴被柴氏的聲音拉回了思緒，她忙收斂了臉上的情緒，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那玄靈之力四個字恐是裳丫頭神誌不清胡言亂語，你們切記莫要提起。”
小廝忙點頭答應。
柴氏心中雖然狐疑，卻也不敢忤逆老夫人的話，自是應下。
許念琴自然是信得過那小廝的，否則也不會讓他前去打探消息，而柴氏又是元府中人，與元府一榮俱榮，許念琴姑且便也信了她的話。
此時的許念琴，麵上看似恢複了平靜，可其實內心之中卻仍是浪潮洶湧。
“玄靈之力”四個字在元雪芯死後便自動被她遺忘了，若不是裳丫頭今日這一出，許念琴怕是仍舊不願想起。
強自按壓住心中的滔天巨浪，許念琴對那小廝與柴氏說道：“裳丫頭既然是被帶去了恒王府，我們也無法。那恒王世子燕景瑞處處維護裳丫頭，該是會好好照顧她的。你們且下去吧，我老婆子也好安心念經，為裳丫頭祈福。”
老夫人下了逐客令，柴氏也不好多呆，便與那小廝一同告退了。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同是姨娘的林氏正被幾個丫鬟簇擁著走來。
“妹妹這是剛從老夫人那出來？”林氏笑著問道。
柴氏為人老實，連帶著自己的兒子元錚西也生的木訥且膽小，此時見到林氏的笑臉，雖然心中不耐與她說話，但也不好在麵上表現出來，隻得道：“老夫人擔心裳丫頭，如今得知她無事，自然又去潛心禮佛了。妹妹我伺候老夫人也多時了，眼下有些犯困，就不陪姐姐說話了。”
柴氏說著，便告罪一聲，轉身便走。
林氏見柴氏話未說上兩句便要走，也不做挽留。待柴氏轉身，她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道：“以為避開我，我就不能撬開你的嘴了？”
跟在林氏身後的丫鬟，忙附和著笑道：“奴婢讓人去柴姨娘的房裏打聽打聽？”
林氏斜斜瞟了一眼說話的丫頭，道：“廢話！”
說完，再不看一眼許念琴的院子，轉身折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