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約談在香港廉政公署（二）
香港的月夜星空璀璨奪目，但同樣的星空，卻照耀著不同的街景，也給人們帶來了不同的心情。
津貢縣路兩側的商店大多關了門。行人和車輛不多。路燈也不是很亮。
調查組在津貢縣醫院某辦公室仍在工作。
閆誌勇、葛雪晶坐在桌子旁正在詢問。葛雪晶在筆記本電腦上紀錄。桌子的另一端坐著李醫生。
閆誌勇：“李醫生，你不用緊張。我們隻所以選擇這個時間來問情況，是想把影響減少到最小。”
李醫生還是很緊張：“閆局長，不是問過了嗎？還要問？”
閆誌勇：“有些情況我們還要進一步了解。還希望你能理解和配合我們。”
李醫生：“我和楊傑是同事，我怎麽可能害她？”
閆誌勇：“你們平時有沒有過糾葛，或鬧過意見。”
李醫生：“根本就沒有，我們雖然都在一個醫院，但他是商局長的夫人誰都知道，她出手大方，好顯擺，不會和什麽人鬧意見。頂多也就是和女醫生在一起顯擺一下她的衣服，她的車而己。”
閆誌勇：“那你覺得小丁護士呢，她和楊傑會不會有什麽矛盾？”
李醫生：“這就更不可能了，楊傑愛遊泳，雖然不經常去遊泳館，但有時也找小丁陪著去玩兒。”
閆誌勇點了點頭：“好吧。李醫生，我也是對楊傑的事感到著急，請你理解。”
李醫生：“閆局長，我不會介意的。”
葛雪晶把筆錄拿過來，衝李醫生說：“李醫生，請你看一下，如果沒有疑義就簽個字。”
李醫生拿過筆錄很快看完，簽字。
李醫生衝閆誌勇和葛雪晶打招呼，走了出走。
衛生局紀檢書記進屋，問：“小丁等半天了，要是沒事，她要回家了。”
閆誌勇：“讓她進來吧。”
衛生局紀檢書記走出屋，小丁進屋。
葛雪晶指著椅子說：“坐吧。”
小丁惴惴不安地坐椅子上。
閆誌勇看著小丁，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問一句：“你和楊傑是好朋友，為什麽要害她？”
小丁吃了一驚，慌亂地答道：“不，我們不是好朋友。不對，我們是好朋友。”
閆誌勇：“你們倒底好到什麽程度？”
小丁有點語無倫次：“我們，我們，就是一般工作關係。”
閆誌勇：“不僅是工作吧，就沒別的了？”
小丁：“沒有了。”
閆誌勇：“楊傑送過你泳衣吧？”
小丁：“泳衣不是楊大夫送的，是盧……”說到“盧”，小丁把話又憋了回去。
閆誌勇緊著問道：“哪個盧……”
小丁改口道：“不是盧……我記錯了，是吳姐送的，楊大夫也送過。”
閆誌勇：“吳姐，哪個吳姐，請說清楚。”
小丁：“就是我們常在一起遊泳的吳姐。”
閆誌勇：“她在哪兒上班，怎麽能找到她？”
小丁：“我們隻是遊泳中偶而相遇，我教了她蛙泳，她為了感謝我，送的我泳衣，要是找她，一時還真是找不到。”
閆誌勇聽見小丁說盧的一瞬
間，他馬上想到了盧千喜。可追問後，聽到小丁說的是吳姐，而不是盧千喜，他有些失望。
閆誌勇想了想，語氣緩和了些：“丁護士，你要想好了，你身為護士，如果因操作不當致人死亡，你知道你會承擔什麽樣的法律責任嗎？”
小丁無助地：“不是我，不是我呀……”說著，害怕地捂著臉，哭開了。
這一夜注定是個難眼之夜。
香港林茂晟家臥室。林茂晟和妻子躺在床上，很快妻子就睡著了，可林茂晟輾轉難眠，津貢發生的一切如惡夢又回到眼前。
津貢茂晟集團公司商占發辦公室內，商占發坐在老板椅上，雙腳搭在老板台上，正拿著一個鳥籠子邊逗鳥玩，邊聽劉杏花的匯報。
劉杏花正在匯報情況：“商總，這個月總的報表就這樣。”說完，把手中的財務報表遞給商占發。
林茂晟走到門口，聽到裏麵有說話聲止住了腳步。
商占發放下鳥籠子，接過幾張表，衝劉杏花說：“不要再想著林茂晟了，商哥對你也不錯。”說著，把報表放桌上，湊過來，對劉杏花動手動腳。
劉杏花向後躲著。
商占發把劉杏花逼到了一個角落，正要對劉杏花施暴，這時，林茂晟一下推門進屋。
林茂晟看到此情此景，怒火中燒，他大吼一聲衝過去：“商占發，你住手！”緊跟著就是一拳。
商占發的鼻子被打出了血。
商占發大吼：“林茂晟，你多管閑事兒不得好死！”吼完，二人便撕打到了一起。
商占發說讓林茂晟不得好死，但林茂晟沒死，而商占發讓林茂晟所感受的卻是生不如死。
津貢某賓館某房間，林茂晟、劉杏花正在床上卿卿我我。商占發帶著胖子和瘦子突然闖進屋。胖子卸下暗藏在棚頂的攝相頭。
商占發什麽也沒說，隻是衝林茂晟和劉杏花得意地笑著。
林茂晟、劉杏花憤恨地看著商占發。
想著這些，林茂晟就怒火中燒，他狠狠地吐了口吐沫，呸！什麽東西！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夜晚，還是驚醒了妻子。
妻子揉著惺忪睡眼，問林茂晟：“茂晟，哪兒不舒服了？”
林茂晟回過神和妻子說：“沒事，做個惡夢，有狗追我。”
林茂晟妻子：“別那麽大的壓力，睡吧。”說完，翻過身又睡去。
林茂晟睡不著，起來走到窗前，抽煙。
一根接一根的煙，林茂晟抽了一夜。窗台上的煙缸裏插滿了煙頭。
再難熬的夜也有黎明。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馮宗正和鄭旭，在廉署人員甲乙的陪同下，來到香港廉政公署詢問室。
廉署人員甲語氣嚴肅且友好地提醒道：“馮書記，你在詢問時，必須向你的詢問人宣布他有權保持沉默。”
有權保持沉默？馮宗正反問：“如果他有權沉默，我還怎麽問他？”
廉署人員甲：“我們要遵守法律。”
馮宗正無奈地：“請你幫我向他宣布吧。”
廉署人員甲：“好的。”
進入詢問室，我們可以看到三角形的詢問桌。桌旁擺著三把椅子。其中兩側的兩把椅子是
工作人員坐的，另一把椅子是被詢問人坐的。
廉政公署人員甲乙和馮宗正、鄭旭進屋。還沒等馮宗正和鄭旭落座。林茂晟穿著西裝走了進來。雖略顯疲憊，但步態穩健，身後跟著他的律師和保鏢。
林茂晟和他的律師及保鏢一進屋，馮宗正便感到林茂晟是有備而來。寒暄過後，馮宗正、鄭旭、林茂晟坐下。廉政公署人員甲、乙及林茂晟的兩名隨行人員站在一旁。
廉政公署人員甲告訴林茂晟：“林茂晟先生，除非出於自願，你不一定要說話，你有權保持沉默。如果你選擇回答，你所說的一切都將作為調查的證據。”
林茂晟衝廉政公署人員甲點了點頭：“謝謝，我明白。”
交待完後，廉政公署人員和林茂晟的陪同都退了出去。
林茂晟衝馮宗正：“馮書記，我就給你十分鍾，之後我要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
十分鍾能談什麽？可一分鍾也得爭取呀，來香港就是要和林茂晟見麵了解情況。但這林茂晟到底是想好好談還應付？還是想試試馮宗正的誠意？馮宗正也拿不準林茂晟的心裏。
馮宗正：“那好，我們現在就開始，你的姓名？”
林茂晟：“林茂晟”
馮宗正：“年齡？”
林茂晟：“45歲。”
馮宗正：“你的職業？”
林茂晟：“茂晟集團總栽。”
馮宗正剛要問林茂晟和商占發合作的茂晟集團在津貢投資的事，林茂晟看一下手表，很禮貌地衝馮宗正說：“對不起，時間到了。”
還沒等馮宗正說什麽，林茂晟在他的律師、保鏢陪同下離開了廉政公署。
馮宗正和鄭旭你看我，我看你，有點不知所措。
看著一臉茫然的馮宗正和鄭旭，廉政公署人員甲衝馮宗正說：“馮書記，雖然林茂晟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有權隨時傳訊他，他必須隨叫隨到，否則他就是違法。”
馮宗正心情不愉地點了點頭，這叫什麽事？從津貢大老遠地來到香港，這第一個回合還沒等出招兒就敗下陣來。馮宗正心裏很是窩火。
從廉政公署返回賓館的路上，馮宗正的步子走得很沉。針對今天的談話局麵，鄭旭也無心欣賞美麗的街景。二人各自想著心事。
來香港找林茂晟，馮宗正做足了功課，想到了各種可能，但沒想到林茂晟如此的不配合，這讓他空前地著急和焦慮。因為林茂晟的證言、證據對辦案來說舉足輕重。明天，明天如果林茂晟還是這個態度怎麽辦呢？這次的香港之行會不會無功而返呢？
想到這兒，馮宗正輕歎一口氣。
鄭旭看了看馮宗正，問：“馮書記，林茂晟為什麽以這種態度對待我們？”
馮宗正：“讓商占發給弄怕了，這回他要先發製人占主動權。”
鄭旭：“越是這樣，這裏恐怕越有咱們想要的東西。”
馮宗正：“或許也是一種試探。如果咱們退縮了，他的試探就成功了。但這次我們一定要帶著想要的東西回去。”
鄭旭：“馮書記，不是我沒信心，看林茂晟的態度，這事難度太大。”
馮宗正堅決地：“多大的難度，我們都要想辦法克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