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暗渡陳倉（二）
什麽人生格言，什麽心靈雞湯，這些對產家商家輝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商家輝對陳主任這小兒科的所謂的采訪有些嗤之以鼻，他根本就沒接那頁紙。
可不接不行，不接陳主任就不能把信息傳遞給商家輝。怎麽辦？陳主任隻好把那紙塞到商家輝手中，衝商家輝說：“這人那，啥事不能一根筋，不要抱有幻想。”
就在陳主任往商家輝的手裏塞紙條的時候，商家輝感到陳主任的手有股莫明的力量在傳導給他。
商家輝看看陳主任，陳主任很微妙地衝商家輝一笑。
商家輝出於職業的敏感，展開紙條看，紙條上麵有一行字：“有人在外邊給你做工作，你現在什麽都不要說。”
商家輝看後表情驚呀，他很麻利地把紙條還給陳主任，說道：“你們誰也勸不了我。這人生格言還是留著你自已受用吧。我本想給你十分鍾采訪，但現在我心情不好，我不想和你談了。”
信息傳遞完成，陳主任的目的達到了，他把紙條夾筆記本中，衝商家輝話裏有話地說道：“現在不接受采訪沒關係，等你想好了我再來。但有一點，你該說的必須說，說什麽怎麽說你要想清楚。”
縣紀委培訓中心監控室，馮宗正和閆誌勇二人都看到了，陳主任寫個紙條給了商家輝，商家輝看後又還給了陳主任。
馮宗正衝閆誌勇問：“陳主任給商家輝看了什麽？”
閆誌勇說：“好像把說的那句話寫上送給商家輝，但商家輝看樣子是不想理這個陳主任。”
馮宗正很想知道，陳主任寫了什麽給商家輝看，但陳主任不管怎麽說是市紀派來工作的，如果要人寫的東西看，明擺著不信任陳主任。再往下，馮宗正也沒多想。
馮宗正和閆誌勇正說著話，通過監控錄相，二人看到陳主任又和商家輝說：“你的案子，我們將做跟蹤錄相，你要有心理準備。”說完，衝那兩個助手說：“商局長心情不好，我們改天再采訪。”
商家輝愣愣地看著陳主任。怎麽回事？這個市紀委的人是曾大禹派來的？如果不是曾大禹還能有誰？商家輝的眼淚差一點掉下來。曾大禹的心裏還是有自己的，不然也不能冒這樣的風險來通風報信兒。
陳主任和兩位助手走出來。馮宗正、閆誌勇、鄭旭、小宋迎了上去。寒暄過後，鄭旭、小宋負責把商家輝由談話室帶回兩規室。
陳主任他們很快收拾好東西欲走。
馮宗正、閆誌勇送別陳主任一行三人。
馮宗正衝陳主任：“陳主任，您是回賓館休息還是回市裏？”
陳主任：“委裏還有事，我得回去，商家輝不太配合，但不要緊，剛采訪時，被談話人都有抵觸情緒，再來幾次就好了。這個案子，我們將進行不同階斷的采訪。馮書記，到時還得給你們添麻煩。”
馮宗正：“不麻煩，都是為了工作。”
閆誌勇想留陳主任吃完飯再走。
可陳主任說，在這裏吃飯還得給各位添麻煩，現在趕回去正好吃飯。免得太晚了路不好走。
馮宗正也挽留，但陳主任堅持回寶雲。
與馮宗正、閆誌勇握手告辭，陳主任他們上
車離開津貢。
送走陳主任，馮宗正和閆誌勇就商家輝的安全對鄭旭和小宋又做了叮囑。隨後，二人返回縣紀委。
路上，閆誌勇和馮宗正說，不知這個陳主任的采訪對案子是有利還是有弊？馮宗正說，有利有弊那就得走著看，以前市紀委也製作過警示教育片，對案子本身都有一定的幫助。
二人一路議論著案子的事，很快，馮宗正和閆誌勇坐車進入了縣委大院。剛進院，就見馬峻嶺從一輛警車上下來。馮宗正叫住了馬峻嶺。
馬峻嶺下車就衝馮宗正和閆誌勇喊：“馮書記、閆局，這麽巧會是你們？”
馮宗正看到馬峻嶺的臉上有喜色，開口問道：“有好消息了？”
閆誌勇：“肯定是好消息，你看馬局的臉笑得像朵花。”
馬峻嶺：“二位領導還針猜著了，劉小球和黃玉那兩個騙子被抓了。”
馮宗正高興地問：“在哪兒發現目標的？”
馬峻嶺：“在江北的老鄉家，他們原打算暫住在老鄉家，等過了風頭再走，沒想到，我們排查發現了他們。”
閆誌勇：“交待什麽沒有？”
馬峻嶺：“隻交待，騙商家輝是楊傑主動找的他們，他們是在閑談中得知楊傑和商家輝的信息。其他的詳情就不清楚了。”
馮宗正衝閆誌勇：“我們馬上和劉小球、黃玉談話。”
劉小球和黃玉被抓，對調查組來說，這是個極大的利好。劉小球他們肯定知道商家輝的一些內情。
兵貴神速、趁熱打鐵。緊接著，馬峻嶺就和馮宗正他們來到了縣公安局。
縣公安局某詢問室，馮宗正、小趙坐桌子一旁。劉小球坐桌子對麵。馮宗正在詢問，小趙在電腦筆記本上紀錄。
對於馮宗正的提問，劉小球隻說商家輝讓他們幫著把商占發撈出來，別的一概不知。劉小球怕說多了話，對他們沒好處。所以不想說什麽。
可馮宗正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於是他問：“商家輝不隻是讓你們幫著撈人吧。還有什麽？”
還有什麽？還有什麽呢？劉小球覺得馮宗的提問怎麽和前一個警官問的問題有點不一樣呢？不是問劉小球和黃玉的事，而是問商家輝和楊傑的事。不過隻要是和自己無關的事，說多說少好像問題也不大。
劉小球想著些無關痛癢的事和馮宗正說：“商家輝說要找省領導，我們就順杆爬，說自己認識省領導兒子。”
馮宗正：“商家輝是怎麽相信你們的？”
劉小球：“我與楊傑交談中，得知他們和省裏的黃漢英領導認識，我就找人打聽，後來聽說老領導有個孩子叫黃玨，正好，我們這段逃走期間辦的身份證有一個人名就叫黃玉，所以就借機冒充黃玨想騙商家輝的錢。”
馮宗正：“老領導沒兒子是女兒你們知道嗎？”
劉小球：“我們不知道，但沒想到楊傑和商家輝他們也不知道。所以他們就相信了我們。”
馮宗正：“商家輝給了你們多少好處？”
劉小球：“十萬。”
馮宗正：“沒說實話吧。”
劉小球又改口：“二十萬。”
馮宗正大聲道：“到底多少錢？”
劉小球：“三十萬。”
馮宗正：“就這些？”
劉小球：“就這些。”
馮宗正：“商家輝給你們的錢放哪兒了？”
劉小球：“花了近十萬。餘下的在黃玉手裏。”
馮宗正：“還有別的嗎？”
劉小球：“沒有了。”
馮宗正：“楊傑的事是怎麽回事？”
劉小球：“不知道？”
馮宗正：“楊傑沒死。”
劉小球：“沒死我也不知道。”
馮宗正衝小趙：“今天就談到這裏。”衝劉小球：“你再好好想想。爭取在黃玉前麵主動都說了，這樣組織上會考慮給你寬大處理。”
我們都是所謂的逃犯，還寬大處理，懵誰呀？劉小球在心裏嘀咕。
小趙把筆錄打印出來遞給劉小球，說：“看一下是否與你說的情況一樣，如果沒有異議,簽字。”
劉小球掃了一眼，在上麵簽字。
縣公安局另一間詢問室內，閆誌勇、葛雪晶坐在桌子一麵，黃玉坐桌子的另一麵，正在談話。
閆誌勇：“這都沉默半天了，說句話吧。”
黃玉看著閆誌勇，一言不發。
閆誌勇：“別的事我不問，咱們撈幹的說，商家輝給你們多少錢？”
黃玉：“劉小球不是告訴你們了嗎？”
閆誌勇：“我們想聽你說是多少？”
黃玉：“總共四十萬。”
閆誌勇：“到底多少？”
黃玉：“四十萬，愛信不信。”
閆誌勇：“錢在哪裏？”
黃玉：“還有二十萬在我家。我老婆保管。餘下的我們花了。”
閆誌勇：“幹什麽花了這麽多錢？”
黃玉：“賭錢、找女人。”
閆誌勇：“商家輝都讓你們做了什麽？”
黃玉：“就說要找老領導撈人，別的沒說。我們為了讓商家輝相信，就騙他說可以幫他調到省公安廳。”
閆誌勇：“再想想商家輝還讓你做了什麽？”
黃玉：“沒有了。”
閆誌勇：“楊傑的事是怎麽回事？”
黃玉：“沒想把楊傑怎麽樣，是她一遍遍找我們，正好那段時間抓逃風聲緊，我們就是想在她家避風頭。”
閆誌勇：“你們不怕商家輝回來？”
黃玉：“是楊傑讓我們去她家幫著想辦法把商家輝弄出來，我們知道商家輝不在家。”
閆誌勇：“為什麽綁架楊傑？”
黃玉：“為了活命。”
閆誌勇：“為了撈出商家輝和商占發，楊傑還和你們說了什麽？”
黃玉：“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閆誌勇和葛雪晶耳語，之後衝黃玉：“今天談話就到這兒。想起再說。”
想起什麽？說什麽？你以為老子是小孩子，哄哄勸勸就積極配合你們工作？我在不在乎呢，反正也就這樣了。再說那個商家輝和我們有什麽關係？我們隻不過是利用他而已。
黃玉對閆誌勇的話很是不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