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兩規公安局副局長(四)
縣紀委培訓中心的兩規室。馮宗正坐桌前,把工作人員遞上的兩份飯菜給了商家輝一份,自己留一份。商家輝接過飯盒看著馮宗正沒說話。
馮宗正坐下來,打開飯盒,邊吃邊衝商家輝說:“快吃吧,不吃一會涼了,對胃不好。”
商家輝不知馮宗正什麽意思,他猶豫地拿起筷子,一邊看著馮宗正,一邊打開飯盒慢慢地吃起來。
馮宗正吃得快,一會兒就吃完飯。
商家輝吃飯如咽藥一樣,實在是心裏有事吃不下,把飯盒推到一旁。
商家輝:“飯我實在是吃不下,你馮宗正有事就說,別整這些虛頭巴腦沒用的。”
馮宗正在紙抽中拽了兩張紙擦了擦嘴:“那好吧,咱們出去走走。”
商家輝不服氣地看著馮宗正。心裏嘀咕:走就走,手拿尖刀的匪徒我都沒怕過,還怕你手無寸鐵的紀委書記不成。不過你也不要耍什麽花樣,你無論談什麽,我這裏都不會和你說一個字的。不能說,什麽都不能說,自己雖然進來了,但曾大禹那裏或許還會撈自己的。如果現在什麽都說了,那出去就沒有希望了。商家輝下定決心守口如瓶。
縣紀委培訓中心院子裏很清靜,樹木環繞,鳥語花香。
馮宗正和商家輝沿院內的小路在前麵走著,後邊跟著閆誌勇和兩名工作人員。
馮宗正邊走邊和商家輝聊:“商局長,你是公安專科畢業的,在公安局工作有20年了吧。”
商家輝原不想和馮宗正犯話,但馮宗正沒說案子,他也就放鬆了心情。
商家輝不屑地回道:“20年有啥用,現在還不是要被你們調查。”
馮宗正:“這20年的工作中,你為縣裏的治安管理、社會穩定,做出了一定貢獻。”
商家輝:“貢獻?這二字可不敢說。我現在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馮宗正:“有沒有過,我們現在正調查,但你不能否認,自從你兒子商占發走入社會後,你犯了諸多不該犯的錯誤。”
商家輝不想說什麽,他矢口否認:“我沒什麽錯。”
馮宗正:“你別煮熟的鴨子嘴硬。作為人誰都有犯錯的時候,但隻要認識到錯了,回頭還都來得及。我也有兒子,我也能理解你為了兒子不顧一切的心情,但這些都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明知錯了,卻還越走越遠。”
商家輝聽著馮宗正還算理解自己,他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歎氣道:“在占發前麵我曾有過一個兒子,生下不到一歲就得肺炎死了。對占發我是慣著了。這是我的錯。我承認。”
馮宗正:“占發在外邊幹了些什麽你全知道嗎?”
商家輝:“占發說做生意。”
馮宗正:“可占發做的是觸犯法律的生意。”
商家輝:“如果犯法那也是我害了他。平時我太寵愛他了,甚至於溺愛。”
馮宗正:“現在你可以挽救他,也可以救自己。”
商家輝聽著馮宗正的話,情緒有些激
動:“我都這樣了,我咋能挽救他?我咋能救自己?”商家輝說著說著脾氣就上來了:“馮宗正,你別裝模做樣的哄我了。你安的什麽心我知道!”
馮宗正也急了:“我說商家輝,你嚷什麽嚷?你犯了錯還有理了不成?”
商家輝怒視著馮宗正:“好,我犯錯了,好,你們處分我好了!”商家輝頭也不回地往回走去。
閆誌勇使眼色,兩名工作人員緊跟了過去。
馮宗正和閆誌勇望著商家輝賭氣離開的背影,不知這次談話對商家輝會不會有所觸動。
商家輝被紀委帶走,楊傑是做夢也沒想到,但對於曾大禹和盧千喜來說則不然。針對商家輝的事,盧千喜多次提醒曾大禹,但又能怎麽樣呢?商家輝一意孤行,不聽勸告。什麽叫性格決定命運,這就叫性格決定命運!什麽叫自食其果?這就叫自食其果!
盧千喜對商家輝真是又恨、又怕、又覺得他可憐。恨的是他不聽話,自作主張;怕的是,商家輝進去了,自己會不會受牽連;憐的是,商占發這個兒子還沒救出來,老子卻又進去了,一家人就這樣身處三地。盧千喜越想越不安,她約了曾大禹,還得商量對策,不然,火燒城門會殃及魚池的。
見麵地點仍在江邊度假村,這裏人少,相對安全。
某包間內,曾大禹早早就來了,他一邊品茶一邊等著盧千喜。
包間外,有高跟鞋的聲音匆匆走過來,推門進屋的是盧千喜。
盧千喜一進屋,徑直走到桌前,拉過椅子坐下,開門見山,衝曾大禹報怨:“曾縣,這事讓我說準了吧。商家輝早晚得走這一步。”
曾大禹故作鎮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盧千喜倒上一杯茶,一飲而進:“關於商家輝,以前我就提醒過你。”
曾大禹:“沒想到調查組下手這麽快。”
盧千喜沮喪地:“對馮宗正的牽製,現在看都沒起作用。如果這樣進行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曾大禹:“省市紀委聯合調查馮宗正的結果,在縣委常委會上宣讀了,馮宗正已把三十萬交到了市紀委,樓的事也退回來了。”
盧千喜:“這事我知道了,馮宗偉那天還把範東升給打了一頓,這條路看來是行不通了。”
曾大禹:“再想辦法吧,天無絕人之路。”
盧千喜:“那就趕緊找關係呀。”
曾大禹感歎:“平時沒事時,一群人前護後擁,可那些人沒用啊,都是表麵上的事。這到有事了,沒一個可靠的不說,能死心塌地為咱們辦事的選不出一二。”
盧千喜:“但我們不能等死啊。省裏黃漢英那兒咱們一點也指不上了嗎?”
曾大禹:“現在從中央到地方反腐敗的風聲太緊,所有人都不敢出麵了。黃老爺子那兒可能也是害怕了。”
盧千喜:“這麽說,隻能靠自己了。”
曾大禹想了想:“在中央黨校學習時認識一位市紀委領導,我救過他一命,實在不行找找
他吧。”
盧千喜:“那這人肯定和馮宗正在市紀委工作過,把握性有多大?”
把握性有多大?曾大禹也說不清。對於盧千喜的疑問,他隻是搖了搖頭,沒說話。因為找市紀委領導,曾大禹的心裏也沒有把握到底行還是不行。但不管怎麽說,事已至此,隻能有病亂投醫了。
曾大禹:“不管是不是條路我們都得走一下。”說著,端起茶杯很很地喝了一口茶,也似乎表明了一種誓死如歸的決心。
曾大禹和盧千喜商量,二人決定冒險到市裏與那位所說的市紀委領導見一麵。
說去就去,現在時間就是爭取勝利的保障。
盧千喜家樓下。曾大禹戴著墨鏡,坐在車裏的駕駛位置,焦急地向樓上看,他在等盧千喜。
曾大禹等了一會兒,盧千喜還沒下樓,他拿起手機給盧千喜打電話:“能不能快點,我在樓下等你呢。”
曾大禹來電話,盧千喜正往包裏塞名煙。見是曾大禹來電話,盧千喜接起:“我正裝東西呢,馬上就好。”盧千喜撂下電話又把一塊名表也裝進包裏。盧千喜站在那兒想了想,又把一張卡裝進包裏。之後,盧千喜拎著裝好的兩個包,出了門。
盧千喜拎著兩個包下樓。曾大禹接過盧千喜遞上的包放在車裏。曾大禹:“帶這些東西太紮眼吧,帶張卡就行了。”
盧千喜打開車門坐後排座:“帶東西是投石問路。卡也帶了。”
曾大禹:“好吧,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曾大禹見盧千喜坐好,開車駛入街路的車流中。
一路無語,二人很快就來到了寶雲市。
曾大禹,盧千喜找個高檔飯店,點了一桌子的菜,二人焦急地等著主角的到來。
曾大禹手機響,曾大禹接手機:“哦,你好你好,陳主任,好好,最裏間。”
曾大禹掛斷手機,打開門,進來一位五十多歲男人,這男人是市紀委紀委培訓中心陳主任。
曾大禹和陳主任邊握手,邊向盧千喜介紹:“盧局長,這就是我說的市紀委培訓中心的陳主任。”曾大禹一指盧千喜,又介紹道:“陳主任,這位是我們縣農牧局的當家人,女強人盧千喜。”
盧千喜很客氣地與陳主任握手:“我和曾縣來這一路總是遇到喜鵲,看來是有貴客光臨喜氣迎門啊。”
曾大禹拉開一把椅子,陳主任坐下。
陳主任衝盧千喜,附和道:“盧局長說話可真是入耳呀。”
曾大禹衝盧千喜說:“盧局長,陳主任表楊你呢,一會兒你可得多陪主行喝上幾杯。”
陳主任忙擺手:“不行不行啊。這喝酒最怕兩種人,吃藥片的,梳小辮的。盧局長的酒量,我怕是不行啊。”
曾大禹坐在陳主任的一側,邊倒酒邊說道:“陳主任,我給你爆料,盧局長的酒量不是你的對手。”
盧千喜坐在陳主任的另一側,風情萬種地衝陳主任說道:“陳主任,你可不要欺負我這女流之輩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