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章滅口

窗戶沒關,外麵小雨淅淅瀝瀝,打在玻璃上,滴答滴答,有些濺在裏麵的書桌上,陸桑盯著看了幾秒,才不情願的起來關了窗戶。

昨天天氣好好地,今早卻下起了雨,陸桑側著身子躺在床上,薄薄的被子蓋著腿,慵懶的眯著眼,跟隻剛睡醒的大貓一般,打了幾個哈氣,接著不爽的踢了幾下被子,手伸到枕頭底下,摸摸下麵的全家福之後滿足的起來。

剛洗漱好,肖左的電話就來了:“喂,肖隊。”

“已經找到王梅,我在小區門口等你。”

陸桑還想說什麽,但那頭已經掛了電話,外麵還在下雨,確實不適合騎機車,可他怎麽知道她家在哪裏?還是他剛來就看了所有隊員的資料?

不管是哪種情況,陸桑都不關心,抓了片麵包就下樓,撐了把黑色小傘站在小區門口,小區算的上是老小區,她站在鐵柵欄旁,風吹的柵欄呼啦啦作響,好像破舊的黑色大門隨時會掉下來。

分明已是早上七點半,灰蒙蒙的天空,看著像是六點,雨絲落在鞋子上,陸桑跺跺腳,低頭看了眼時間,此時恰好一輛黑色的SUV滑停在跟前,一抬頭,正好看見他半個側臉,清冷,孤傲。

陸桑沒做停留,立馬拉開車門上去,車門一關,隔絕了外麵雨絲,車裏空調開的不高不低,是人體舒適的溫度。

“王梅找到了。”

“哪裏?”

“工地。”

陸桑從她失蹤開始,就知道不會有好結果,現在恰好被證實:“去看看。”

肖左驅車,開的跟飛車似得,即使今天下雨視線並不好,他看著很輕鬆,手隨意搭在方向盤上,視線注視著前方,有種漫不經心的美妙感,他戴了塊腕表,金屬的機械表,和他氣質很般配。

“怎麽發現死者?”

“一早遛狗被發現。”

昨晚下雨,屍體估計被雨水衝刷過,現場證據被破壞的差不多,增加案件難度。

前麵不巧的遇到堵車,車子滑停,排了長長的車隊,如一條長龍,陸桑掏出震動的手機。

“老大,我和肖隊在路上,堵車……好。”

她把手機遞給肖左,示意他接電話:“是封隊。”

“喂。”

肖左捏著她白色手機,外麵雨沒有停歇的征兆,擋風玻璃前

雨刷不停的來來回回,模糊的視線很快清楚。

陸桑不喜在封閉的空間裏,就連轎車亦是如此,降下一點點車窗,風夾著雨絲打了進來,濕了半邊肩膀,她白皙臉龐上鑲嵌著兩顆黑葡萄般的眼睛,冷靜又漆黑。

隨手開了廣播,一檔財經節目,說的是遠洋國際最近的新產品,陸桑麵無表情聽著,直到肖左把手機遞來。

雨勢變大,下車後許岩遞來兩件雨衣,陸桑給了肖左一件,穿好後從台階上跳下去。

經過一晚上雨水的洗刷,廢舊工地的水泥路被衝洗的幹幹淨淨,死者躺在水泥地旁的泥土地裏,被痕檢那邊小心的從坑裏移了出來,臉色發青,頭發上全是泥巴。

程楠蹲在地上,夏木在旁邊協助,陸桑站在後麵,死者麵目並沒有被毀容,衣著也完整,唯獨頭部側麵被重擊,頭顱微微變形,血跡斑斑,看著觸目驚心。

最起碼從表麵看,死者並沒有被虐待,其他定論還要等屍檢結果出來。

一抬頭看見肖左站在紅色磚頭上,看著埋人的小坑,慢慢的蹲了下來,跟條大型犬一般,唔,差條毛茸茸搖擺的尾巴,陸桑也跟了過去,站在他旁邊。

坑裏還有把錘子,血跡被衝洗的差不多:“夏木,這邊。”

夏木拿了個袋子來,小心翼翼的把錘子裝進去:“凶器比對,今天就能出來。”

“辛苦了。”

“咦,這是什麽?”

黑色泥土被撥開,下麵是個亮晶晶的耳釘,夏木小心的拿起來看了看後裝進袋子裏。

“是不是死者的?”

“好像不是,死者另一邊耳朵上沒有耳釘。”

很有可能是凶手的,這麽說凶手是個女人,和任蕘的案子凶手是同一人?

陸桑托著下巴苦思冥想,肖左忽然起身,轉身快,沒料到她在身後,一下子撞到她,陸桑被撞的後退一步,腳踩進泥巴地裏,陷了下去,肖左忙去拉她,大手直接毫不留情的拽著衣領子把她拎上來,跟拎小雞似得拎到水泥地上,不輕不重的放開。

“抱歉。”

陸桑看著自己的鞋子,狼狽的很,搖搖頭:“如果你不是用拎的方式那就更好。”

“……”

肖左聽出她話裏的意思,拇指摸了下鼻子,陸桑完全不在乎剛才的小插曲,又

跑去現場偵查。

既然有坑,肯定是要有挖坑填坑的東西,現場並沒有:“老許,附近有找到耙子?”

“找到了,在草叢裏。”

“鞋子少了一隻。”

“也在草叢中找到。”

老許指著旁邊不遠處的草叢,和其他地方並無區別,也許那邊才是案發第一現場。

肖左先一步過去,陸桑要走過去,被他拉住:“別過去。”

她回頭,腳下並無特別。

“車輪印。”

那是在旁邊,她早就看見,不會去破壞:“我知道。”

陸桑蹲在地上,她也是玩車的人,不同的車型,車輪印是有區別。

“凶手有兩人。”

身後肖左這麽說,如何判定,他目光看過來,好像是知道她心裏的疑惑。

“那枚耳釘不是死者,而是凶手,香奈兒的耳釘她消費不起,至於另外一人,就是開車的那人。”

肖左蹲在車輪印前,漆黑的眼睛亮晶晶,側著臉,嘴角含著一抹笑:“這是越野車的車輪痕跡,從男女偏好上來說,男人更喜歡越野車,或者從事某些職業的男性,比如旅遊達人,經常需要去野外等等。”

陸桑抿唇不語,他分析不是沒有道理。

“能消費的起香奈兒耳釘,說明收入不錯,這類女人愛打扮,外表不差,但王梅隻是會所的一個小小服務員,沒有親人,沒有什麽朋友,是如何認識的這個人,或者是如何認識的這兩個人?”

陸桑稍微一思考:“在會所認識。”

“很有可能,能出入會所的收入都不差,但在會所認識又為何要殺他?”

肖左一步步的推著她分析,腦子裏已經有了答案:“我大膽猜測,任蕘的案子和王梅的案子是同一個人,王梅那天晚上在會所看見了凶手殺人,並提出金錢要挾,事情結束之後凶手不再相信她,害怕泄露出去,隻有死人不會說話。”

“對也不對。”

“什麽意思?”

“死人會說話。”

肖左漆黑的眸子直直的射了過來,陸桑心口一緊,下意識的脖子一縮,她被他那句死人會說話嚇到了。

“她要說的話,都在身體上,這是她給我們最好的答案,等屍檢結果出來。”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