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痛苦
突然我覺得一切都那麽的不起眼,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如果他不能愛我……
為什麽不能死在他手上呢?這麽多年了,真的不想再折騰。
我忍著喉嚨撕扯的痛,沙啞著說道:“阿九,殺了我吧。”
冥九蹲下來,扯著我的右臂,一把將我拉起。掐著我的下巴,近乎狠絕的說道:“你以為本王不想殺你?可本王的大業沒成,怎麽能殺你?”
我絕望:“你的大業究竟是什麽?”究竟是什麽,能讓兩千年前的我一心一意的幫你,究竟是什麽讓你都兩千年了還惦記著?
“你裝作不知?當年明明是你提出來的?!”他臉上有了憤恨的神情。
我像是被人敲了一錘子般,我提出來的?可我怎麽也想不起來。
“什麽?”我疑惑。
“嗬........,果然。”冥九見我這樣,鬆開我,起身,有些蔑視的說道:“你還是這麽的,虛偽。”
說完就在我眼前消失不見,我心一緊縮?虛偽?他說我虛偽?
視野清晰,還是那片樹林,墓碑還擺在我眼前,我略略轉過身,摸了摸灼熱的的喉嚨處。
仔細的讀著墓碑上的每一個字。
愛妻穆依之墓。
上麵隻有這麽幾個字,沒有時間,也沒有墓主的生平。
可,這人的名字和我的一樣……
身後一陣陰風,我僵住身體,不敢回頭看。
左手上的手鐲發出綠色的光亮,即便在有光的白天,也格外亮眼,頭一陣熟悉的抽痛。
我知道,要開始了。
那些記憶……
依舊是在忘川河邊,一個穿紅色長裙的少女和身邊黑色長袍的少年坐在河邊。
我臉上還有些稚氣,顯然還沒張開,冥九也是那樣,可身上已經透出冷氣。
忘川河的不斷有一些魂魄的手伸上來。
我定定的看了一會,有些隨意的喚道:“阿九。”
“嗯.
..........。”
“阿九,我們一直待在這裏是為了什麽啊。”
“不知道。”冥九看我,眼裏有了迷茫的神情。
因為還沒長開的臉,迷茫的表情透出些可愛,我竟然伸出頭掐他兩邊的臉,狠狠的捏了捏:“不然我們把冥界統一了吧,說不定能找到你爹娘呢。”
我玩笑一般都說,我不知道自己是從哪來的,也不知該往哪去,可冥九不一樣,冥九原本是人間的孩子,可是因為一些事情到了這裏,我還記得他那會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我有沒有看見他爹娘。
“我已經不想找他們了。”他平淡的說道。
“哈哈哈.........,這樣啊。”我打著哈哈:“那我們統一冥界怎麽樣,會被很多鬼崇拜我們的。”
“嗯........。”
我一頓,完全沒想到他這是這樣的反應,而這句話,也成了我一切命運的開始。
冥九真的開始做各種各樣的事,他真的想統一冥界,我跟著他,做著一切能幫到他的事,在暗地裏不斷的保護著他。
那時候,我已經知道自己喜歡上他。
我付出的開心,也從未覺得那時候的日子有什麽不好。
順理成章的我和他成婚,助他完成大業。
我知道他的目的,我知道他的貪婪,我知道他的野心,所以哪怕是在他挖出我的心時,有的也隻是驚訝與絕望,我確實沒有想到他會將我當做廢棄的棋子般丟出去。
抽痛感清晰起來,我從回憶裏出來,看著手腕處的鐲子,當年這個,還是成婚時他送給我的。
那時我還像個孩子般開心的許久。
他說,帶上這個就永遠是他的人,除非,我死。
我掙紮著起身,果然,還有很多記憶沒回來,太多疑問。
眼前的墓碑還安靜的豎立著,這個墓碑或許是當年冥九殺了我以後立的呢?
“回來吧——回來吧——”淒涼的女聲再次響起
。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之前會覺得熟悉了,這個,分明就是我的聲音!
難道是另一個我?!回來?回哪裏去?
“回來吧——........”
“回來吧——........”
那聲音淒涼,欲哭卻忍的情緒讓我也受了感染般,伸出手想再次觸碰那個墓碑。
即將碰到時又硬生生的收回手,冥九在我快要觸碰墓碑時說我背叛他。
是不是這樣會對他有什麽傷害?
聲音變的悲切,不斷的從各個方向傳入我耳朵:“穆依,穆依,回來吧——”
“誰.........?!”我實在忍不了,用嘶啞的聲音盡最大的能力吼出這句話。
“回到以前的自己,回來吧。”那女聲答道。
我一愣,以前的自己,是什麽?我已經喚醒了記憶,可真正的回到以前,需要的是那副身體。
“不可以。”我拒絕,這樣會對冥九有傷害。
“他不在乎你,他不愛你,留著他做什麽?殺了吧——”
那女聲惑人心脾,與我相同的聲音說出這樣的話,身上冷汗冒出來。
“殺了他,殺了他就自由了。”
“你是誰?為什麽要讓我去殺冥九!”我有些微怒。
“我是你啊,是你,最真實的你。”她有些調皮的說道。
“我?我怎麽會想要殺阿九?”
“沒有?他挖出你心的時候你不想殺了他嗎?他要掐死你的時候,不想殺了他嗎?!”
“沒有。”我淡淡的回道,不管什麽時候,我確實從未想過我要殺冥九,更何況我有這種能力嗎?
我轉身想走,出了這個行雲山,再安靜的度過三個月,等著冥九來取我的心也不錯,能死在他手裏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隻是,他到底知不知道,拿走了這顆屍王心我會死的事?
算了......,早晚該斷了念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