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_第53章 有心無力
相反，楚然見過，還是自己的親叔叔，一個高大清秀的男人。
其實楚然在他抱歉的時候，心裏已經原諒了他，但是還是沒想到後續會如此狗血。
“你，你快起來吧，我沒有怪你。”
楚然趕緊上前攙扶起楚南天，語氣裏我帶著一絲不知所措。
楚離站在一旁並沒有上前，隻是默默都去看著他們。
想要楚然接受楚南天，必須要他們自己做出努力，並不是他一味的說好話就能夠得到楚然的原諒的。
但是楚離還是沒想到楚南天竟然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他竟然哭了。
楚離的心情很是複雜，一方麵是因為血緣的關係，想讓楚然能夠接受楚南天。一方麵又因為楚南天沒有向自己坦言，他是否有家庭這件事，這樣想想就覺得好矛盾。
也有很多蹊蹺，值得他再去一個一個的推敲。
可是自己的身體常常疲倦，這常常讓自己有心而無力。
就在楚然這邊忙著的時候，藍楓和白曉彤兩人出了實實在在的狀況。
白曉彤不知道原來藍楓也可以這麽快就可以找到自己。
自己可是都躲到了農村來的啊。
深邃的鷹隼眸子像是要將人的靈魂吸納在內闃黑。
鼻梁高蜓有型，涔薄的唇瓣抿的緊緊的，不難看出他現在很生氣。
他就這樣屹立在眾人的眼前，絲毫不在乎旁人探究的眼神。
隻是將自己的視線定定的落在人群當中的某一處。
背脊在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時瞬間僵硬，有種狂喜的情緒在四肢百骸間流竄著。
反觀被注視的那人，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悅情緒。
若是仔細的看去，還能夠在那雙清澈無波的眼瞳內發現劃過的細微厭惡。
可表麵上卻又不動聲色，仿佛早就預料到這一天。
不錯，來人正是藍楓！
白曉彤依舊維持著坐在竹椅上，因為震驚，也知道躲不過所以她所幸就坐在原處。
隻是身體條件反射般的排斥卻依舊讓她有些不舒服。
伴隨著藍楓的出現，一個月前的一幕幕劃過她的眼前，纖細手指無法克製的僵硬了。
這樣的想著，那雙淡涼如水的眸子反倒迎著藍楓的視線看了去。
四目相接的一刹那，藍楓隻覺得心底猛地一震，似是差點忘記了呼吸。
深邃的五官輪廓宛如精心雕刻出的，此時線條都繃得緊緊的。
原本應是冷漠到極致的瞳孔內繪滿了顯而易見的激動與狂喜。
藍楓隻覺得幹涸了的自己的心就這樣的灌入點點清泉，令那龜裂的土地漸漸濕潤起。
他僵硬的向著白曉彤的方向走去，就像是小學生似的規矩，就差沒同手同腳。
白曉彤隻是坐在那裏安靜的看著他的動作，真正做到了不悲不喜，不急不怒。
纖長濃密的睫毛輕刷在那細致如美瓷般的肌膚上，涼薄尊貴。
其他人見到這般的藍楓著實吃了一驚，她怎麽都沒有忘記當初自己去找到藍楓時見到他的那一麵。
字裏行間的距離感現如今好似是消失的幹淨。
一時間，就連她也不能夠用很準確的詞語來形容突然出現在農村的藍楓。
這是藍楓與白
曉彤時隔這麽長的見麵！
“曉彤……”
他激動的不能夠自已，低醇如上等紅酒的嗓音壓抑著快要脫韁而出的情緒。
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是那麽正常，那麽的……小心翼翼。
白曉彤沒有說話，隻是用著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眼神望著藍楓的臉。
她沒有絲毫的感動，卻覺得有些可笑。
曾幾何時這個不論做什麽事情都意氣風發穩操勝券的男人，竟然也會用著這般輕柔的口吻來叫著自己？
烏黑柔順的發絲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身體兩側。
白曉彤單手肘支在竹椅的扶手上，蔥白纖細的指尖沒入到黑色的發絲中摁壓在太陽穴的位置。
不知不覺中，藍楓已經走到了白曉彤的麵前。
“曉彤，真的是你……”
藍楓低醇的語調再度的響起，不過才八個月沒見而已，他隻覺得恍如隔世般。
“是我，又如何？”
淡然沉靜的語調響起，劃破藍楓繃緊的神經線。
他粗糲修長的手指不可抑製的顫抖著，再顫抖著，最怕實為南柯一夢徒留荒涼。
可這聲音，這眉眼，除了他心心念念的白曉彤還會有誰！
遠處山崖的回音壁回蕩起了歌聲，盡管剛剛經曆過小型的地震。
但樂觀的人們卻像是早就習慣了般，借用著放聲高歌的形式來驅散內心的恐懼與不安。
剛剛過去化雪時節沒個把月，就連吹得風都還有些涼。
學校四周的桉樹枝被吹的碰撞在一起，發出淒惶的聲音。
“是你就好……是你就好！”
藍楓聽到自己的聲音還帶著顫抖，修長的手指想要落在她身上，卻在白曉彤冰涼的眼神望而卻步。
那聲音，那眼神無不透著無限的滄桑。
除卻“是你就好”這四個字之外，藍楓竟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旁人隻看到他跟傻了似的佇立在白曉彤麵前傻笑著，卻沒有人能夠嘲諷他的失態。
隻因為見到這一幕的眾人隻覺得心裏頭沉甸甸的，說不出來的難受與壓抑。
隻見藍楓用著緩慢得不能再緩慢的速度像是求婚般的單膝跪地在白曉彤的麵前。
粗糲的手指緩慢的劃過她再纖細不過的手指。
白曉彤眉心一簇下意識的想要抽回，卻被藍楓的力道給製止。
“我原來那樣的不好，你到底愛我什麽？”
藍楓的聲音低沉的不能再低沉，帶著些許的顫抖，像是疑問，又像是自嘲。
白曉彤沉默的看著她，除卻剛才那句“是我”之後，便再也沒有發出過任何的聲音。
若非必要，她竟是連話也不想同他說的，可聽聞這話，她竟是冷諷的笑了。
“我做了那麽多愚蠢的事，我說了那麽多傷人的話，這樣的我……”
藍楓寬大的手骨抑製不住的顫抖著。
用著回憶裏白曉彤每日的生活軌跡生活著。
他也是後來才發現，為了防止他皮膚過敏。
他貼身的衣物都是白曉彤手洗過的，必定會用水衝的幹幹淨淨不留一絲泡沫。
他也是後來才發現，她煮的米粥特別的香。
是因為她會提早半個小時就將米泡上，再用小
火慢慢的熬煮。
“彤彤，回來好不好？讓我照顧你！”
藍楓已經不求她還能像是從前那樣對待自己，也不指望她還能夠愛著自己。
盡管隻要腦海中浮現“她不愛他”這個念頭，他就很難過。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那棵樹的，曾經他隻覺得白曉彤就像是藤枝纏繞著自己，沒有了自己她便會枯萎。
可經曆過這些時間的生活，這個男人終於明白了……
原來白曉彤才是那棵樹，即便是沒有了自己她也能夠獲得絢爛精彩。
可他就像是藤蔓似的，少了她就會窒息而亡。
所有人都不說話，隻是凝視著這兩個宛如畫報當中走出來的俊美男女的搭配。
盡管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卻還是能夠從表情動作當中感受到哀悸。
白曉彤突然有了動作，隻見她慢慢的收回了自己撐在竹椅上的手。
動作恬靜嫻雅，不帶任何強勢的痕跡。
白曉彤一貫都是如此的，收斂起所有的強勢與固執。
就像是尋常女子般的恬美，除卻冷了些外，竟有種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衝動。
“表演完了麽？表演完就回去吧。”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卻已然將藍楓推入到了地獄當中。
白曉彤卻是用手撐在自己的腰身後，慢慢的站起身來。
將纖細帶著傷疤的手指從藍楓寬厚粗糲的大掌中慢慢抽出來，竟是從未有過的冷淡。
從前，白曉彤不論如何與藍楓生氣，都不曾冷淡到這樣過。
一陣涼風吹來，就連她轉身離開的姿態都沾染了冰封刺骨的味道，三千青絲隨風散開在削瘦身後。
藍楓竟是冷的連一根都握不住，一根……都握不住。
砰的一聲，木質的門板當著藍楓的麵緩緩被闔上。
白曉彤的身影在光與影的交界處忽明忽暗，她背對著自己，竟是連一眼都吝嗇分給他。
現在的報應終於輪到了自己的身上，有誰能夠想象一直留戀花叢的藍楓，竟然有一天會為了一個女人聽留下腳步？
可是白曉彤做到了。
可是現在她也放手了。
白曉彤卻是看也不看他的表情，隻是艱難的彎下腰來將木桶拾起緊握在手中。
與她再平靜不過的外表形成最強烈反比的卻是她手骨骨節因著用力泛白的森色。
將木桶攥在手裏，她沉默著轉過身向著水井的方向走去。
可藍楓冰涼的大掌驀然緊緊的攥在她的手腕處，還摻雜著些許的顫抖。
“白曉彤，我愛你……”
這話此時此刻聽起來是那般的渴求回應。
從前吝嗇於說出口的愛意現如今卻應景的將這淒涼的氛圍推上最頂點。
沒有想象中的紅玫瑰，沒有燭光沒有音樂，有的隻是內心的不安淒惶，與白曉彤的冷漠為伴。
白曉彤就那麽沉默的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她曾經幻想過無數次藍楓說出這三個字的情景，或許她會哭會笑會激動會不可置信。
她也曾經幻想過無數次若是當時沒有離開他身旁，會變成什麽樣？
藍楓的手落在她削瘦的肩頭上，將她的身體慢慢的扳過來。
“我愛你，你還愛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