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齊聚

雖然步斑他們在見過無根和尚知道這兩個和尚不是一般的厲害,兩個和尚出手的時候仍舊讓他們目瞪口呆。無根沒有出手,出手的是無塵。無塵如同他的麵目一般的清秀,出手也依舊是溫存得很,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揭,伸出右手的食指在兩人的身邊畫了一個圈。虛幻的圈在他的指尖流出的時候,卻像一隻點睛的畫筆,點出一個淡金色的圓暈,將兩個人籠罩在其中,完全阻隔了鬼手的“鬼影黃沙”和步斑的天魔杖。無根和尚似乎沒有撒謊,無塵的修行功底還要在他自己之上。

另外一邊的楚落霜與封子刀兩人依舊是在靜靜對對視,楚落霜並不像在街市之上大打出手,但是封子刀明顯不會找任何理由。“雖說我不怎麽能看上女人,但是能夠有你這麽強大的例外。上次若不是那個陰險狡詐的小人,我們應該早已經分出了勝負,這次就權當是雷澤的繼續好了。”封子刀沒有一點要客氣的意思,殺人這樣事情不比喝酒,需要推脫和互敬,既然動了刀,那就隻有你死我活的下場,封子刀的勝負隻有生死之分。長刀卷起一陣刀氣,猶若雷霆萬象,氣勢如虹地迎頭向楚落霜斬下。

楚落霜的碧落神劍挽起一泓耀眼的電花,織成一張電網將封子刀的氣勢封住。九天之上的彤雲陰霾聚攏到上空,四周來往的人紛紛閃避開來。

從天際忽然飛速閃來一柄飛劍,斜裏一劍刺破電網,劍身猛漲直接劃下來。封子刀的銳勁最強,感覺到劍氣的鋒利也就越強,稍一退避,遠處兩條人影馭劍飛至,將封子刀與楚落霜隔離出來。馭劍飛來的男子朝楚落霜微微一下,“楚師妹,好久沒有見到你了。”

楚落霜頷首示意,“長風大師兄。”封子刀稍微晚一點出師,並沒有見到過司長風。隻聽說煙霞峰的大弟子天賦直追當年的雲翔子,但是剛才的飛天一劍已經足夠讓他感覺到興奮和生死一搏薄戰意。旁邊的步斑可是認識司長風,司長風在南疆修行時,經常在冥宗的地盤上晃悠。冥宗長一輩的老人不屑於以大壓小,同輩弟子之中沒有一人是他的對手。原黑衣與司長風交手了不少次,但是明顯比不上。好在司長風也沒有想過要挑釁冥宗底限的意思,隻是點到為止,步斑隻能感歎,這些天賦是永遠也學習不到的。

司長風旁邊的那個淚痣女子卻是出了楚落霜在沒有別人認識,楚落霜對姬明幽素來有好感。就連紫竹林的明月子都感歎,道門女子之

中的靈氣都集中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姬師姐,又見麵了。”

姬明幽在紫竹林見過一兩次楚落霜,隻是那個時候已經是三四年之前,那個時候楚落霜已經是出落成天道一脈赫赫有名的年輕一脈,但是那個時候一眼就能看出那個女子的稚嫩。等到在墨香池看見楚落霜時候,她已經差不多褪去了那份青澀和稚嫩,抬手舉足都別有一番韻致。不過更讓姬明幽感興趣的還不是那些事。

“楚師妹依然是讓人刮目相看,便是師姐見到了都心生羨慕。”女人之間的話題似乎永遠都是那些。楚落霜與姬明幽兩個人不知不覺扯起來閑談,在這刀光劍影的地方多少有些讓人出乎意料。代盧流暗自腹誹,這分明就是看不起他們。當然代盧流也沒有心存要讓別人看得起的意思,最好是無視自己的存在。為了少給步斑他們添麻煩,代盧流決定悄悄的溜走。

司長風直接攔下了封子刀,“大隱宗的封子刀?”司長風雖然隻是象征性的問了問,並沒有在乎封子刀能夠回答。

封子刀點頭應答,“原來是煙霞峰的司長風,一直沒有機會想閣下請教。今天既然遇見了,可否能切磋一下。”封子刀亦隻是客套了一下,也沒有想要理會司長風的意思。

若是平時也許司長風還要回避一下,此時天道北派有煙霞峰,墨香池和紫竹林三派的弟子傳人在場,也沒有存有回避開去的念想。既然這麽多人齊聚在燕州,隻怕十之八九都是衝著沉鍾石林去得。對於沉鍾石林的事情,煙霞峰的首座都顯得頗為曖昧,就連一向頗受煙霞峰重視的司長風都沒有得到他們明確的表態。聯想到一些往事,司長風猜測首座們可能不大會明裏去理會或者拒絕以後沉鍾石林的求援,而年輕一輩弟子的前往就是一種暗示。

司長風是年輕一輩子弟子中的佼佼者,既不是體麵,又能為沉鍾石林擋下口舌。“如果封公子真有興趣的,點到為止也不是不可為之。”

鬼手與步斑兩人的聯手都無法攻破無塵和尚的金剛罩,原黑衣終於按捺不住出手,無根也參與了進去。一方麵激鬥正酣,一方麵蓄勢待發,雙方各自聚精會神地盯著對麵的一舉一動。

代盧流很喜歡看熱鬧,但是不代表喜歡把自己送掉在熱鬧裏麵。這個場景已經有些大了,上得了台麵的修行流派中的年輕一輩弟子已經來的差不多了,很多時候年輕過一輩已經能足夠代表九州修行門

派的意思了。代盧流轉過身來的時候,低著頭沒看清前麵,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人,剛想要開罵,忽然意識到自己是暗中溜走的,不宜聲張,居然好不容憋出了一句:“兄台,借過一下。”

對麵攔路的青年麵貌憨厚,濃眉寬額方臉,雖然沒有說一句話,看上去就讓人感覺到放心。但是代盧流連挪了幾次腳步,都被這個青年給擋住了。代盧流有些不樂意了,“喂,你這小子是不是成心來找茬的啊。”

濃眉寬額青年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而且溫和,“我不是來找茬的,我是來勸架的。既然我來勸架了,你就不必要走了。”

代盧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覺得自己沒有發燒,又仔細聽到原黑衣與和尚那幫人打鬥的聲音,覺得自己的耳朵也還好,那就證明自己沒有發暈,也沒有出現幻覺。但是剛才這個無名青年卻是說自己要來勸阻這幫打起架來不要命的人,八成是他自己真瘋了。

青年仿佛看透了代盧流的所思所想,“我還舍不得發瘋,我要是發瘋了,那誰來勸阻他們呢。”青年瘋沒瘋不知道,說話的聲音很清晰,每一個字談吐出來都很文雅。代盧流喜歡對胃口的人,如果不對胃口,就算說得話再動聽,代盧流照樣是不喜歡。代盧流決定等一下看看,但是並不妨礙他做好最快的準備逃離這裏的姿勢。當然,別人能不能追上他那又是另外一回事,隻要自己心安理得了就好。

代盧流明顯忘記了自己跟這個青年其實是見過的,就在西陵郡的茶鋪之中。不過在哪裏的時候青年一直是背對著代盧流三人,而且一直是低頭沉默的。而且他的旁邊還少了一個青衣斑鬢的中年男子,濃眉青年就是衛煌。

姬明幽也瞥見到這個濃重眉色、寬大額頭的青年,而且一直很在意,但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很大的敵意。衛煌隻走上前幾步,恰好是站在兩夥人的中間位置。他掏出一卷古老的發黃卷軸,然後慢慢在自己的麵前鋪開。當衛煌將自己的手摁在那卷古卷上得時候,姬明幽立刻感覺到一股磅礴迸發的力量席卷全場。衛煌的臉上還有一絲溫和的笑意,別人第一眼看上去肯定都會覺得這個青年誠實可靠。

“禁錮,九天神魔法則。”衛煌的每一個字句都清晰地落在代盧流的耳中,然後代盧流什麽都沒有感覺到。什麽都沒有感覺到就是什麽都聽不見,什麽都看不見,甚至連觸覺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