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糟了
“弄死我？哼……”馬關山哈哈一笑，輕蔑道：“死跛子，你不會是腦子壞了吧。你以為僥幸打敗了韋仁，就可以在我麵前耀武揚威麽。好吧，讓我用殘酷的現實來告訴你，你的想法是多麽幼稚、可笑。”
“終極壓製，驅魔伏妖，重力紋！”
馬關山大手一揮，虛空中頓時出現了一片晶瑩透明的氣霧，氣霧中有數百條褐色線條，自由編織成了一個黃色的珠子，這珠子呈虛影，發出一束光華罩向李錚。
馬關山氣焰囂張的罵道：“你這個臭妖怪，該活剮千刀的異類，你就不該活在人世上，爺爺打你、罵你是你的福氣，殺你更是替天行道，你個狗|日的懂不懂，哼！”
光華籠罩住李錚的刹那，李錚催動了本命骨紋，身周擴散出朵朵雲氣，散發著一種未知而又神秘的氣息。
馬關山隱隱覺得不對，立時加快攻擊速度，三倍重力從四麵八方壓向李錚。即便是六段骨修不小心應付也得重傷，可李錚卻若無其事的站在那裏，冷冷的看著馬關山，那目光恍如在看一個死人。馬關山哪受得了這般輕視，當即攤掌前推，一顆屍體黃珠從他體內飛出，向著空中的虛珠飛去，並融入其中。
黃珠正是馬關山本命骨紋的形體，受黃珠加持，攻擊的力量足足達到了四倍重力。
“死吧，該死的異類！”
馬關山大手向下一揮，黃珠發出一道水桶粗的光束向李錚襲去。
李錚默然冷笑，熟視無睹。
“唰！”
光束落下，大地轟然炸響，土石紛飛，枯葉湮沒，李錚的身影消失了。
“臭妖怪呢，死了？”馬關山打量著李錚原本站立的地方，狐疑道：“怎麽沒血跡……”
“你罵夠了麽？”一道戲謔的聲音，在馬關山背後響起。馬關山心裏大驚，卻動也不敢動，因為一把尖刀已經抵住了他的後心。
在馬關山的眼皮底下，李錚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到了他的背後。馬關山震驚道：“你的本命骨紋是什麽？難道……難道是傳說中的挪移……”
“什麽骨紋你就別操心了，這些年你也沒少欺淩我。”李錚晃蕩著腦袋道：“讓我想想看，到底該怎麽折磨你……是割開你的頭皮，灌入水銀，把你埋在太陽底下暴曬呢，還是找上二十根長針，一一刺進你的手指和腳趾中……哎，好是好，但都太麻煩了，幹脆把你扔到鳳鳴池裏，煮上二三分鍾，然後打撈出來澆上些涼水，滋啦……那聲音肯定非常動聽、無比美妙……”
馬關山哪曾聽說過如此歹毒的刑法，嚇得渾身直哆嗦，他搖著手驚叫道：“不……不要！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以後我就是你的奴才，我就是你的一條狗，你讓我咬誰我就咬誰。”馬關山心裏卻在盤算，怎麽翻盤弄死李錚。
“狗？嗯，很不錯的提議，可惜你背後有千慕月等人做靠山，我現在放過你，就等於放虎歸山。”李錚眼中冷光閃閃，話落一掌拍暈馬關山。
馬關山暈過去後，浮在半空中的黃珠倒飛而回。李錚隨手攝拿住黃珠，詭異一笑，暗中催動胸骨上的白珠，隻見其內漩渦快速擴大，在李錚胸前形成了一個小颶風圈，颶風圈切斷了黃珠與馬關山之間的聯係，將其吞入漩渦內，一點一點的煉化起來。
馬關山失去本命骨紋，遭受巨創，驚醒過來。恰好看到了李錚吞噬黃珠的一幕，他驚恐的大叫道：“你的骨紋竟能吞噬他人骨紋，此等骨紋天理不容，你已墜入魔道，你這個魔頭，快把骨紋還我。”
李錚冷然一笑，眯起眼睛道：“我就說麽，以你的性子豈會甘心給我當狗，本來打算留你一命，可你卻不識好歹，既然如此那就乖乖上路吧！”
馬關山心裏一顫，怯意頓生，忽又想起自己身後站著一個宗門，便叫囂道：“你若敢殺我，離火宗絕對不會放過你，你全家都要死光光。”
“死到臨頭了，還敢如此放肆。”李錚大怒，一個大耳光把馬關山搧倒在地，“既然你想讓我全家死光，那我現在就將你挫骨揚灰！”
拿家人脅迫，即便是魔道骨修都不恥為之。李錚眼中殺機大盛，一拳轟出，馬關山的身體爆裂開來，腦袋、手、腳東一個，西一快，場麵非常血腥。
馬關山死了，李錚還想著繼續自己的好運，在馬關山的身上撈一筆，結果李錚隻搜到一塊青色的方形石塊，既不像元石，也不想玉石，質地堅硬，摸上去像有人拿針向手中紮，感覺很古怪。
李錚猶豫了一下，留下這塊古怪的石塊，然後放火焚去馬關山的屍身，骨灰隨風散去。李錚收拾心情，向山林深處進發。
“如今我已經達到了五段，要想走捷徑，快點晉升六段骨僵，除非有噬骨靈蟲，煉化靈蟲，將其引入人體，然後借用靈蟲來打穿阻塞的骨脈，可那玩意兒一隻要幾萬地階下等元石，而且是有價無市。哎，要是我能碰到一個靈池，那該多好，傳說靈池的功用更……”
“轟隆隆……劈裏啪啦……”
一聲雷鳴轟然炸響，打斷了李錚的思緒。李錚抬頭一看，隻見天空狂風怒號，雲氣卷集，像大海中的浪濤連連翻滾，其勢震天，其威天下驚。雲氣越壓越低，森林裏顯得無比陰暗，獸吼聲此起彼伏，彌漫著一股蒼涼的肅殺之氣。
“這天也真是的，說變就變！”
李錚縱身躍到一棵樹上，眺望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座大山。那座山光禿禿的，寸草不生，看起來有點古怪。眼下最要緊的找地方避開這場即將降臨的暴雨，李錚也沒多想，當即就向那座山奔去。
山腳下怪石嶙峋，到處都是碎裂開來的骨架，有人類的，也有妖獸的。行走間腳踩到上麵，會發出“嗚嗚”的怪響聲，就像有鬼怪在不甘的嘶鳴，聽在耳裏讓人頭皮一奓。饒是李錚膽子夠大，此刻也不得不睜大眼睛，打起十分精神，小心提防。
“嘩啦！”
雨水從天而泄，整個天地瞬間寂然無聲，隻留下了天空瀉下的雨水聲和遠處隱隱傳來的打雷聲。一個瞬間的功夫，李錚渾身就濕透了。他望著不遠處的大山，山腳下有一個大山洞，上麵些有兩個小山洞。遠遠看去，就像一隻惡狼睜大眼睛，張大嘴巴，靜靜地等待著獵物投入它的嘴裏。
“媽的，太冷了！”
李錚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再也顧不得多想，踩著雨水衝進了山洞裏。山洞內昏暗無光，黑沉沉的，洞內深處隱隱傳來水浪擊石聲，可是仔細一聽，就覺得那聲音變了，似是金鐵相擊，刀劍相撞。李錚沒敢貿然踏入山洞深處，隻是站在洞口處，運功蒸掉身上的雨水。
“轟隆隆！”
一道雷電悍然劈下，借著那耀眼的紫光，李錚看到在這五米多高，三米多寬的山洞兩旁站著十具骷髏，有人形的，也有妖獸之形的，這些骷髏上長著白毛毛，那空洞的眼眶中的眼珠發著幽光，像黑色的火焰在跳動。
“跳屍？！”
李錚心裏一寒，想起了一個既熟悉又恐懼的名字。
在骨仙大陸中，有些骨修或者妖獸死後，血肉腐爛，留下的骸骨機緣巧合發生變異，自動產生意識，變成一種另類的生物，人類將這類生物稱之為骨屍。
骨屍擁有修煉的能力，喜食鮮血。
而李錚眼前的這幾具跳屍，是骨屍中最低級的存在，它們的攻擊一般，但防禦極強，一般攻擊難傷它們分毫。
李錚連退幾步，就要逃出山洞。可惜已經晚了，他的右腳踝被地上一隻幹枯的爪子抓住了。
“劈裏啪啦！”
一道恐怖的雷電從空閃過，猛然轟擊到山頂上，石頭轟隆隆的從山頂滾落，滾落的土石湧入洞口，瞬間掩住了出路。這僅僅隻是開始，大塊大塊的土石依舊在滾落，那聲音經久不息。以李錚估計，隻怕有小半座山頭都移到了洞口處。這時，站在過道兩旁的跳屍跳了起來，它們跳得很快，一步足有五六米遠，轉眼就到李錚眼前。
“蠻牛踏，瘋魔勁！”
李錚哪敢怠慢，運力到腳，震碎抓住他腳踝的骸骨之手，腳步向後一溜，急忙退避。這《瘋魔勁》是李錚學自母
親的最後一套戰技，為二品骨技。
“電光勁，紫雷刀！”
李錚立掌為刀，朝著為首一個跳屍頭部狠狠劈下。
“砰！”
那跳屍竟不閃不避，李錚感到自己劈到鐵塊上，痛得他倒吸冷氣。
就在這時，那跳屍突然張開嘴，一口死氣就向李錚迎麵噴來。
倉促之間，李錚側身一閃，連連後退，雙手舞動，快速結印。
“噗！”
一個火龍頭出現在李錚眼前，明亮的火焰照亮了洞內。跳屍像見到了什麽恐懼的事物，紛紛快速後退，躲到黑暗的角落裏，呲牙咧嘴的對著李錚噴起死氣。
“原來跳屍怕火，幸好它們有這麽一個弱點，否則我今天還真要栽在這裏了。如今出路被封，我體內骨元力又有限，隻能支撐火龍頭出現一小段時間，看來隻得進入山洞深處，另尋出路。這些跳屍倒也好說，用本命骨紋便可逃脫它們的追蹤……”
李錚暗自思索，心裏忽然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他忘了提防跳屍噴出的死氣，不小心吸入了一口，那死氣吞噬生機快速壯大。無論李錚強行煉化，還是運功逼除死氣，結果都無濟於事，起不到半分作用。
“這死氣竟如此難纏，難怪骨修畏骨屍如虎。我得趕快逃出這裏，借助太陽發散出來的純陽之氣逼出死氣，否則我就要跟未來告別了。”
李錚打定主意，隨手一揮，身周出現的雲氣一凝一變，籠罩住周圍二十米。緊接著，他腳尖輕點地麵向山洞深處射去，奇怪的是那十具跳屍並沒有追他，都齊唰唰的盯著李錚原本站立的地方，場麵很是古怪、詭異。
很顯然，這正是李錚的本命骨紋發揮出來的作用。
山洞中怪石，鬼斧神工，琳琅滿目，栩栩如生。
李錚並不停留，一掠而過，向山洞深處進發。沒過多久，身後就傳來了跳屍蹦跳的聲音。距離一遠，李錚就無法繼續支撐骨紋運轉，那些跳屍發現情況不對，自然會追來。
李錚全力飛奔，不知經過了多少曲折，才看到了一個寬敞、開闊的巨大山洞，有數千具骨屍分散開，整齊的站立著，猶如一支恐怖的地獄軍隊，洞內周圍的岩壁上鑲嵌著許多五彩繽紛的石頭，處處浮光掠影，紫的妖豔詭異，藍的陰冷沉靜，紅的耀眼迷人……在這些色彩的映照下，那些骨屍變得愈發猙獰。
李錚感到自己如墜冰窖，冰冷徹骨。他真想掉頭離開這兒，不惜一切代價收拾掉那十具骨屍，然後刨開掩埋的洞口，逃出生天。可是，從山頂滾下來的土石何其多也，恐怕刨不開出口，自己就先被渴死、餓死了。透過數千骨屍站立開的縫隙，李錚看到前方的石壁，有一個小拱門，高度不超過兩米，裏麵光線充足，好像通向了大山外麵。
這個小山洞就像一堆堆發著亮光的寶石、金幣，誘惑、腐蝕著李錚的心：來吧，來吧，出路就在這裏！
從數千具骨屍站立的縫隙間穿過去，李錚想想心裏就發寒。倘若自己走到半道上，這些骨屍一下子全醒來，那結果……李錚的腦海裏立時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骨頭架子。
幸好還另有道兒，這條道也不好走。在眾多骨屍的上麵，有數千條胳膊粗的鐵鏈，像懸梯一樣橫列而掛，每條鐵鏈之間相距兩到三米，並列著直立而上，通向更高、更遠的山洞之頂。山洞頂在發光的石頭的映襯下，看起來雲氣繚繞，猶如蒼穹，分不清虛實。
李錚輕輕躍上鐵鏈，一步一步向前方走去，盡量不去看腳下的那些骨屍。李錚知道，每多看一眼，自己膽氣就會被侵蝕掉一點。一百多米的路程，前所未有的漫長，待剩下不到二十米長時，李錚背後突然響起了“嗚嗚”的聲響。
“哢嚓！”
數千具骨屍全被驚醒，同抬頭向李錚看來。幾千雙眼睛猶如一簇簇幽冷的火焰，齊唰唰的死盯著李錚，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好似全身被剝淨了衣裳，赤裸裸的；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壓力，猶如背負千鈞大山，難以喘氣。反正，在這一刻李錚覺得自己與死亡不過一線之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