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紅衣女子

第二十八章紅衣女子

趁著天還沒有亮,張逸東就牽著心愛的小黑驢悄悄離去,行了數十裏之路終於來到的麓南小鎮,經過多番打聽才知道靈川那個地方有一個神秘的修仙門派,關於它的傳說有諸多,猶如小說裏所描寫的那樣神乎其神,令人心馳神往,可是誰也不知道川靈派究竟在何方,總之是窈窈冥冥,耐人尋味。

就在他無比失落之季,無意間聽到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當今的皇帝要在國都落邑舉辦一個什麽聖賢大會,這名字聽起來覺得怪怪的,聽說天下參佛悟道的厲害角色都會去參加,孟煙霏所在的靈川派乃是修仙大派,大概也會去赴約。張逸東微微一笑,決定去落邑看看,他不僅僅是為了兌現在王小凝麵前的承諾,更多的是為了那麽一點點渺茫的私心。

跋山涉水數日,腳下的鞋都已經磨破,張逸東嫌小黑驢走得太慢,有時候簡直就是累贅,於是將它收入粗布囊中。在茫茫大山之中,隱約聽到流水的聲音,誘人追尋。連日來都是靠啊丙做的燒餅填飽肚子,牛皮水袋裏的水早就喝得一滴不剩。他不敢再吃燒餅,饑渴得要命,就朝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隱約見到一條彎彎曲曲的小道環繞山間,漂浮在白雲深處。

古老的石板小橋下水流湍急,清澈見底,河裏的魚蝦自由嬉戲。對於一個饑渴數日的人來說,身體早已虛脫,失去原有的生機。水對他們而言,是多那麽大的誘惑。張逸東急匆匆奔去,也可以用連滾帶爬來形容,他狂飲幾口,把水潑到臉上,覺得精神許多,他不慌不忙從懷裏拿出粗布囊放出小黑驢。

“黑鬼,快吃吧,等會還要趕路。”張逸東摸著小黑驢的頭道,無意間發現小河的對岸不遠處,似乎有數間房屋,在暮靄之下顯得極其飄渺,猶若人間仙境,竟如此神秘,令人向往。

屋外的籬笆是用一根根翠竹建造,顯得清新淡雅,不知何人竟有如何風趣,給人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籬笆外麵站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子,竟長得一副柳腰桃麵,白璧無瑕,她雲鬢低垂,紅衣黑發,隨風飄動,美不可言。

她手拿一麵黑色的小旗,在不停地搖動,嘴裏發出嘀哩咕嚕的聲音,似乎在自言自語,神情顯得有些癡傻。三角黑旗鑲有一條小黃邊,黑布的中央各畫一隻獸耳,顯得十分的怪異,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當她發現有人來時,頭稍微傾斜,貝齒輕咬纖纖玉指,發出“咦”的一聲,道:“怎麽會有人到這,你是來找我哥的嗎?”

張逸東覺得眼前這個紅衣女子雖然宛若天仙,清純可人,似乎很容易親近,但是她的舉止似乎有些古怪,令他感到一絲不安,沉默片刻,他撓頭憨笑,道:“不,我是過路的。”

紅衣女子很自然的發出“哦”的一聲,對眼前這個渾身俗氣的男子不理不睬,她又開始玩弄手中的三角黑旗,自娛自樂,很是沉迷的樣子,卻聽到有人問道:“你知道從哪個方向去落邑最近嗎?”

抬頭仰望,紅衣女子抿嘴一笑,嘴角微微翹起,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忽然顯現,很是吸引人的注意,她癡癡看著麵帶怯色的張逸東,揮動三角黑旗,隨手一指。

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遠處峰巒疊翠,天空陰霾,顯得極其神秘,甚至夾帶一絲猙獰和詭異的氣息,令人毛骨悚然,敬而遠之。

大概是看出那裏很怪異,麵色略顯蒼白,張逸東尷尬笑道:“你知道要走多久才能穿過那些大山嗎?”

“不用多久,很快就能過去,要是我呢,眨眼功夫就可以了。”紅衣女子輕描淡寫,滿麵笑意,似乎很是輕易過去。

張逸東心裏想,一個女孩子都能過得去,我一個大男人不知多少次獨自爬山涉水,翻山越嶺,曆經千難萬險,難道如今還不如區區一個女流之輩嗎?在八鬥鎮可是人人都稱我為張少俠,何人敢小瞧,要是這事傳出去了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心裏這麽一想,張逸東咽了咽口水,身子骨一挺,很有大丈夫氣概,這一套可都是跟那個厚顏無恥的老丐學的,可他心裏還是有些虛,問道:“你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達落邑嗎?”

頭微微抬起,仰望天空,輕撓幾下,紅衣女子眨眨美目,撅撅小嘴,冥思苦想片刻,道:“呃,要是我呢,大概十天半個月就到了,至於你呢,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似乎遭到輕視,特別是遭到一介女流的輕視,張逸東深受打擊,悶悶不樂,隨口說了一聲“謝謝”,正準備出發之時,身後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

“等等。”

回頭一看,隻見她笑容絢爛,明眸彎彎,如秋水般清澈,她將手中的三角黑旗遞了過來,道:“這個給你,它

叫大耳,路上可以用來防身,也可用來殺人。”

目光落大耳旗上,張逸東覺得它除了造型有些怪誕之外,也不見得有多大的用處,也可以說是百無一用,好像是專門用來哄騙無知孩童的玩物一樣,一個大男人拿這些東西,要是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是童心未泯呢。

眉頭微微一皺,他幹笑道:“這個可以用防身?不用了,我有劍。”

握了握手中之劍,張逸東頓覺全身充滿了力量,勇氣十足,卻見紅衣女子癡笑,道:“拿著,這個以後這就是你的了,你可千萬不要小看它,它厲害著呢。來,我教你怎麽用,如果路上遇到什麽妖魔鬼怪你隻須搖搖它,再念幾句口訣就行。”

說話同時,她將大耳旗硬塞到張逸東手上,還教他一些莫名其妙的口訣,她念得非常的快,“嘰裏呱啦”的,拗口之極,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很像是蠻荒一帶的土語,十分的難聽,難學得要命。

紅衣女子抓著張逸東的手,一邊搖旗一邊念口訣。張逸東甚為尷尬,甚至夾帶幾分惱怒,他是不情願學了幾句鳥語,卻遭到紅衣女子嘲笑。他臉一紅,很是生氣的樣子,想要放聲咆哮,一走了之。當他見到她笑得如癡如醉之時,心頭的怒火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也許吧,一個有出息的男人不應該對一個柔弱女子這般狠心,要保持應有的風度,至少他是這麽想的。

為了不讓她笑他笨,他很是認真的學,不僅很快就能記下,還能倒背如流。

她一直抓著他的手不放,三角黑旗輕輕搖晃,兩個人身體挨得很近,難免會有些輕微的摩擦,卻讓他血液沸騰,歹念橫生。

就在他欲望膨脹到難以壓抑之季,她忽然鬆開他的手,笑道:“好棒耶,終於學會了,那我可就放心了。”

她猛地鼓掌,蹦蹦跳跳個不停,很是開心的樣子,顯得有些反常,甚至令人難以捉摸。

猶如美夢受了驚擾而破滅般,頃刻間,他清醒過來,欲望全無,暗暗覺得自己剛才的念頭太邪惡了,怎麽能這樣?還好沒釀成什麽惡果。他聳了聳肩,搖頭憨笑,仿佛是在自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