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泄密
卡索伯爵府邸中，那夜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月。帝都的情況依然安然無恙，按道理說應該卡索伯爵應該放心了。隻是，這兩天他卻感覺到一種強烈的不安，仿佛有一場暴雨即將來臨，整個空氣中的沉悶的感覺一樣。多年軍旅生活培養下了無比敏銳的危機意識。
斯摩格已經三天沒有出現了。沒錯，是三天。安排他的任務兩天便可以完成，雖然說多一天也沒什麽所謂，或許去找那個相好了；或許路上的馬車耽誤了；又或許是酒館裏喝酒誤了時間。隻是，卡索伯爵覺的沒那麽簡單。因此剛剛傳到斯摩格回家的消息，卡索伯爵馬上便叫來了他。
斯摩格站在卡索伯爵麵前，他似乎是旅途勞頓還沒緩過來，滿臉都是疲憊的神色，好像一個不小心便要倒在地上一樣。
“任務完成的怎麽樣？”卡索伯爵漫不經心的問道。
“很好。有勞家主掛念。”斯摩格回答的一板一眼，似乎沒有什麽問題。
“為什麽多了一天？按照計劃，你昨天便可以回來的。”
“因為路上遇到一個幼時的朋友，許久未見，所以和他在酒吧多喝了幾杯，所以耽誤了。不瞞家主，我是昨天晚上才醒，一醒才發現壞了。連夜乘著馬車奔了過來，一直沒有休息。現在還有點困倦。”
“脫下你的衣服。”
“什麽？”斯摩格顯然沒有理會到卡索伯爵的意思。
“我說，把你的衣服脫下來！“
斯摩格聽了，額頭漸漸的滲出一層汗珠，不過他還是慢慢的脫掉了自己的護甲。作為一個純種的力量型戰士來說，斯摩格的身材還是很不錯的，肌肉驕傲的高高隆起，麥黃的膚色，小腹上的腹肌更是結實。
看了看並無異樣，卡索伯爵露出一絲疑惑,”穿上吧。“
斯摩格聽了，如釋重負，趕緊拉上衣服。
“等等！“卡索伯爵看著一臉慌張的斯摩格，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跟前，沒錯，還沒有穿上衣服的地方布滿了密密的細孔。卡索伯爵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卡索伯爵忽然仿佛化作千年寒冰一樣。
斯摩格聽了，馬上跪了下來：“對不起，家主。他們不讓我睡覺，而且將鬥氣凝
結細針，直接刺進屬下的肝髒。屬下實在忍受不了，所以都說了。“
“慢慢講，他們問你什麽。“
“關於約克鎮的事情。“斯摩格根本不敢抬頭，大顆大顆的汗滴在地上。
果然還是來了啊。卡索伯爵心裏輕輕歎了口氣。證據可以毀滅的連蛛絲馬跡也不剩下，隻是自己的手下自己卻狠不下心去殺人滅口啊。
“對方是什麽人，是帝都的人嗎？“卡索心裏還抱有一絲僥幸，若不是財務大臣的話，證明此事還有回旋的餘地。他也實在不想去走那個下下策。
“不是，他們衣著怪異，並不是帝國服飾。隻是，每個人的袖口都繡了一個眼睛。屬下以為，屬下以為是“鷹眼”“
卡索伯爵聽了，長呼了一口氣。最後一絲僥幸也沒有了，既然是“鷹眼“那便一定是帝國的不作為，財務大臣親自去做這件事了。知道了結果，他反而放下了心，起碼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麽做了。
看來人世間最最痛苦的並不是結果如何的糟糕，最痛苦的隻是選擇，這個世界選擇的痛苦遠遠大於結果所帶來的。
看著長跪不起，甚至連頭都不敢抬的斯摩格。卡索伯爵也不好說什麽，畢竟麵臨“鷹眼”，也隻有自己的親信才能至死不言吧。他站起身來，走了過去，眼前的斯摩格抖的更加厲害。卡索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你家去吧。以後約克郡便沒有卡索伯爵這個人了。”
斯摩格聽了，猛然抬起頭，看著卡索伯爵，卡索伯爵一直以嚴厲著稱，曾經在邊區帶兵的時候就是以果敢凶狠著稱的，斯摩格甚至感覺到自己聽錯了。當他看到卡索伯爵的眼神，他才敢相信：伯爵是真的饒了他。
他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三個頭，然後退了出去。
斯摩格剛剛走，從門外便走進一個黑衣人。
“大人，就這樣放了他嗎？是他出賣了你啊，對於出賣我們的人不能心軟，這是您曾經教導我們的。”
卡索伯爵依舊看著門外，似乎那裏有他十分留戀的東西。然後低低歎了口氣，重新回到座椅上，他並沒有回答身邊黑衣男子的問題，反而提問了另一個問題：
“卡爾，若是讓你離開奧普帝國，你願意嗎？”
“離
開帝國？”
“不錯，說的準確點，是背叛奧普帝國，去另一個國家或勢力，你願意嗎？”
“屬下十三歲在路邊討飯，然後被大人收留，之後大人花錢請人教屬下如何戰鬥，屬下的命是大人的，大人說什麽便是什麽。不必問屬下。“黑衣人聽明白了伯爵的意思，神色堅定的說道。
伯爵聽了，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到底是我帶的兵。你剛才說殺了他，殺了他又有何用？被“鷹眼”盯上的人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他若不告密，鷹眼說不得便會找到你，以你的性格自然是寧死不說，那便又會找到其他人，直到有人說為止。當一件事的結果已經確定，中間那個環節會出問題已經不重要了，你明白嗎？或許，我還得感謝他說出了那件事，否則說不定真的會少幾個得力的人。“
叫卡爾的戰士聽了，若有所思，隻是還沒等他想明白，卡索伯爵忽然神色一改，換做一副嚴肅的表情：“卡爾，通知府邸所有的人。第一，我準備放棄這裏的所有，前去南方阿吉爾城，願意跟我的一起走，不願意的發了薪水就地遣散。第二，叫管家今天之內將所有的地產，府邸以及府邸所有值錢的東西拿去變賣。第三，準備好馬車，以及一個月的食物，日常用品。務必今晚十二點前處理完。明天早上，我們向阿吉爾城出發。“
卡爾看著卡索伯爵，沒錯，這才是自己的家主，當年馳騁戰場的那個果敢冷靜的卡索伯爵又回來了！
也就是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的時候，郡裏大部分人還在睡夢中。約克郡唯一的伯爵：卡索伯爵，忽然帶著家人和護衛，一行兩百多人手持帝都的城諭，說是要去阿吉爾城替換當地的總督，去辦理交接手續。一行人打開城門後，向著那阿吉爾城緩緩無言的出發了。
約克郡臨值的軍官並不知道自己放走的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這個人將會給帝國帶來多大的破壞。若非這個人，南部的戰爭估計可以提前兩年就結束。在他們看來這個伯爵出手相當闊氣，也是一個相當可親值得尊敬的人：知道兄弟幾個守城辛苦，每個人竟然打賞了五百刀樂。不過，還好，卡索伯爵還是個有良知的人，在他生命的最後關頭還是站在了人族的陣營，沒有背上人族叛徒的稱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