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誰給誰的下馬威】
一座簡陋的石屋裏,沈飛靜靜地盤坐在石頭砌成的床榻上,緩緩吐納。
他已經一個人呆在這間石屋裏半個多月了,每天有麵容姣好的侍女按時送來美酒佳肴,倒是沒有虧待沈飛,甚至每隔幾日還會送來一些上好的靈株和晶石供沈飛修煉,讓人分不清楚這究竟是軟禁還是包養。
獨孤夜一直沒有露麵,這點在沈飛意料之中。人家是威震一方的堂堂元嬰期老祖宗,沈飛這個築基六層修者在人家眼裏不過是隻小小螻蟻,輕易怎會折節相見?他這是在給沈飛下馬威,是在逼沈飛先自降身價,覥著臉張口向他求見。
對此沈飛倒是不以為意,這些日子裏,他一直在不斷理順自己的一係列攻伐之術:新領悟的蜃影劍意、閻二家的絕學抱山印、傳自慕容白的縛龍手、醉仙邀月步以及千手之術,還有輕易不能示人卻威力極大的無妄黑炎、雖然本身不具攻擊性但卻妙用萬端的魂演術……
一直以來都是風裏來雨裏去,很少有時間靜下心來細細參悟這些功法,趁著被獨孤夜軟禁的這段時間,沈飛將這些戰技逐一理順,所得頗多。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獨孤夜還是沒有出現,也沒有托人帶來任何口信,每天來送飯的侍女像是個啞巴,一句話也不說,顯然是事先受了什麽吩咐。
沈飛心中暗笑:老雜毛兒,想給我來個下馬威?有求於我還這麽擺架子,反正我一個光腳不怕穿鞋的,無產階級能擺脫的隻有鎖鏈,再有不到兩年就是你的大劫之期,咱們看誰熬得過誰!
且不說那三百年一度的大劫對獨孤夜來說九死一生,就算他真有渡劫朱果避劫,現今已經九百多歲的獨孤夜也是大壽將至,即將麵臨油盡燈枯。元嬰期修士可壽至千年,不過像獨孤夜這種長年禦鬼之人沾染了太多陰戾之氣,本就有損陽壽。
你不是自恃身份不肯與我主動相見麽?那麽咱們就這麽耗著,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要臉還是要命!
沈飛心意已決,索性耍起了流氓,成天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偶爾還調戲調戲來送飯的小姑娘,一臉玩世不恭的敗家子嘴臉。直到有一天,沈
飛心中一動:繼上次為獨孤小幽煉製【藍靈丹】之後,造化源眼終於又從休眠狀態中蘇醒過來了!
沈飛也不避諱,直接從納虛戒中取出各種材料,在石床上布置了一個“迷你無我陣”,把一個月來下人送來的那些靈株靈石一把推向一邊——小爺當初打劫了百花盟整整兩座寶庫,你這點下腳料我會看在眼裏?
沈飛坐進“迷你無我陣”中,陣內一切氣息自動與外界屏蔽開來,自顧自地開始打坐修煉,識海中的造化源眼嗡嗡作響,海量的【絕對純靈】被飛速提煉出來。
約莫小半天的工夫,沈飛猛的睜開雙眼,造化源眼以驚人的速度對六十多株玄階上品靈株展開瘋狂噬靈,再次進入休眠時,沈飛的基礎修為從築基六層巔峰直接飛躍至築基八層巔峰,隻差一線便可邁入築基三重天之境!
石屋內的情景同步再現於一枚由九顆骷髏頭為支架的水晶球上,獨孤夜一雙深陷的眼睛裏忽然暴射出令人膽寒的陰鷙光芒!
當天下午,石屋的房門被一股霸道的力量強製破開,碎屑激射向房間的每個角落。沈飛端坐在石床上紋絲不動,仿佛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早有預料。
“你是什麽人?膽敢擅闖我禦鬼宗重地!”來者是一名築基二重天的修者,與沈飛同階。
“我是你們大鬼主最尊貴的客人,另外,我也不認為這間寒酸的破石屋算是什麽宗派重地。”沈飛並不起身,還是坐在石床上,右手把玩著一杯美酒。
“一派胡言,找死!”
來者雖是禦修,但卻並未招出靈鬼,而是體修一般徑直撲將上來,看來對自己的肉身力量也是有著相當的自信。
風聲虎虎,那名築基二重天修者轉眼已經欺至石床跟前,右手靈光一閃,彈出一截閃著幽光的鬼爪,鬼爪撕裂空氣發出催命的嘯音,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劃向沈飛麵門!
“蓬!”
沈飛探出左手,後發先至,堪堪一記巴掌扇在對方臉上,一個健壯如同牛的身形筆直地倒飛出去,轟然在石屋的牆壁撞出了一個巨大的人形深坑,石頭碎屑簌簌下落。
一個電光火石的照麵過後,石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那名築基二重天修者再也沒有從牆壁中爬出來,從他的身軀來看,他是趴在地上的,但麵部卻詭異地朝向屋頂——沈飛一個巴掌直接打斷了他的脖子,一擊致命!
此人乃是獨孤辰月座下一名親傳弟子,勤勤懇懇修煉了六十多年,好容易熬到了築基二重天巔峰,一身本事完全沒來得及施展,連靈鬼都沒喚出就給斃掉了!
沈飛還是懶洋洋地坐在石床上,右手舉起酒杯,仰脖灌下一大口。方才發出那麽勢大力沉的一擊,杯中酒液竟一滴都沒有溢出!
沈飛“哐”的一聲把酒杯砸在石桌上。
想給我下馬威?這才是真正的下馬威!元嬰期老祖宗了不起啊?有求於我一樣得說好聽的!
派一個築基八層的囉囉就想試我的深淺?築基八層怎麽了?築基八層就覺得自己跟我旗鼓相當了?論肉身小爺煉氣期就度過雷劫了,說是刀槍不入飛劍難傷也不為過。比靈力小爺謙虛點說也比你強上二十倍,一個打你十個跟玩兒似的。同階修者在小爺眼裏根本就是個屁!小爺的人生目標是像慕容大哥一樣,知道什麽叫同階無敵嗎?想跟小爺過招?結丹以後再來吧!
像是要發泄自己被人小覷的憤慨,沈飛氣呼呼地抓起石桌上的一隻燒雞,不顧形象地狼吞虎咽起來。過了一會兒,外麵兩個男仆走了進來,什麽話也不說,幹淨利落地把地上的屍體拖了出去,像在拖一條死狗。
沈飛懶得搭理他們,仍是自顧自地吃著燒雞,忽然,一陣徹骨的寒意襲來,沈飛整個人定格在一個極不雅觀的撕咬雞腿的動作上,一動不動。此時明明還沒到傍晚,但天色驟然暗了下來,空氣中流淌著刺骨的寒意,如冰刀般凜冽。
“你就是沈飛?”
石桌上的酒杯被一隻幹枯如柴的手掌捏了起來,沈飛聽見自己腦後“啁”的一聲,那小半杯殘酒被人飲盡。
一股寒氣從沈飛的尾椎骨一路上竄,直逼後腦,坐在他身旁的人如鬼魅一般飄忽陰冷,他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何時坐上石床的!
(本章完)